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扬州瘦马(1/1)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江山易老青山在,几度妖娆。世间荒芜又繁华,众生泪止又笑。可怜人间百姓苦,失了妻女断了足。

人生只若在梦中,数番怔忡。牡丹石榴次第开,小民何若草木。未得道法问神仙,何处是世外桃源。”

小童只一边作了诗,感叹那大明子民失妻断足的悲惨命运,一边却拿不得主意到底要住了何处。

天下刚定,那降清的吴三桂却又反了来,要反清复明,天下又乱起来。

两人又去南洋躲得几年,不去管他天下事。

数十年后回了来,几经辗转到了南京,夫妻二人去找了酒楼歇息下来。

时间已是乾隆年间,南京城早已是繁华起来。

两人到酒店二楼里坐定,虽是大堂,却隔了屏风,各自倒成了雅间来。

那些顶了辫子的汉人隔了屏风,多在笑谈畅饮。

却是谈到了什么扬州瘦马。

小童仔细来听,却是越听越蒙,这瘦马说的却是人。

原来自那明朝始,这两淮盐商便垄断了海盐,获取了巨额利润。这些人多居在南京扬州之地,生活奢糜,堪比皇家。有些人便傍了这些富豪生存,专心去讨了这些富商欢喜,想了各种法子来。

这扬州瘦马便是其中一种。

贫富自古相随。有富自是有贫。

那贫苦之家,便连吃穿也不能自足,便有卖儿卖女以求生活的。有人便将那穷苦人家的幼女买来,调教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赚了差价。这生意便如买了瘦马养肥了再卖出去一般,便将这些女宠称了扬州瘦马。

这些贫苦之家的女儿,自幼时便卖了,身形本也瘦弱,便是养大了多也偏瘦,故也有此原因称了瘦马。

那些买了瘦马的称了牙公牙婆。他们水平自是不一,有教了琴棋书画的,有教了舞艺女红的,有教了厨艺打牌的,却也有教了房中魅术的。

待这些幼女成年,自是卖与那些盐商,这些女人毕竟都学了些技艺在身,不少是卖了巨富之家做了女宠。

也有些卖不到富贵之家的,便只得被卖去了青楼妓院,也有红极一时的,这扬州瘦马最是有名,便传扬开来。甚或那京城公子哥也特来寻欢买人。

据说那大明以前的首辅严嵩严世蕃父子,便买了不少扬州瘦马。那严嵩口中多痰,竟是要这些女子张口接了他痰来,被称为美人盂,晚间却用这些女子酥胸来暖了脚来。

更有些富商贵宦,嫌那如厕的纸太硬,竟买了扬州瘦马伺厕。这些女子或用布帛来帮揩净了屁股,或竟用手捧了水来洗擦了,这可比那厕纸强多了去,被称作了美人纸。

可见这扬州瘦马真是名扬天下了。

此时客人们议论的,正是一扬州瘦马,却是青楼的花魁。

说这花魁名唤宁春露,并不象多数瘦马般瘦弱,却是身形窈窕,错落有致。

更让这些看客称道的,便是有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脚,据说又香又软,合了看客的心意,众人都花了钱只为去把玩她的香脚。

有豪哥与这春露入了香闱的,传了这女人玩得一手绝活,竟让男人酥软。更是练了床上神功,让人欲仙欲死。

只这女人轻易不肯接了客人,只给把玩了小脚,并不给了身子,愈发是有了名气。

众人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是夸张了去。虽隔了屏风,便是娜其格不经意去听,也是听得清楚,不由脸红低了头去,便要专心吃菜,也是不得。

小童倒是领教过风情女子的厉害,自是晓得众人说的并不十分夸大。娜其格却是北方正统女子,便是经历数百年,哪曾用心去研究了房中秘术,只听得面红耳赤,心中乱想。

待二人离了酒店要去寻个旅店来住了,娜其格忍不得还是出了声来:你说他们这议论的这扬州瘦马,是真是假?

小童道:这怕不假。有钱人过得腻了,自是要花样百出,自是有人去迎合了他来。

娜其格道:你算有钱人不?

倒是把小童问得一愣,寻思半晌,不回答也不是,终是叹口气道:又往我身上引。

娜其格道:你可是真正的有钱老男人了吧,寻常生活早过得腻了不是?

