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冲破风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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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二哥到底怎了?我听外边的人都说……”

“五郎,来娘身边坐好,我说与你听。”

“娘,您告诉我是谁害了二哥,我一定要为兄弟报仇!”

“五郎,莫说这糊涂话。二郎选了普通人不该走的江湖路,享受了一时快意,也付出了代价……”

“难道就这么算了?五郎咽不下这口气,五郎放不下二哥!”

“你报了仇又如何?仇人也有兄弟,会找上你,找上你剩下的兄弟们。复仇太昂贵了,我们负担不起。害死你哥哥的不是那些帮派,而是这昏浊的世道。你要好好活着,活下去,才有看见希望的机会。”

“娘,五郎知错了,知错了……”

刀光凛冽,强人凶顽。

施雾明、察查和其小妹三人在一片烂泥地里拼命逃窜,狂砂党的打手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

见这清磬农场四下都被高墙围住,带着不通拳脚的察查兄妹,又是在被追杀的情况下,施雾明一行根本不可能翻墙脱身。

施雾明心急如焚,真是悔青了肠子,不该直接和那乌鲁尔撕破了脸。

迫不得已,施雾明带察查兄妹钻进一条狭窄筒子巷。

三人虽成了瓮中之鳖,却也避免了四面受敌。

施雾明放下肩上的小妹,让察查带着她躲到自己身后,自己则孤身抵挡汹涌狂徒。

只见百十号打手刀客围到了巷口,拿刀的、拿棒的、拿长弩的、拿短铳的,个个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只听得三声暴喝,三个持械歹徒冲了进来。

为首的两个拿盾牌短刀,后面一个持三尺钩镰。

“五郎,小心!”察查看得心惊。

却见寒光乍泄,短兵相接,施雾明攀上墙壁跃过三人头顶。

听得一声惨叫,拿钩镰的打手被落地的施雾明砸碎了两条腿。

施雾明夺了这厮的腰刀,剩下二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斩断跟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血腥味在狭巷里弥漫,剩下的打手如同鲨鱼见了血,一个个都发了癫,鱼贯进小巷。

施雾明又往倒地人身上抽了一把短刀。

只见两道白光纷飞蝶舞,一对寒刃刀下无情。

打手一个接一个,被扎穿大腿、挖去膝盖,层层叠叠倒在地上。

杀手们勾手蹬腿,你推我搡,地上的残废打手又死命挣扎。

巷子里是乱成了一锅粥,狂砂党的追兵纷纷相互牵扯跌倒,踩死误伤者不计其数。

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一人能靠近察查兄妹半步。

众打手又忽地退出巷子,只留一地哀嚎的残兵,以及矗立在察查兄妹身前的施雾明。

再看那施雾明,由于巷道狭窄,又要保护无辜,自己难以周转,身上早已遍布刀伤。

他暗自庆幸,若这些追兵再继续施压,自己恐怕将不堪重负。

“好,好啊。”但见打手们分列两旁,乌鲁尔不紧不慢地冲施雾明走来。

他走进巷口,立在施雾明面前,手里握持一柄黄灿灿的碎甲钢锏。

发须上沾满水珠,黄色瞳孔倒映着在他面前如蝼蚁般大小的施雾明,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世魔王。

施雾明持刀警戒,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乌鲁尔喝道:“还真他妈的是个猛将,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做不做我的牌将!”

眼看此时众目睽睽,施雾明灵光突现,把手中双刀一横,骂道:“见你魁梧高大,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统御八方的汉子,原来是个阴险小人,言而无信的败类。”

那乌鲁尔闻言,扬起长锏击碎墙角,怒道:“放你妈的屁,你说说我如何言而无信,说不出来的话,我剁碎了你们三个拿去喂狗!”

施雾明冷笑道:“方才说了只要我与你那部下决斗,便放了察查一家,结果又百般推诿,你不是那言而无信的小人是什么?”

乌鲁尔反驳:“到了谁的地盘,就按谁的规矩办事!你不肯杀了米哈坎那废物,坏我法规,就是藐视我狂砂党。杀你们祭旗,合理合法。”

施雾明挺刀怒斥:“谁说我不杀米哈坎,如今那厮叫你给剁了,我怎么杀米哈坎?明明是你坏了规矩!”

乌鲁尔气得七窍生烟,“你这只会嚼舌头的砸碎,我要……”

“既然此事关乎你我,”施雾明喝道,“废话少说,我要向你挑战!”

