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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楼重新开张,那是相当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怡红楼公关:恭祝怡红楼重新开张,前十名贵客饭资全免。
掌柜的:“开张就开张,当街放炮,就不害怕炸着人。”
小郭:人家有钱呗。”刚说出口就觉得说错话,又往回找补:“有钱也不能那么糟蹋。我现在就出去教训教训他们。”
刑捕头恰巧进来:“你要教训谁啊,教训谁啊?对门儿刚开张,不许胡闹啊。”
掌柜的抢过筷子笼:“你干啥?”
刑捕头伸手去拿筷子:“我来借双筷子,对面客人太多,筷子不够使。”
掌柜的:“筷子不外借,你就拿手抓着吃吧。”
刑捕头:“用手抓啊?小气儿劲,怪不得生意这么差。”
怡红楼公关:“来啊来啊,每位贵客送汾酒一壶,膏蟹八两,请进,请进。”
刑捕头:“我还是用手抓吧。”
掌柜的:“慢着,我也有东西要送。”
刑捕头:“你又没重新开张,你这不瞎胡闹吗?”
掌柜的:“恭祝同福客栈开张九百二十八天。”
怡红楼公关:“恭祝怡红楼重新开张。”
掌柜的:“恭祝皇上登基,七年零八个月吾皇万岁万万岁。咋不喊了,咋进去了?”
刑捕头:“哎呀,人家等着你喊赠品。”
掌柜的:“赠品是吧。”
刑捕头:“恩。!
掌柜的小郭耳旁说了几句:“啊,这合适吗?”
掌柜的:“有啥不合适的?快喊。”
小郭:“每位贵客送咸鸭蛋两枚,花茶一杯。”
刑捕头跑向怡红楼:“这也忒少了,真抠门。哎,膏蟹给我留两只啊。”他身后跟着的是田寿,毕竟不吃白不吃嘛!可佟湘玉一把抓住:“不就是两只蟹吗?堂堂医盗这点小便宜也占。”
田寿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掌柜的,免费的啊。我去尝尝,咱知己知彼嘛!”
佟湘玉听得如此言语怒气更盛:“尝个屁!开会!”
众人站成一排,等待她训话。只有小郭站在掌柜后面狐假虎威:“店里的生意这么差,你们就不着急吗?盯着额看啥呢?”
大嘴嘴里嚼着花生附和道:“可不咋的,你看他们一个个不着四六的那样儿。”
掌柜的抢过他手中的碗放到桌上:“额说你呢?你还有脸在吃。人家怡红楼有七七四十九样招牌菜,咱有几样?”
大嘴满脸无所谓,根本没把对面放在眼里:“这算啥呀,烧菜贵精不贵多,你要想吃的话,我给你做八八四十六样给你吃。八八六十四样。”
掌柜的:“这可是你说的,烧不出来咋办?”
大嘴:“掌柜的我不是那意思。”
掌柜的:“啥都不要说了,三天之内,你就给额烧出八八六十四样招牌菜,如果少一样,扣你一个月的工钱。”
大嘴:“掌柜的,我不是那意思。”
掌柜:“嫌少是吧,那就九九八十一样。”
大嘴:“那你把我煮了得了。”
掌柜的:“把你煮了,行,白切肉,凑合算一样,还有八十样,就慢慢烧吧。”
大嘴:“掌柜的,掌柜的你听我说。”
掌柜的:“还想加是吧?还不快回厨房去。老白,你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老白也是无奈:“我把门都关了。”
掌柜的:“你不会开开吗?”
老白:“人家就不往咱门口走。”
佟湘玉被戳到痛处,大声咆哮:“那你就不会到巷子口叫。”
老白跑向大门:“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客官请接受我诚挚的祝福。”
掌柜的:“秀才还不算帐去?算了,算了,最近也没有什么收入。”
秀才:“那你看我还能不能干点别的?”
掌柜的:“你就好好活着吧。”
秀才:“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呆在那个地方少动弹啊。”
秀才:“为什么?”
掌柜的:“节省点体力,少吃点饭。还有你小田,也找点事干,别在那傻乐。”
田寿随手递上一个馊主意:“掌柜的,别担心。等我去给他们下点药。咱们的生意立马就好。””
虽然佟湘玉眼红怡红楼,但是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听完头上青筋暴起:“额们要堂堂正正的跟对面斗,你赶紧去给我打扫卫生!!!”发泄完又回头看小郭,只见她飞也似的一路擦楼梯扶手到二层。
折腾一天其他人还好,大嘴可遭了殃,夜里厨房里乒乓乱响,他踹开大门,拎着包袱准备回家,秀才拦腰抱住不放还叫剩下三人出来劝。
大嘴:“这活儿没法干了,哥几个跟你说一声啊,这菜我做不出来,我先走了。诸位多保重,后会有期啊。”
田寿:“大家不都在嘛!几个菜算什么。”
秀才:“别着急嘛!你好好想一想。”
大嘴:“我咋想啊,八十样菜我来得及吗我?”
