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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祈祷来年和平顺遂的祭祀发生了国母受伤的事情,似乎预示着上天并不承认这位国母,乱七八糟的流言穿的沸沸扬扬,后宫中也是乐此不疲的传着各种各样的闲话。
“德不配位,上天预警,难不成还能怪到礼部身上?凝妃姐姐也不必过于忧心”元嫔端着茶杯悠然的说道,怡贵人也附和道“是啊,礼部与工部日日检查,由尚书令颜淞大人检察三天前就封了场地不准任何人入内,怎么说也怪不到礼部头上。”
凝妃面露担忧道“本宫倒不是担忧怪罪,皇上圣心独裁,定不会随意定罪,只是如今秦贵妃病重,皇后娘娘有出了这档子事儿,本宫是担心皇上压力太大。”怡贵人与元嫔对视一眼,满脸尴尬,怡贵人讪笑道“还是娘娘体贴皇上。”三人就这么坐着,凝妃心里杂乱无章,并没什么心思与他们聊天说话,也不敢随意说什么,并不完全清楚那边的情况,连太后那边也好几日不见自己了。
门外的侍女急匆匆走了进来“娘娘,裴依姑姑来了。”几人愣了一下,看向门外,裴依不卑不亢的行了礼道“拜见各位娘娘,贵妃口谕,这几日后宫流言四起,已经杖毙了几位传播流言的宫女,希望凝妃娘娘多帮衬些,若是听到流言,即可杖杀!”怡贵人与元嫔浑身发抖,后背发凉,说不出一个字,凝妃点了点头道“是,本宫会多注意些。”裴依垂着眼睛看不清情绪,只是行礼后便离开了。
“这...”元嫔尴尬的说着,凝妃摆了摆手道“今日说的本宫自当没听过,以后不要再有胡话传出去了,退下吧。”
“臣妾告退。”
“即刻杖杀?呵呵”太后轻笑道,“果然是雷厉风行,可是管得住宫里就能管住百姓吗?”随即摇了摇头继续道“也罢,一时半刻也动不了他们,有点风言风语就好了。”春阳递过点心道“这些事太后不必过于操心了,那边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你做事哀家放心。”
这么大的事情,只是起一个谣言岂不是太可惜了?
周隽冽看着手中的供词,工部郎中齐宏伟招供是宫里一位宫女拿了五百两银子让他在梯子上做了手脚,具体是谁并不清楚,连长相都不曾看清,只看到裙边绣着一圈紫藤花样。
“哼,什么都没看清,就记得一圈花样?”周隽冽将供词放在桌上,轻轻敲击着桌面,宁晓在一旁说道“若说能绣花的宫女,恐怕只有从三品以上的宫女。”
周隽冽轻蔑的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道“在查下去,不用想也知道会落下谁头上。”宁晓伸手翻出侍卫的供词指着一句导“几乎要指明了。”周隽冽看也没看便说道“连云楼年久失修,礼部工部查验不严,皇后仁慈不愿重罚,皆罚一月俸禄,小惩大诫。”宁晓微微弯腰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那羽林军?”周隽冽微微后仰问到“是陈英主理?”宁晓摇了摇头道“是他弟弟陈来。”周隽冽轻轻一笑道“你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侍卫最当罚。”说着看了一眼宁晓的表情继续说道“就让陈家兄弟暗里查访,将功折罪吧。”宁晓面露喜色赶忙跪下欣喜道“多谢皇上!!!”周隽冽了然的哼笑一声道“下去吧。”
周隽冽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这件事情一石二鸟,皇后秦贵妃皆受了连带,就算在这压了下去,回了宫恐怕有的闹呐。
“贵妃那边怎么样?”周隽冽闭目养神问道,身边的瑞福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下令,传谣言者,杖杀。”周隽冽皱了皱眉,伸手揉上太阳穴,瑞福又继续说道“太后娘娘那倒是没什么动静,只不过凝妃似乎有所牵扯。”周隽冽轻哼一下,砸了砸嘴,瑞福不动神色的向后递了个眼神,不一会一杯热茶递上案桌,殿中陷入一片沉静。
这件事情再查下去,必定会在贵妃身上布上疑云,况且他们已经安排了一系列的证据证词,牵扯之人众多,那些奴才必不会反口咬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心爱之人,若不能册她为后,也要保她一生无忧,不论是任何怀疑都不能落在她的身上,而皇后,受着这份殊荣就要承受带来的代价。
周隽冽来到皇后所休息的殿中,太医们候在门外商量如何让皇后醒来,这一切不过是做出来看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有等待,周沁之怀着复杂的情绪守在赵紫芙身边,一边担心醒来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段时间的避而不见,一边又担心着她的身体,“拂梨,话传回去了吗?”拂梨在一旁点了点头。
