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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真诚而热切的目光，苏念很是不忍心的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从九号车间而来，并没有见过他，不过，我有一名同伴在外面，现在正处于第五车间，如果我出去了，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她......”
“这样啊.......没关系的！”他明亮的眼眸霎那间暗了一瞬，拉长的语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收起布帛后，笑着朝苏念宽慰道。
他这一套表情切换，熟练而迅速得让人有些鼻头发酸，很显然，他的这名兄弟，他找了很久很久......也许是几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我先带你去到你的培养皿吧！“老金熟络地拉着苏念往东北角落走去，路上不由得夸赞道：“说来，你还真是厉害，你可知道，能来到零号的人中，你是第一个直接从九号跳来的。当然了，这其中有部分蓝彻的功劳，不过，你能达到刘誉的要求，没有两把刷子，可是做不到的。”
苏念留意着他的表情，老金一如既往的热切，甚至当谈到死去的蓝彻时，脸上的微笑依旧未曾变化，那是一种介乎于不在意或是大透彻之间的淡然，让苏念一时间捉摸不清，他对于蓝彻之死的真实态度。
“那个，能聊一聊蓝彻吗？”苏念的脚步顿了顿，老金转身，看出了少年脸上的疑虑，回忆涌来，热切的目光中终于涌过一丝落寞，他释然的解释道：“那是一个十分热情，又敢于抗争的小伙子，像极了以前的罗岸......”
“大概一周前的晚上，蓝彻被刘誉丢了进来，我像现在这样接待了他，不过，他的样子比现在的你更加狼狈，明显是挨过毒打了的，但这家伙劲头满满，满嘴的不服，骂骂咧咧个不停，所以k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他。”
苏念的灵随着目光悄悄探向k，这还是他头一次，尝试直接用灵探视他人的境界，不禁有些微微的紧张起来。就算有着调灵师的控灵能力加持，灵力探视也远比养灵的风险更高，因此在刘氏兄弟的面前，他一直不敢轻易使用。
可就当灵视触及k的瞬间，他立马目光一凛，将灵迅速收回，看似古井无波的表情下，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那沉睡在上的老家伙，竟然是一名丝毫不弱于刘氏兄弟的斩境强者！
难怪，零号不需要额外的守卫，不仅是因为有禁制符文的存在，更是因为其间的老怪是守卫也守不住的！
所幸，那老怪并未发觉，只是他回过神，望向老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忌惮和钦佩。
“那老金呢？能在这群人眼皮底下，自成一派的家伙，实力必然更为高深了！”
老金的和煦而锐利的目光似乎瞬间便洞穿的少年的心事，挠了挠头，颇为尴尬的解释道：“这里的人都在斩境之上，包括我，当然也包括未来的你！前提当然是，你不逃跑了！所以当像你一样的还处于斩境之下的蓝彻来到这里时，在k面前不过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小虾米而已！”
“后来呢？”苏念追问道。
“后来，我就带他来到了这里，当然现在这里是你的培养皿了。”老黑错过身，一方半人高的六边形结晶石培养皿在苏念眼前渐次展开。
与此同时，苏念手中的特殊药材表面自动泛起莹莹微光，似乎与石台之间有了某种感应。
“试试吧，零号的工艺，又被他们称之为恶魔工艺，其实操作的过程并不复杂，首先将你的药材放在培养皿上就行！”老金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
苏念将药株放下，眼见那苦干的药株，却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一般，在结晶培养皿的神秘符文光芒涌动之下，竟然自动生根，深深扎进了符文的纹路之间。
可异像却也至此戛然而止了。
“就这样？”苏念有些懵，却本能的感觉到，零号的工艺不可能如此简单。
“这只是第一步！”说着，老金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苏念递了过来，继续解释道：“你现在还处于斩境之下，所以想要唤醒它，只能用你的血来喂养！”
苏念接过匕首，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指尖，随着鲜红而温热的血液溅落在药材之上，那药材连同结晶石台都是剧烈的震动起来，霎那间释放出剧烈的腥红光芒。
苏念的视力瞬间便被剥夺了去，与此同时，指尖一痛，血液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吸引，原来一滴滴的流量，瞬间变成细流一般，被培养皿豪取强夺。
一刹间，失血的晕眩感冲击而来！
“不好！再不切断，会被吸干的！”他咬了咬嘴唇，方才恢复了一丝清明，当下也顾不得掩藏调灵师的能力了，正准备调动灵力截断抽取之力时，一道温和的黄金光芒斩过，下一刻已经被老金扶下了石台。
老金还是那样阳光的笑着打趣道：“看样子，你跟蓝彻一样，并不走运，都抽中了最差的契合度！不过，你似乎和他又有所不同！”
苏念心有余悸的感激道：“谢谢你出手相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金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颗压缩口粮，抛给苏念，随后指着这偌大的大厅间的培养皿说道：“所谓的恶魔工艺，其实是并非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如果你对于这个培养皿十分契合，培养皿本身甚至会反哺于你，在这里，我跟k，都算是这类人，他们将我们称之为高契合度者。”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培养皿则是一个巧取豪夺的对象，他们将你们称之为低契合度者！无论契合度的高低，都需要完成厂区，在一个培养周期之内的指标，对于新人来说，可能是让自己的植株开第一朵花，对于老人来说，可能是让植株结接下一株果实。”
“而代价，你已经见识过了，新人付出足够鲜血或是生命；老人付出足够的灵力或是生命！”
苏念吃下压缩口粮后，终于恢复了气力，靠着墙壁依着身子，压下心头的震撼，指着那群各玩各的，丝毫没有将指标放在心上的老人，问道：“那他们呢？他们可没有那种快要被指标榨干了的样子！”
老金的笑容，终于凝固下来，眼中的高光也晦暗的一分，冷冷道：
“他们是第三种选择，这也是蓝彻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