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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客栈的宁静,老白慌忙起身,奔向大门:“来了来了,这门还要呐。”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赛掌柜,旁边还有个小翠:“呦,你就穿这身儿迎客啊?帅哥。”
白展堂一见是这二位,没好气的答道:“我们还没开门呐,美姐。”
小翠:“呦,你咋睡桌子啊?”
赛掌柜走到老白睡的桌子:“哎呀,真的呀。哎呦!你说说啊,这可够辛苦的。你冷不冷,你硌不硌呀?”
老白叠着被子:“没事儿,习惯了,睡这儿主要是防着来闹事儿的。”
赛掌柜:“翠儿,赶紧给你白大哥叠被。”
老白推开小翠:“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小翠上前抢夺被子:“还是我来吧,放手,我来吧。”
一来二去,二人拉扯在一起,小翠急道:“你再不松手我对你不客气啦。”小她一不做,二不休,张开血盆大嘴,瞄准手背就是一口,老白吃痛,叽哇乱叫:“掌柜的,有人来砸场子啊。”
佟湘玉出房门见到如此,边说边下楼:“哎,我当是谁呐,有日子没见,赛掌柜别来无恙乎?”
赛掌柜笑脸相迎,走至榆木桌子背靠门口座位坐下:“哎呀,托您的福啊,这阵子吃得好睡得香。还得了块牌子。”
小翠手中捧着金字奖状:“七侠镇本季最佳商户。”
掌柜的双手抱拳微笑:“恭喜恭喜,这块牌子可值不少钱呢吧?”
赛貂蝉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七百多两税款。”
小翠一脸得意:“一个子儿没少交,娄知县一高兴,还赏了俺五十两。”
掌柜的讥笑:“七百两换五十两,这笔生意够赚的啊。”
赛貂蝉生硬的挤出一个笑脸:“佟掌柜,你说咱俩这街里街坊的,咱俩就别老玩这斗嘴的游戏了,来,给我整俩个小菜啊。”
老白质疑:“你们家没菜啊?”
小翠:“天天吃,再好吃的菜也吃腻啦。”
赛掌柜:“所以啊,要到你这儿来换换口味,我这要求也不高,清谈点儿就行。”
小翠:“剩一滴油就拿你是问。”
老白:“那您直接喝水多好啊。”
小翠:“你啥意思啊?我还不吃了。”说完就朝门外走去,未及三步,又转身回来:“吃不吃的,俺掌柜的作主。”
赛掌柜:“佟掌柜,你是不是怕我吃了你的菜不给钱呐?”
掌柜的:“那怎么可能呢?等着啊,这就叫人给你们弄去。”二人走至关公前,佟湘玉在老白耳边说:“大嘴还没有起来,换个人给她弄。”
老白:“换谁呀?”
佟湘玉难以抑制高兴的表情:“小郭。!
赛掌柜柜尝口菜,双眼紧闭,眉头紧缩,拍桌子:“这是谁炒的菜,给我滚出来。”
小郭从厨房跑来:“请问是找我的吗?”
赛掌柜:“这菜是你炒的呀?”
小郭语气挑衅:“是我炒的,怎么样?”
老白:“怎么样?”
小翠:“咋样。”
赛貂蝉言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开个价吧,每月多少,我绝不还价。”
小郭惊讶:“什么每月多少?”
赛掌柜带有哭腔:“郭小姐,不瞒您说,这盘菜跟我死去的娘亲,她炒的一模一样。”
佟湘玉夹菜给赛掌柜:“咦,那你的童年可不太幸福啊。”
赛掌柜:“郭小姐,你给我当私人厨子去吧。”
小郭大惊:“可以......吗?”
掌柜的干咳:“不可以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赛掌柜:“每月二两。”
小郭:“二两?”
赛掌柜:“每年年底还是双薪。”
小郭:“双薪,双薪哎。”旁边的老白也是一头雾水
赛掌柜:“初一,十五另有奖金,每月有十五天的休假。”
小郭:“十五天?”
赛掌柜:“嫌少啊,那就二十天,寒暑假另算,你要是想休探亲假啊,半年之内,提前说一声就中。”
小郭乐的得意忘形,但被干咳提醒:“其实我在这儿干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赛掌柜抽啼着:“不行啊,那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小翠咱走吧。”
小郭一直送到门口,被掌柜的拉住:“哎,您老慢走啊,千万别摔着,小心门槛。”
掌柜的:“哎呦。”
小郭:“别拦着,有空常来玩啊。”
掌柜的:“人家忙滴很。”
小郭:“没空就言语一声,我过去看你啊。”
掌柜的怒道:“你还是看看额吧。”
小郭:“你说啥呢吗。”
掌柜的:“我说你还是干活去。”
小郭:“我不正干着呢吗。”
掌柜的指指四周:“这这,这叫干活呢吗?这这这桌子。”
小郭:“我刚擦过了呀。”
掌柜的用袖子擦了下桌面,展示在小郭面前:“这就叫擦过了?”