屋内昏暗闷热,充斥着一股子药味,周隽冽走进内室“沁儿。”周沁之回头看去,面上的悲伤更具“父皇”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查的如何了?”周隽冽站在一旁道“不过是年久失修,下面的人办事不利,已经处罚了。”
周沁之低下头,藏起眼中闪烁的不明情绪,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她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一丝丝抗拒,来源于他的不作为,“父皇...”周沁之不知道该说什么,质疑一直保护着母亲和自己的父亲吗?还是直接说出来自己所知所想推翻他的言论,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隐晦不明的情绪缠上周沁之的全身,让她感觉无法呼吸,紧握着手中的手帕,“屋里憋闷,沁儿去透透气。”故作轻松的说着,不等周隽冽的反应便快步走了出去,这么明显的事情能让父亲为之打掩护的究竟是什么?越深思越可怕,寒冬的风很冷,深入骨髓,从里到外的侵蚀着周沁之,紧紧攥着拂梨的手有些颤抖“拂梨,你真的看到了?”拂梨皱着眉沉沉道“奴婢真的看到那块台阶有一节儿是被锯断的。”
“沁儿。”身后响起周隽冽的呼唤,本来该让周沁之感到安心的声音,如今却像深潭中伸出的触手,冰冷黏腻让周沁之后背发凉。周沁之咽了一口口水压制自己慌张的内心,转过身去垂着头“父皇”周隽冽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此事不是父皇不愿意查,而是有人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父皇与你往里跳,只能到此结束,总要有些人受些委屈,父皇只能选择....”
“是母亲做的吗?”周沁之心乱如麻根本听不见去周隽冽的话,紧闭双眼,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问出这句话,听着周隽冽的沉默,她真的很怕听到肯定的回答,又怕得不到真实的答案,纠结的情绪搅扰着她几乎要吐出来。
周隽冽震惊的看着眼前犹如被抛弃的小兽一般瑟瑟发抖的周沁之,呼出那口气,走上前去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不是的,沁儿,是有人想污蔑你的母亲,所以朕不能在查下去,你的母亲身体受不了任何担忧与拷问。”周沁之听到否认的回答,几乎一瞬间泄了气,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父亲,父亲我好怕。”周隽冽尽力安抚着她“不怕,沁儿,此次的事件与你母亲毫无关系,她只是其中一位受害者而已。”
自从进了皇城,周沁之冒出很多很多情绪,那些曾经读到过的嫉妒,抗拒,焦虑,反感,怀疑等她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情绪,这些情绪涌来的时候似乎要将周沁之撕碎,又似乎要将她团成一团,她很难疏解这样的情绪,她的曾经只有无穷无尽的欢愉。
“那紫芙姐姐怎么办?”平静下来的周沁之窝在周隽冽的怀中,哽咽的沉闷的问道,周隽冽轻微的舒展一口气道“她要受些委屈,仅此而已。”
没错,仅此而已。
“皇后娘娘醒了!!!”皇后身边的心慧传出了消息,周沁之欣喜之极向里面跑去,又停在了内室的屏风处,周隽冽走上前拉过她的手带她走了进去,太医上前一阵忙碌,转身回话道“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脚上的伤要好好养着。”
周隽冽挥了挥手,太医退了下去,赵紫芙迷茫虚弱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透过那些人,她看到了她一直在梦中听到的声音,“沁儿”沙哑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沉重的胳膊无法抬起。
周沁之走上前去,握住她微微挪动的手“我在。”赵紫芙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虚弱的笑着“我在梦里听到你一直在喊我,犹如在碎花亭中,也像你与我告别之时。”周隽冽插话道“既然醒了,朕就放心了,你好好养着要尽快回宫,朕还有事情处理,先走了。”赵紫芙抬起眼眸看着身边的身影,看不到他的脸,慢慢说道“是,让皇上担心了。”周隽冽看了周沁之一眼说道“沁儿,好好陪着你母后。”母后,是的她已经是皇后娘娘了,周沁之起身行礼道“是,沁儿会照顾好母后。”