小郭:“哎呀,咱们每个人都想几样,加在一块不就差不多啦。”
秀才:“就是。”
小郭:“老白,你见多识广,你先说两样。”
老白:“我先想啊,我认为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馒头,哎呀,大嘴给我弄个馒头去,我饿疯了。”
大嘴转身去厨房:“要了命了,这是。来来来,快吃,快吃。”
老白:“听我说啊,早些年,我在大内的时候。”
秀才:“大内?你还为皇上当过差啊?”
老白:“不是当差,我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搞搬运工作。我...我啥也没偷啊,我啥也没偷。那到处都是锦衣卫啊,我转了几圈,一看啥也偷不着啊,就到御膳房偷了碗粥,哎呀人家那粥那好喝啊。”
小郭:“那是什么粥啊?”
老白:“燕窝银耳桂花粥。”
大嘴一听更急了:“我现在那儿给你整燕窝去,我呀。”
老白:“没燕窝,猪窝也成啊。”
大嘴:“啥玩意儿?”
老白:“量大管饱儿。”
秀才束手而立,仿佛刚才斯文扫地的不是他一般:“粗鄙,庸俗。”
老白:“你来一个俗的。你来。”
秀才:“孔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小郭:“哎呀呀,一到关键时刻就不食人间烟火。小田你说。”
田寿:“要我说,咱为啥一定要局限于中华美食呢?整点番邦菜呗!”
大嘴点了下头,好像来了灵感,可随即又问:“你会做么?”
毫无意外,田寿被问住了,见他不说话大嘴又要走:“那废啥话啊,我先走了!”
小郭赶忙拦住:“大嘴你别走。”
秀才:“你走了我们会不习惯的。”
大嘴:“那你们给我想个招啊。”
老白:“等等。大家都是朋友,谁也不想让大嘴走对不对。”
郭/秀/田望向佟湘玉房间的窗户齐声道:“对!”
老白把众人围在一起悄声说:“实在不行,我们就联手使个花招来对付掌柜的……”
第二天,众人簇拥着佟湘玉坐下,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上来,刚要寻问,大嘴端盘而出。
掌柜的:“菜呢?”
老白:“别着急,马上就到。”
大嘴:“菜来了。来了,来了。”
掌柜的:“这是个啥菜嘛?”
大嘴:“九九还阳羹。”
掌柜的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剩下的菜呢?”
大嘴:“没了。你看啊,这个羹里啊有九样东西,这个肉圆和芹菜一块吃呢,是一样,竹笋和火腿一样吃呢,又是一样。这竹笋和芹菜吃呢,它又是一样,等这九样全搭配齐全了吃到最后,就是九九八十一样,这回没算错啊,呵呵”
掌柜的:“这么精彩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呀?”
老白当人不让但又感觉苗头不对,指着秀才改口道:“我呀,除了我……还有他们。主要是他们,我就是起了个头,名儿是他取的。”
秀才:“名儿是我取的,配料是她选的。”
小郭:“我只选了几样菜,火是他生的。”
田寿跟他们一样开口就是推卸责任:“我就生个火,菜是他做的。”
大嘴避无可避,只能自认倒霉:“我就把菜放锅里面了,具体……我,我我错了,是我错了。”
佟湘玉见他们确实为难,心下一软:“行了,额也不难为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做,就两个凉菜,四个热菜,外加一个汤,一个甜品,这总行了吧?”
大嘴:“哎呀妈呀,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掌柜的起身上楼:“慢着,额还有个要求,这些菜,一定要新,要奇。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有一样和怡红楼重了的,你就等着吧。”
大嘴:“诸位多保重,我回家了。”
众人拉他至柜台前:“哎,大嘴”
秀才:“别着急再想一想。”
大嘴:“我咋想啊。烧菜无非就是烹炒煮炸煎烤焖,是吧。再新能新到哪儿去?”
老白拍了下大嘴:“说你笨你就不聪明,同样的菜,你换一种烧法,不就成新的了吗?焖的换成煮的,煮的换成炸的。”众人见掌柜的在楼上一句话都不敢说。见到如此他的气焰更加嚣张“看你们几个大眼瞪小眼的,跟傻子似的,怎么的,我说错啦,啊?”随着众人的视线抬头向上看。老白瞬间服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佟湘玉扫过众人喃喃道:“你们现在应该在哪儿?”