闻言,乌鲁尔仰天大笑,呼号道:“终于有句痛快话了,哈哈,给我立刻滚去决斗坑!”

四周打手们都狼嚎一般庆祝起来,丝毫不管那些倒地挣扎的幸存者。

“慢着!”施雾明说道,“先让察查兄妹出了你的地盘!”

乌鲁尔已经极度不耐烦,又是一锏,打得地上伤兵脑浆迸裂。

他怒吼道:“少他妈废话,等你死了,我自然放他们走。”

施雾明寸步不让,“一个唾沫一个钉,你到底是不是个汉子?不放他们走,你就是趁人之危,算不得好汉!”

“啊!”乌鲁尔的咆哮响彻云霄,只见他掷出手中钢锏。

钢锏朝施雾明方向飞来,他赶忙回头扑倒察查兄妹。

那百十斤重的凶器掠过三人头顶,撞到围墙上,直把那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堡垒外墙砸了个大洞。

剧烈的震动传到众人脚下,让施雾明不禁胆寒。

“我数到三,滚不出去就给我死在这!”乌鲁尔威胁道。

察查拽着自己妹妹,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条生路,丝毫不敢回头。

看着二人消失在大雨之中,施雾明松了一口气。

可更大的危险就摆在眼前,那乌鲁尔狞笑着侧过身子,抬起手臂指向决斗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施雾明回头一看,破洞外又把守了一群狂砂党。

他对着乌鲁尔冷笑一下,喝道:“后会无期!”

只见施雾明似离弦的箭,攀附巷壁,“噌噌噌”三步窜上十数丈高的屋顶,意图遁走。

可刚一上到屋顶,却见乌鲁尔一跃跳到半空中,一记重拳打来。

施雾明于空中躲闪不及,只得双手拦拳。

那一拳似火车头高速撞来,施雾明整个人直线飞出,击碎木箱栅栏不计其数,直到撞塌一根砖砌的烟囱才停下。

“你真当我是傻子是吧,”乌鲁尔阴笑着踱步走来,“等我宰了你,我还要去杀了你的朋友。”

却听得碎砖磕响,口吐鲜血的施雾明自一堆残骸里冲出,乱拳打在乌鲁尔身上。

乌鲁尔催动真气,浑身上下似钻石般坚硬,任由施雾明殴打,不伤其分毫。

“让了你这么多招,也该轮到我了!”乌鲁尔踏地转腰,拳如重炮。

施雾明慌忙躲避,可周身似被铁索缠绕,脱走不得。

这时的他忽然想起和肖厌猩交手时的情形,施雾明恍然大悟,原来武林斗者和普通门外汉的根本区别,不在于拳脚招式。

施雾明躲无可躲,咬牙吃了这一拳。

诡异的是,如此巨大的力量轰击在施雾明身上,他没有飞起,脚下的楼板也没有碎裂。

可在施雾明的视角,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好像被铁锤砸中、遭铁钳挤压,穿皮透骨,万分剧痛。

他缓缓倒地,似乎筋肉都被震碎了,再无还手余裕。

“哎呀呀,真是奇怪,你的骨骼居然没有碎成渣滓。”乌鲁尔掐着施雾明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

“你本来有机会跟着我成就一番大事,”乌鲁尔恶狠狠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叛逆的狗崽子。”

乌鲁尔举起另一只铁拳,喝道:“可你做得太过了,小子!”

话音刚落,却听得脚下厂房传来连连爆炸声。

烈焰乱杂杂烧起来,浓烟伴随着火光升起。

这意想不到的变故让乌鲁尔乱了阵脚,他停了手,提着施雾明,慌忙到屋顶边沿察看情况。

但见无数党徒奔走救火,无数身燃火焰的杂工破窗跳下。

“啊!那都是价值连城的资产,你小子干了什么?”乌鲁尔冲施雾明怒声质问。

施雾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到乌鲁尔如此狼狈,他嘲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乌鲁尔气疯了,抬手要处决施雾明。

却见火光中窜出一漆黑魅影,一套连环腿踢得百花缭乱。

每一腿都掀起阵阵风暴,直叫那乌鲁尔身受重创,松开施雾明,自楼顶上跌下去。

黑影紧接着上前扶住施雾明,施雾明通过血红的视野一看,此人虽然脸覆面具,可那身形,不是芙莉二姐又是谁?