小童只又叹道:你时时随了身边,便是我要去寻欢,也得先躲了你来,哪里有的机会。

娜其格道:今天你便去会会那青楼花魁吧,我给你机会。

小童本在驾车,娜其格虽坐了身旁,他却并未转眼去看她,只与她说话。

可她这么一说,小童惊得扭了头去看她,只差点碰上她的鼻子。

她竟靠近小童头盯了他看,一副认真的样子,等他答复。

小童回了头来,一时不知她心意,想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装作用心驾车的样子。

娜其格见他不答,便用手来捅他:我是当得真的,你去会会她罢。

小童只不理会,哪敢作答。

待得两人住了店来,娜其格竟是兴致勃勃地脱了衣来扯小童,便似结婚不久的样子来。

小童只得配合她来,娜其格却是又吮又舔,弄得小童倒不知如何应付。

她实在是掌握不了这其中的诀窍,小童又如何说得?

却偏偏来问小童的感受。

小童只在心中长叹:这数百年的老妖精,信了那些食客所言,到老了竟是要玩出个花活?

娜其格数百年下来,早是少有了新鲜事。这夫妻之间性事,听人说得如此,自是起了好奇之心,性事竟是技巧?

娜其格究是饮了灵水,自知这活计怕是不得要诀,只空忙活一场。

便又提了小童去会那花魁的话题来。

小童只得问她:你要我去会她做什么?

娜其格道:你也好回来教我,她都用了什么姿势手段。

小童自是领略过童梅手段,待要教些给妻子,却一想如何来说?只得闭了嘴来。

娜其格又道:男人多三妻四妾,难为了你只我一个。你去享受下,我自是不怨你,可得学了来教我。

女人动了心思,嘴便闲不下来。小童便是要睡也不让睡着,非但动嘴,脚也踢了过来:我给你当真,你却要睡,不听我的休想睡着。

小童只得应了她明天去得,才肯放过。

次日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又要小童去会那花魁,小童知她是当了真了,吃过早饭便只身出了店来。

那青楼却多是夜间才热闹起来,哪有上午时分来接了客的,不是让小童为难?

可小童实受不了娜其格为这事唠叨,还是先躲了为妙。

小童只身在街上闲逛,待到下午时分,便去了那汇香居,便是那宁春露的所在了。

小童出入灵室,身上衣服自是一尘不染,超俗脱尘。

人也三十左右岁年纪的样子,如何看都不是凡夫俗子。

所以未待入得楼来,只抬脚往那台阶上行走时,便有迎宾的兴奋呼喊着迎了进去。

小童只想见见那宁春露,便掏出锭金子,直接道:领了我去见宁姑娘。

老鸨见了小童出手如此阔绰,眼中直放出光来,问了小童贵姓,满是笑意:高公子请稍候,这便去叫了宁姑娘来。

却是领了小童去二楼雅间里就坐。

小童坐不多时,便有一女子独身而入,柔了声道:小女子宁春露见过高公子。

小童抬眼细看,这女子二十多岁,并不是年少姑娘。只着了轻纱薄衣,身材虽是窈窕,模样却不是十分出众,只是眉目传情,显得十分可人。

小童也不起身,只道:宁姑娘请坐。

房间里只两人,气氛稍闷,便吃了茶点水果闲聊起来。

小童问道:姑娘会些琴艺吗?

那春露姑娘笑道:不曾有机会习得,公子雅量。

小童神情一顿,不由恍然。

这女子有如此盛名,却未入大户人家,怕是只习了房间秘术,也早破了身子,所以进了青楼。

小童便道:久闻姑娘盛名,今日实是慕名而来,幸得见姑娘仙颜。

那宁姑娘大笑起来:高公子确是雅人。出得如此重金,有何要求,小女子敢是不从。

小童自怀中掏出个镶了宝石的金项坠来,宝石色彩纷呈,蓝色宝石绕了大颗紫宝石,边上又点缀了红黄绿白黑,一看便不是凡品,小童只随意递过:这个便当作给姑娘的见面礼,还请笑纳。