老白朝门口跑。大嘴忙去厨房,秀才直接关机,田寿随手抄起扫帚就走,小郭看着周围人动作傻笑,最后望向掌柜的,瞬间俯身擦柜子。
老白在街是拉客迎面过来一人,突然挡住:“客官请留步,首先请接受我诚挚的祝福。”
来人是刑捕头,听得言语颇为不耐烦:“别喊了,是人都到怡红楼去,谁还到你这儿来吃糠咽菜啊。”
老白:“你别再说风凉话了,再折腾两天这就关门了。”
刑捕头:“不至于吧。”
老白“:你看这脸色多少顿没吃了,再过两天就饿死在街头了。”
刑捕头:“不至于吧,想拉客是吧,到官道上拉去啊。每天路过那的至少三四百人。”
老白:“你净扯,那官道离这儿多远呐,谁能为吃一顿饭跑这儿来。”
刑捕头左看看右看看低声说:“你把官道一堵,咔,他不绕也得绕啊。”
老白:“一堵,咔?那不成劫道的了吗?”
刑捕头:“年轻人,没冒险精神,怎么发大财啊?万一你折进去,千万别说是我出的主意啊。”说完赶紧跑进怡红楼。
老白:“堵官道,管道怎么堵啊。”
本来带有疑虑,但是客栈中传来小郭的声音“同福客栈,品菜大会正式开始。”白展堂纵身一跃,飞入客栈。排好队型,等待检阅,佟湘玉蹦跳着从楼上下来,示意众人坐下:“都做好了。哎呀,美滴很,美滴很。”
麻辣鱼鳞。酒酿萝卜皮。胖大海红烧?小黄瓜酥炸,碳烤母猪蹄。汤水清蒸黄花鱼。泔水蛋花汤。还有最后的甜品冰糖肥肠。一道道黑暗料理摆在她的面前。只见佟湘玉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我口味重,清淡的菜,吃不惯,你们吃,不要辜负大嘴的一片苦心。”在她的逼视下,无奈开吃。
白展堂此时虽然饿的不行却依然不动筷,豁然起身道:“我弄辆牛车在官道上一堵,保准能给你拉回一百个客人但你得把租车的钱给我。”
掌柜的:“为啥要堵官道?”
老白:“这你就甭管了。”
佟湘玉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信了半分起身拿钱,余下众人,扔下筷子,四散而逃。
做什么事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且说小郭摆好新菜招牌,便转身欲回客栈,掌柜的拉住她嘱咐道:“人家那边拉客人,都是实打实的喊出来的。咱也要喊,人就乌泱乌泱都朝咱这边来了。”
小郭无奈只能大喊:“同福客栈新菜上市,欢迎品尝。”
刑捕头:“都有什么新菜啊?”
掌柜的:“哎呀,刑捕头来了里边请。”
怡红楼公关:“怡红楼百年老酒出窖了,欢迎来免费品尝。”
刑捕头朝怡红楼跑去:“我还是呆会儿再来吧。”
掌柜的高喊:“老刑!额就不相信,每位贵客送开胃小菜两碟,烧刀子一壶。”
怡红楼公关:“每位贵客送油爆大虾八只。”
掌柜的:“我送碳烤母猪蹄一个,普洱二两。”
怡红楼公关:“我送长百山熊掌两只。”
掌柜的:“每位顾客送,每人一个大红包。”
怡红楼公关:“我送每人二十两纹银。”
掌柜的:“我送杂役一个,先到先得。”
小郭摆出架势:“谁敢动我!”
怡红楼公关:“我送丫鬟两个,不限量供应。”
老邢本来在两店只见跑来跑去,听得二十两纹银和丫鬟的言语,选择哪家毋庸置疑,那速度比他抓贼的时候都快,但是后面田寿也不比他慢。进去之后拿到银子又跑出去挥舞手中布袋大喊:“小郭,快来!掌柜的叫大家都来——薅羊毛!!!”
第二天一早,众人等待着秀才算出这些日子的收支情况。
秀才:“算出来了,这两天连菜钱加工钱,还有设备的损耗,对牛车的赔偿,再加上老白的医药费,总共是十五两八钱,平均每天支出四两。”
小郭看他打个八字手势:“那收入呢?才八钱?”
秀才:“八文,就这样还是赊的账呢。”可听到此番言语,众人没有任何苦色,却都喜气洋洋,佟湘玉站出来总结:“除了支出的十六两,剩下的大家分了除了老白。”
老白忿忿不平:“凭啥不带我啊?怡红楼倒闭我也出力了!”
掌柜的瞥了他一眼,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堵官道你拉来人了吗?还落下一身伤。看看我们小田,脑子转的就是快,活活的把对面薅秃了!”
田寿昂首挺胸:“我就是出个主意,都是大家的功劳,主要是大嘴,开路确实厉害。”
大嘴无比骄傲把胸膛拍的邦邦响:“我是一般人吗?掌柜的我跟你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打趣当日故事,只有白展堂不断的拍着桌子,心中不断咒骂:“邢育森,你~@#¥%……&*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