还未等喘息,那乌鲁尔手持一把大刀,又爬了回来,喝道:“好啊,你小子果然带了帮手。偷奸耍滑的狗东西,我连你俩一块杀喽!”

只见芙莉掏出一颗榴弹砸在地上,浓密的紫烟顿时爆散开来。

那紫烟好似大雾里混了玻璃碴,没戴面具的施雾明,只觉得眼睛和肺部叫人塞进了火炭煤灰,快被活活焖熟。

乌鲁尔也好不到哪里去,咿呀怪叫,刀片乱挥。

芙莉的手指似鹰爪般嵌进施雾明肉里,拖着他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一栋破旧的废旅馆内,蛛网蔓生,爬虫遍地。

墙皮脱落,霉烂潮湿。

芙莉撞破被木板钉死的窗户,窜到屋内,一把将手里的施雾明扔到地上。

施雾明仰面倒地,双手捂着眼睛,难忍痛苦表情。

刚想起身,又叫芙莉一脚踏住。

她没有摘下兜帽面具,只轻轻说道:“说吧,你至少有三句要讲。”

“我是为了救我的朋友,他被我连累了,是无辜的,咳咳……”施雾明狼狈回答。

“对面是狂砂党的,其中一人和我起了冲突,单纯是为了寻仇,不为其他。”施雾明又补充道。

“还有,”施雾明头一仰,“砰”一声磕在木地板上,“我不该瞒着您,不该不辞而别,我知错了,师父。”

芙莉终于一把将施雾明拽了起来,问道:“你为和同狂砂党的流氓们争斗。”

施雾明叹了一口气,笑道:“为了……那家伙当着孕妇的面抽烟……”

却见芙莉摘了面具,伸手箍住施雾明脖颈,把他的头夹在腋下,又使手指在施雾明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她笑道:“可以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当大侠的潜质。”

芙莉松开了施雾明,又问道:“你说的那个狂砂党,不会是你家楼道里那个吧?”

施雾明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把来龙去脉,如何解救察查兄妹,都和芙莉讲解了一通。

芙莉正色道:“你这呆子真是好运气,还能捡一条命回来。”

施雾明忽地反应过来,问道:“师父不会跟了我一路吧?”

芙莉不回答,只说:“你现在不能再待在四海楼外面了,马上跟我回去。”

“惹了这么大的乱子,”施雾明忐忑不安,“直接回去会不会给堂主添了麻烦,要不我们在外潜伏几天,静观其变?”

芙莉又在施雾明头上敲了一下,“现在知道谨慎了是吧?你已经在别人地盘上见了光,只有藏在四海楼才能保命,狂砂党没那个实力跟轩武门造次,用不了多久就得滚出摘星港。”

施雾明点头称是,再三拜谢芙莉救命之恩,保证再也不敢造次。

二人随后顺密道火速返回四海楼,话休繁絮。

“师妹,施雾明那小子状况如何?”江堂主问道。

芙莉回答:“回禀堂主,江先生说他并无大碍。”

只见芙莉单膝跪地,抱拳道:“都怪我没有及时找到施雾明,才险些断送他性命,差点酿成大祸,任由堂主责罚。”

“你亲眼看见他和乌鲁尔交手了?”江堂主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芙莉起身回答道:“确实交手了,在我布置陷阱的时候,施雾明挨了乌鲁尔两拳,从周围灵力流动上来看,乌鲁尔催动了真气,下了死手。”

江堂主大笑起来,“那乌鲁尔从不留全尸,施雾明居然能‘并无大碍’,此人必为我所用。”

芙莉上到近前,献出一玻璃瓶,其中嫩芽散发幽光,“堂主,此物是我在清磬农场处顺手取得的。”

江堂主接过玻璃瓶,将其高举,借着吊灯光线,观察其中奥妙,“迷幻草……好,有了狂砂党把柄,这下不愁无子可落了。”

“算你和施雾明将功补过,好好回去休息吧,明早我要召集肱骨心腹,有要事相商。”江堂主笑道。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施雾明被敲门声吵醒。

他起身时眉头紧皱,觉得体内隐隐作痛,似乎和乌鲁尔交手留下的创伤还没恢复彻底。

施雾明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只见芙莉穿戴整齐站在门外。

“快穿好衣服,堂主有请。”芙莉正色道。

“见过师父,是为了昨日我擅闯狂砂党的事吗?”施雾明行了个礼,惴惴不安问道。

“不是,”芙莉回答,“比那个还重要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