这宁姑娘眼也圆了来。

她金银自是见过许多,但小童出手之物,饶是她见过世面,也难掩了心惊。

细看了揣入怀中,对了小童道:公子请随我来。

进了个屋里,却是个洗浴的房间,备了宽阔大桶,喊人来加了热水,又加了花瓣,屋内空气甚是香甜。

小童也从未见过此等风情,一时心漾起来。

那宁姑娘服侍小童来脱了衣服入浴,小童一时羞涩,未等她脱得干净,自着了亵裤入了桶中。只以为那宁姑娘要来服侍洗浴,却不意那宁姑娘转入屏风后,再出来时,竟是也着了亵衣入了桶来。

她方一入桶,便伸出脚蹭向小童胸前来。

小童看她那脚,果是三寸金莲,洁白如玉。

小童伸了手来握住一只金莲,却并不去把玩她那香脚,只用手轻握了,放在胸前,合了眼来养神。

那女人却是不断用另只脚来撩小童,甚或伸了脚到他脸上来。动作越发大了起来。

小童只不语,却微睁了眼来。

那女子只着了寸缕,眉眼间都是春意。

小童心神荡漾,恍忽间女人抽了脚,和身靠了上来。

水一缕缕从指缝间流下,浇上小童额头,耳间,脸颊。

小童任她揉洗,又闭了眼只不语。

心中却暗叹这扬州瘦马名不虚传,果是各有所长。

揉洗了半晌,小童也只闭目不语。

却忽觉女人贴了脸来,竟是伸了舌头,来吮小童耳朵,先是耳垂,再慢慢竟将舌尖探入耳朵里去,在里搅动起来。

小童一时酥痒,女人却是将他耳朵轮流来吮。

又顺了脸舔下来,吮他鼻孔。

………………………。

夜色终是来临,两人在水中也是多时了。

小童终是出声道:姑娘是要我俩在这桶里泡成面团?

那女人轻笑起来,慢慢起了身道:当请公子入我香闱呢。

未等小童穿好了衣服,那女人却早着了轻纱,手拖了小童一路小跑去她闺房。

小童只随了她跑,却笑她道:此处若不是青楼,只怕我以为你没见过男人呢。

女人笑回道:只没见过你这种男人。

进了屋里便来脱小童衣服,小童道:就不歇会儿?

女人问他道:你倒累了不成?那就躺下吧。

一边又来舔吮小童…………

一切很是水到渠成。

夜色渐重,两人面目已看不清,只觉双方呼吸加重,都是大汗淋漓,女人已是在小童身上坐不住,身子渐软下去。小童也突感一时酥软。

两人竟是同时入了仙境去。

这世间天地阴阳,自有人钻研的透彻,未曾想男女之事,也有人如此精湛。

小童正叹息间,那女人却复趴了到他身上来:公子竟是如此雅人,又如此多金,可肯为小女子赎了身来?

小童一惊,问道:便是我肯为你赎了身,此间可肯放你?

女子道:我这些年为妈妈赚了不少银钱,早与妈妈作了约定,若有人肯为我赎身,我也钟意的,她便放我。

小童问她:许你多少银钱放你?我只怕付她不起。

女子笑道:便是你送我的金坠,怕也够了,不够的话公子便添些,若是不舍,我还有些体己钱,就不知公子对小女子是否也动了心思。

小童道:姑娘如何动了心思?姑娘对在下并不了解。

女子起了身道:我已不再年轻,若不趁此时脱了身去,只怕再无好机会。这许多年来公子是唯一一个让我动了心思离开的,便斗胆相请吧。只愿公子不弃,便收我作暧床奴婢,也是救我离了这苦海。

小童轻了声道:人各有艺,未见得都是苦海。

女子红了脸道:公子这是嫌弃小女子了。所谓技艺傍身,不过是混了口饭吃。似我这技艺,谁不是只想服侍了心爱之人,谁愿用此技艺去笑脸讨好了不爱之人,哪有半分自由?

小童听得她言,话中似有道心。

坐起身沉吟半晌,对女子道:此事着急不得,须得我回去仔细思虑了来。

女子道:那我这几日便专心等候公子佳音。

小童回到住处时,自是天色早已深黑。娜其格睁圆了眼来问:你这是去和那女子拼了一整天的命?

