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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皓瑾根据上一次同叶清交谈的结论，派人重点跟踪肆号和伍号的行动轨迹。
这又过了十几日，萧皓瑾把跟踪获得的资料告知叶清。
“第一次调查，肆号，初十，十五，二十，廿五，这些日期外出去南城采买，采买后去松鹤楼吃饭，固定六菜一碗饭。
确实如清儿所料，上月三十和本月初五，这两个日子，同样去南城采买，采买完去松鹤楼吃饭。
除了固定的行动轨迹外，还查到，肆号每月从通汇钱庄支取三两银子，这笔钱从一年前开始支取；大约三个多月前，一次支取了十两银子，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银钱。”
“肆号，有问题。”叶清和萧皓瑾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肆号的月钱，大概几何？”
“问过管家，每月一两二钱；出去采买，多少还能得些油水，算是不少。”
“月钱一两二钱，从钱庄支取的银钱差不多是月钱的三倍，如果支取的钱不是过往自己存的钱，那明显有着不明来源的收入。
虽然王府没有现代企业的自主申报规定，如有非任职公司的雇主支付酬劳，需要按照公司的管理制度规定自主申报，避免多家公司雇佣，影响本业工作和同业竞争导致出卖任职公司的信息、数据和商业秘密等。
肆号的这处收入会不会是提供王府的消息，充当细作的报酬？
三个月前突然有一笔大额支取，会不会是下毒的酬劳？”
如果是他下毒，如何把毒药带到府中？
采买用的车马不会被查，毒药混在采买的物品之中带入府中隐藏。
去松鹤楼吃饭，其实是去取毒药？
如果被猜中，只要紧盯肆号的采买行迹，一定能找出端倪。
毒药拿到后，他把毒下到哪里？
他定是不能日日去灶房给饭菜、饮水下毒？偶尔去一两次，撞上人能解释是碰巧，如果次次都被撞见，灶房的厨娘、帮厨是会发现异常。
而且不熟悉王爷的饭食，万一弄错，定是会被人发现，就会暴露？
难道是他跟灶房的仆役串通，或是收买了灶房的仆役？
如果毒药不是通过饮食、饮水进入体内，还能通过什么途径下毒？”
叶清紧蹙着眉头思考，把存在的可能性在大脑里梳理，罗列，试图找出其中的逻辑关系。
“清儿，你想到什么了？”萧皓瑾轻声地叫着。
叶清从思考中抽离出来，思路就不讲给他听了，避免他又问东问西，仅把要做的事情告知他。
“王爷，肆号，每月从钱庄支取的银钱比月钱多太多，有些说不通，需要细查。”
“第一，从通汇钱庄着手，能否找出他支取的银钱是谁提供？
第二，他采买过程中，到过的地方，遇见的人，做过的事，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全部跟踪记录下来，如果一个人手不够，你再多派两人，尤其是去松鹤楼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看看他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在哪里停留过。
第三，他采买过哪些东西，整理个名录给我。
第四，再查一下肆号的人际关系，与他交好或是常在一处的人，有没有在灶房干活。
另外，他出去采买，应该是要用马车或是驴车拉货，车子也是要查。”
“按照清儿的要求，继续追查。
清儿推测，肆号支取的银钱是给做眼线，出卖王府的消息换来的。
他去松鹤楼的目的是送出消息。”
叶清点点头，补充说道，
“松鹤楼，诸多南来北往的客人，临时落脚吃饭住宿，匆匆过客不会留意别人的吃喝应酬，只要做好记号，信息只会被专门的人收到。此处远离王府，不易遇上熟人。”
“总之此人嫌疑很大，继续追踪。只需跟踪，不要冒然上前抓捕，以免打草惊蛇。等我们掌握确切的作案手法，再一举擒获。”
“再说说伍号的情况。”
“伍号，除了初七，十五，廿三这几日去药铺拿药，三十这一日也去药铺拿药。进一步查到，每次都是同样的药材，是给他妹妹治褪疾。
郎中说，他妹妹幼时双腿受过伤，发育不良，不能直立行走，需要长年用药滋养。
去他家中查过，妹妹确实是杖拐行走。
侍卫在他家中找到的书籍是，《法经》、《永徽律疏》、《宋刑统》、《大宁律》。”
听到这几本书，叶清打断了萧皓瑾的讲述，
“这些书籍是历代编纂的成文法典。”
“是的，除了大宁律是本朝的法典，其他几本都是流传下来的法律典籍。”
“本朝科考有专门的刑法科？”
“科考没有刑法科，只是策论科会有辨非、刑判相关的论述，如若熟识历代法典，作答会有些利处。”
“上次说过，他是奴籍，不能应试。看书不是为了科考。那又是为何？”
萧皓瑾摇摇头，继续讲查到的其他信息。
“伍号，在府里木讷寡言，对谁都是微笑和善，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但是邻里关系友好，话语不多，但为人勤快，常帮邻居做些挑水、劈柴的苦活，他认字，偶尔帮人写家书、念家书；
他们兄妹相依而活，没有父母帮衬，他外出做活的时候，照料妹妹，送些吃食，邻里关系融洽。除了往来的邻里串门，没有发现他接触陌生人。”
“这样看来，伍号的嫌疑降低，那他的银钱状况呢？”
“查过了，靠着王府的工钱过活，长期要给妹妹买药，生活并不宽裕，虽不至于食不果腹，勉强维持生计，生活清贫；过节的日子，邻里会送些体面的习俗吃食。”
“那再跟一段日子，重点查查他都接触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