小郭:“刚起床呀。”
掌柜的:“还有这地。”
小郭:“这地咋了吗?”
掌柜的:“这地……它不平,坑坑洼洼滴。”
小郭:“这是砖地哎大姐,又不是大理石的,它倒是想平。”
掌柜的:“嫌额穷了是吧?嫌我买不起大理石了,是吧?”
小郭奔后院走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大清早是不是有毛病啊。”
掌柜的转身面向老白:“还敢顶嘴了她。”
老白:“她早就敢顶了。”
掌柜的:“恩?”
老白:“太不像话了,迟早开了她。”
掌柜的叉腰腰高喊:“开了,迟早开了。”
老白:“你冲我喊啥呀?我一心一意忠贞不二的对你。”
中午时分,小郭忙着上菜,与佟湘玉擦肩而过,两人同时扭头闷哼。一旁的田寿招呼进门来的赛貂蝉主仆,可佟湘玉神色紧张,抢在他之前开口:“呦,赛掌柜呀,怎么又有空来了?”
赛掌柜:“我来坐坐,你不欢迎啊?”
掌柜的:“欢迎,就是没有空位,不好意思。”
小翠:“哎,那不是空位吗?”
掌柜的:“这是给客人留的位置。”
赛掌柜坐下:“瞧你说的,我不是客人吗?麻烦你给我上壶茶吧。”
小翠:“必须得是一级龙井。”
掌柜的:“没有。”
小翠:“那就极品毛尖吧。”
掌柜的:“也没有。额这儿就有茉莉花茶,还是前两年的。”
赛掌柜:“就是它了,陈茶口感涩,但是味儿香。”
小翠:“不错。”
掌柜的与老白窃窃私语:“那好,等着,饿这就给你沏去,啊。展堂。给她泡壶茉莉,用隔夜的水。再给她加一点儿料。”
老白:“加料,啥料儿?”
掌柜的与小翠窃窃私语:“就是,算了,我自己来吧。额有心泡茶就怕你没有胆量喝。”
赛掌柜喜迎迎走到老白面前:“帅哥,你在这儿干多长时间了?”
老白:“没干多长时间啊,怎么了?”
赛掌柜:“那你,你知道谁家的发型做的好嘛?”
老白抖抖飘逸的呆毛,转眼在二人旁坐下:“这个嘛,你听我慢慢跟你道来。那家不行,动不动就给你上发蜡,头发粘的呀,洗都洗不下去。”
赛掌柜:“那你一般都在哪家做?”
老白:“西街那家,你们别看它门脸小啊,技术特别好。从来不给你上发蜡,都一根根织的,你看看我这个。”
赛掌柜摸了摸他的头发,故作惊讶道:“哇噻,手感真好啊。”
老白:“我看看你这个啊。你这不行。”
赛掌柜:“真的?那我一定得去看看。”
老白:“你必须得去。去了以后就找梅姐,说是我的朋友,到时候给你们打七折。”
赛掌柜:“哎呀,算啦,还是哪天你亲自带我去吧。”
老白看看掌柜的,觉得不妥:“地方好找,你自己去就行。”
小翠又劝:“当面介绍,省得麻烦。”
老白勉强而对:“那也行,哪天我去的时候叫上你俩啊。”
赛掌柜:“那我就谢谢你了。”
掌柜的在酒台观望,笑着走来拉开老白,挡在前面:“聊什么呐,这么开心。”
赛掌柜:“没聊啥,就是聊聊时尚,侃侃发型啥的。”
小翠:“别的一概没聊,我可以做证。”
老白:“那啥,你俩喝茶,我招呼别的客人去了啊。”
赛掌柜:“哎,那事儿,咱俩就说定了啊。”
老白微笑,轻声说:“说定了。”
掌柜的:“说定什么了?”
赛掌柜:“小秘密,你忙着,我走了啊。翠儿。”
小翠:“哎。”
掌柜的提起茶壶:“你的茉莉花。”
小翠闻后嫌弃道:“咦,您自己留着腌咸菜吧。”
掌柜的:“忍住忍住。”
小翠:“白先生,千万可别忘了啊。”
老白:“忘不了,去吧去吧。”
掌柜的忍无可忍,厉声道:“白展堂。”不远田寿见状迅速跑开,生怕牵连到自己。”
老白:“咋的了?”
掌柜的:“咋回事你说吧。”
老白:“什么怎么回事儿啊?”
掌柜的:“你跟她,用不着额说了吧。”
老白:“你还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掌柜的:“还想抵赖,额全都看见啦。”
老白:“你看见啥了,你看见了你还问我?”
掌柜的眼中带泪:“呵呵,好,心中还藏着小秘密是吧。”
老白:“什么小秘密,你到底说什么呢?”
掌柜的哭着跑上楼:“白展堂,真没有看出来,国内最强的演技派就是你。”
老白:“谁是演技派呀?你睁开你双眼仔细看看,我是演技派吗?骂人呢,我是偶像派。”
晚饭时间,众人陆续就座,佟湘玉笑里藏着小飞刀:“来来来,都不要忙了,先吃饭吧。小郭给我递双筷子。”
小郭:“你要竹的还是骨的?”