小童对了她怒气冲冲的脸,十分委屈,又作声不得。

娜其格见他委屈的样子,火气小些,问道:看你无神的样子,真如传言般厉害?

小童只得道:这世间女子确是不一。这扬州瘦马真有专习了这个技艺的,确非寻常。

娜其格仔细瞅了小童来:你这样子象是累的不行,不知领悟的如何?还能来演练一番不?

小童忙道:这个我又教习不得,只能说与你听。不过那女子却要我替她赎了身来,我正要你拿了主意。

娜其格闻得,停了手上动作,喜道:你便替她赎了身便是,她来教我不是更好?怎么还用问我?

又想了会怒道:你直接赎了她便是,由她来教我,为何还要与她厮混了一整天?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童梗了脖子来:你让我去那青楼,人都不认得却跟人说要赎了人来?还不如直接抢了人来算了,你又如何知人家肯让你赎了身来?那般砸人生意老鸨还不跟我拼了命来!

娜其格认真想了下道:也是这么回事。今日便放过你,明日我和你早些去把人赎了来。

小童吓得忙道:明日我去便是,你可千万不能出入那等场合,吓得人家只怕不肯让赎了身来。

次日小童在催促声中去了那汇香居,去找了妈妈,仍先要见了宁姑娘。可能是宁姑娘当晚便与她作了沟通,小童未太麻烦,只出得两锭金便领了宁姑娘出来,并无争执。

怕引了众人来看,便是辞行也未作声张,只悄悄出来。

娜其格见了宁春露时,先执了手,反复来打量,只把宁姑娘惊得不知所措。

小童只得讪讪道:这位便是拙荆。宁姑娘暂与她住一处便是,但有事情都由了她作主。

说完便转身逃了去。

晚间竟是叫小童另住了房间,她俩人住了一起。

小童知娜其格心思,也不作声,只听她安排。

十多日俩人都是一起。小童正疑惑娜其格怎不叫自己试了,却是十多日后那宁姑娘竟来辞行。

小童转了眼来看娜其格,她笑了眼道:多取些金银与妹子,她也要开了汇香居来。

小童讶然半晌,这还是要操了老本行来?

却拿眼直盯了这宁姑娘,眼里都是不信。

宁姑娘道:我做了妈妈,但便是买的姑娘要离开的,便由了她去,绝不阻拦,好歹也算救了人来。

娜其格道:你多与她些金银,她也好多买些瘦马,长大了由了姑娘去,不就救了人家。

小童默然不语,人各有命,何得去拦了她的命运。

对她道:你先寻了住处,我自有金银珠宝与你,你须得有个安全之处才好。

待三人离了旅店,给宁姑娘租了住处,小童入了密室,取了半箱金锭珠宝,足有近百斤重,提了进她住处道:这些金银与你,嫁人还是做生意,都由了你来作主。

也不管她惊异的眼神,自拉了娜其格离开。

小童夫妇乘了车马北行时,娜其格竟是在车上满口赞了那扬州瘦马来。

到晚间宿了车马驿,小童真是领略到了不同的娜其格。只一晚花样便不知多少,只把小童弄得欲罢不能,欲死不得。

小童不信她竟有如此学习天赋,便问她:你如何学得如此神速?也不见你那十日间来找我试过。

娜其格撇了嘴来:怎还用你,我们俩人就不行?

小童惊道:你俩分作了男女?那你是男是女?

娜其格哂道:当然男女都做。要不如何掌了秘诀,有了感受?回头教你做了好男人,你那男人做的也不怎么样。

小童气得张了嘴,却出不得声来。

活了这许多年,反倒要向女人学了做男人去?

娜其格见他生气,笑道:怎么叫你学了做好男人都不肯?别光叫你自己开心了去,也好来伺候我。

小童不高兴道:你我都已数百年的老妖精了,还要学了这床第之事才做得好男人?

娜其格道: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便是说只要不死,便要学习。怎么这床第之事便不要学习了?夫妻之间相互愉悦不是更好吗?床第之欢就不应学习是吗?

小童听了她这般言语,更惊得说不出话来。

道理确是如此,可哪里不对,又只想不出。

唉,这扬州瘦马,只怕养肥了她,却瘦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