随着周隽冽的离开,屋内又陷入了安静,赵紫芙由心慧伺候着喝水,进食,换衣,折腾了一套下来,屋内完全安静了下来,“沁儿”赵紫芙率先打破沉静,“许久不见了”这句简单的问候早就应该说出口了,周沁之垂着眼眸,扯出一个笑容道“是,许久不见了,再见已经物是人非。”赵紫芙一颗心沉了沉道“沁儿,你或许明白,这样的生活并非我所愿。”周沁之努力调解着自己的情绪道“我明白,只是....”目光所及赵紫芙的手逐渐敷上周沁之的手,“沁儿,你一直都是随心而动,有人为你遮风挡雨,可是如今身边的事情越发复杂,你要稳住本心。”
本来焦躁不安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安抚了,她真的可以吗?周沁之眼神中弥漫着怀疑与不安看向赵紫芙,从她的虚弱的脸上看到了亲切又安宁的笑容,好像在荒野上拼命奔跑的人,看到了安静祥和的水面,就此平静了下来。
回握她有些冰凉的手,一路上为数不多的善意还是不希望随意溜走,“不管如何,您已经是我的母后,作为姐姐的关怀也变成了长辈。”周沁之释然一般的说道,赵紫芙僵了一下,漏出一个难以言明的笑容收回了手,沉静了一会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说着转头对身旁的心慧道“你着人去告诉皇上,明日即可启程。”周沁之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再待下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算握住了这份善意,也已经与以前不同了。
夕阳落下,照的红砖绿瓦更加鲜亮,从前周沁之的世界里只有光亮,从不曾见过阴影,如今才发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阴影也是有形状的。
走出宫苑大门,便看到不远处秦祀站在那望着这边,周沁之突然感觉放松下来,“阿祀。”有些愉悦的喊道,快步走了过去,秦祀看到她出来,紧张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几步迎了上来,将自己手中的暖炉递给周沁之道“皇后娘娘没事了?”周沁之点了点头,与秦祀并肩走着,说道“嗯,除了腿伤并无大碍,明日即可启程。”秦祀抿了抿嘴道“这次的事情...”周沁之微微仰头,看着远处,漏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不过是后宫伎俩,与我母妃无关,其他的便不是你我应该关心的。”说着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秦祀,柔和的笑着。
寒冬似乎也没有那么冷,尤其是...这个时候,秦祀的心脏犹如受惊的兔子,下一刻就要冲破喉咙扑向周沁之,那样的笑犹如乍暖还寒时发现的第一支迎春,犹如盛夏烈日当空时柳荫下一潭波光粼粼的池水,春夏秋冬,万处风景,都不如这一笑更沁人心脾,而这笑意中所隐藏的负面情绪,就让我来驱逐。
“沁儿,过了年到了四月,我就要参加科考了,到时候入朝为官也能有些话语权了。”秦祀紧紧握着拳头,就算入朝为官后,不能再随时入后宫见周沁之,也要忍耐,宫中瞬息万变的权柄,要在前朝够给秦贵妃支持,才能让她有能力保周沁之一生无忧。周沁之点了点头,心中情绪复杂,明明她一直想见的人都聚在宫中,却与她所想的完全不同“槐荫哥哥那?”周沁之平静的问道,秦祀想了下说道“何槐荫暂时还没有安排,不过听说他想做宫中的侍卫,跟着陈英大人,大人也似乎很看好他。”
宫中侍卫,周沁之沉沉的出了口气,道“这样看着,还不如躲的远远儿的。”秦祀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侧目看着她,问道“真的不如不见吗?若是每日看着她过的幸福安乐,不也很好吗?”周沁之扑哧笑了出来,下意识说道“你觉得她会幸福安乐吗?”说完自己愣了一下,止住了笑容,低沉道“在这宫里,我母妃与父皇相爱相知,尚且过的如此辛苦,更何况是...是她那样的人。”说着抬起头,看着天边冰冷的墨蓝色说道“现在,我更希望她,留在那个小县城中,不再相见才好。”
若人生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本以为再见会是延续那一份情谊,却不想支离破碎,破镜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