掌柜的:“要便宜的呀,贵的咱又舍不得用。哪像人家对门儿,连门坎都是金的。”
听到这话小郭是相当的不耐烦:“你到底要不要筷子。”
掌柜的:“对门的丫鬟都是买的,要是敢不听话,就一耳光打过去。”
小郭撂下狠话直奔后院走去:“好啊,你打啊打啊,往这儿来呀。莫名其妙,我不吃了。”
说曹操曹操到,对面的冤家又来了,小翠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异常。赛貂蝉察觉屋内气氛不对,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开口说:“呦!正吃着呢,您就是田寿吧,周边的十村八店都说同福客栈有个神医,恰好我这有一只天山雪莲,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来让您品鉴下。”
声音入耳田寿双眼放光,虽然他是毒师,但能解百毒的药材谁会不喜欢。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坐下。可佟湘玉正在气头上那会遮掩厉声喝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赛掌柜:“怎么了这是?我就是来问问这要怎么吃,问完我就走。”
田寿也想开开眼,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对她说:“提到天山雪莲,强筋助阳的功效是一等一的,美容养颜它更是圣品。所谓……”赛貂蝉的求知欲爆棚,田寿也来了兴致,二人不时点头,相视微笑。案首的佟湘玉见大势已去,全身的力气卸下,黯然一叹上楼去了。
男生寝室的批判会现场,田寿,大嘴,老白坐在炕上喝茶,磕瓜子,秀才坐自己床,小郭坐中间:“我长这么大,连我娘都没有打过我,她敢打我。”
秀才:“她也没打你呀。”
小郭亮出手上的老茧:“她到是敢,姑奶奶这套惊涛掌白练啦?”
秀才起身坐到小郭右侧:“你一掌拍过去,老白一指就点过来。”
老白抬手倒了杯茶:“放心,我绝不管这闲事儿,不他她这股邪火压下去,咱们几个都没好日子过。
田寿吐出瓜子皮漫不经心的说:“女人不都有那两天嘛!其实掌柜的就是不服气怡红楼的生意,没别的意思。”
大嘴:“要我说实在不行,那咱就那啥呗。”
秀才:“那啥?”
大嘴:“你想啊,对门连你都能给二两银子,更别说我们了。”
老白:“李大嘴你什么意思啊?”
大嘴:“我又没说一定要去。你说掌柜的那样儿,呵呵,是吧,啊。”
众人:“是什么呀?”
老白指着他:“我可告诉你,李大嘴,咱们跟掌柜的再怎么吵,那也是内部矛盾,你小子要敢趁机胡思乱想,别怪我们不客气啊。”
小郭:“你倒是想去,人家搭理你吗?”
大嘴:“你还真别说,人家赛掌柜今天下午还真偷偷找我了,你知道她给我开的啥价吗?”
佟湘玉推门而入,坐到中间:“啥价啊?说出来听听嘛。有钱就是好呀,想挖谁就挖谁,连招呼都不用打。”
大嘴委屈道:“不是,掌柜的,我没说我一定要去呀。”
掌柜的:“你一定要去呀,千万不要为了面子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还有你们,都去。没有关系,少了你们额一样开店。不就是个跑堂的嘛,只要有两条腿,谁不会呀。”
老白立即反驳:“鸡还有两条腿,你怎么不用它啊。”
田寿躺在炕上一脑门黑线,心中吐槽:“躺在还真能中枪啊!”
掌柜的:“还有打杂的,额从乡下随便招一个管吃管住,连月钱都免了。”
小郭:“你应该找一要饭的,都不用管吃管住,你只要给两个馒头什么活都帮你干。”
掌柜的:“还有帐房,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好意思赚这份钱嘛。”
秀才:“我,我有算盘,我背那乱七八糟的干嘛呀。”
掌柜的:“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这就是额招的伙计。”
老白急了,想要解释:“掌柜的,你听我说。”
掌柜的摆手制止:“你们想说啥,额全都知道。用不着解释,真的,额绝不会记恨你们,明天一早,额把月钱都给你们发了。从今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额走额的独木桥,咱们分道扬镳。”
望向佟湘玉愤怒的背影,众人无奈只能围到一块,拢出一条妙计。第二天跑到对面坐着,一上午就要了壶茶,一句话都不说,来了个客人就死盯着人家不放,直到把人家吓跑了为止。导致怡红楼一笔买卖都没开张。虽然阴险但是所有人都非常高兴,所谓商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做完这一切之后众人陆续进门,佟湘玉愣在一旁,满脑袋浆糊,还没等她回神,赛貂蝉跟进来高声抗议。
“佟掌柜,算你狠,这场游戏是我输了。不过新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今天是我那儿试营业的最后一天,等我正式开张了,咱俩好好的玩两把。”
小翠:“等死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