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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夫妇闻得更是心伤,便随了商船,四处漂泊,往那阿拉伯国家和西人之地去,又过起了流浪生活。
数十年过去,小童夫妇多是在这西人之地流浪,偶而也随商人去了黑人之地,倒是对那埃及之地多有了些了解。
常言道流浪者思归。
小童夫妇流浪的脚步几遍天涯,早有了回中土的想法。
这几十年小童当真是只救人不杀人,阴德应是积了不少。娜其格常去抚了肚皮,也未见隆起。
密室的果子熟了不知几熟,便是那海龟,海鱼,螺和湖鱼这许多都长得很大了,密室又有些满了来。
因待了西人之地,多是乘了马车,密室又被弄得太满,那马儿早被送了商人。
所以两人这次乘了商船,随人东行时,倒是没了马匹。
回了中土,在那琼州下得船来,小童夫妇辞了众人,带了那些西人货物,两人雇了马车,便向北行。
这日到得客店,将锁了的箱子存了店家,两人住了下来。
吃午饭时,小童听得一人对了店家道:来碗面。
说罢那人自寻了座位,却是近了小童。
小童夫妇正饮了茶,等饭菜上来。
那人坐了,又对了店小二道:给来杯茶吧。小二却不理他,只作没听见。那人讪讪地来看小童。
小童便知此人应是老客,从只点了面来看应是赊了店家银钱,所以不受待见。
小童夫妇二人对此地并无了解,见他二十刚过年纪,相貌堂堂,先有些好感,又听他吐字也十分清楚,并无当地口音,便想与他交谈一番,也好对此地有些知晓。
小童便对他道:这位兄弟,可愿意过来一叙?
那人挠了头道:不便叨扰。
小童道:我夫妇对此地不熟,正要叨扰了兄弟,若不嫌弃,就一起饮了茶来。
那人忙起了身来:如此便叨扰两位了。
小童对了小二喊道:移了这兄弟碗筷过来,再有甚拿手菜也添两个。
三人坐定,那人拱手道:小人田兴。
小童笑了来:小人高小童。你我何称小人,你我兄弟相称最好。
田兴也笑着拱了手来:嫂夫人好。
娜其格也笑了来:你倒转的快,把我抬上夫人了,叫嫂子就成。
交谈中方知此处乃元朝湖广行省之地。这田兴在此地做了生意,却是被抢了银两。好在此前在这店家放了些货物,可又无现银,无法运货,便滞留了此处。
小童便对他道:我也是做了生意的,这次却多是拿了些西人的琉璃器具。
田兴对了小童拱手道:还是高兄做得大生意。这琉璃甚是大户抢手货,平常人哪里能买得。
小童道:这东西我夫妇二人也是第一次来做,却不知到何处交易了去?
田兴又对小童拱手:若是高兄信得过,我便与高兄找得买家,也可带了我的货物去。
小童笑道也好,便与他饮了酒来,闲聊天下。
却闻得这元朝天下,已是兵锋四起,盗贼横行。
这元朝是蒙古人建立,自重了身份。蒙古人本是与夏、金有仇,却最是低看了宋朝之人,虽未用法律来分了等级,却是事事蒙古人第一,色目人第二,那金人之地的汉人成了第三等,这宋朝之民被称作了南人,成了末等,只胜了猪狗。各不同种族间本就互相敌对,那五胡乱华之时,各族对杀,不分好坏,只论种族。现在这元朝建了国来却不把各族人都当了自己人对待,如何让汉人南人把这元朝当了自己国家来看?自是反了他来,各地造反者不断。
民间早有了谣言称“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却在至正十一年四月,在那黄陵岗附近的河道上,民工果真挖出了独眼石人,背上刻了: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这一下谣言成真,大河南北俱是人心浮动,都要造反了来,大元危矣。
有个叫韩山童的自称明王转世,乃宋徽宗八世孙,打出“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的战旗,杀了白马黑牛祭旗,联络了刘福通,率先举兵反了大元来。非但要取了这元朝的九五之位,还要杀尽那蒙古豪绅。
娜其格听了自是心急,她毕竟还有亲人,她那妹妹还有后代,总不能被造反的给杀光了去。只催了小童尽早北行。
她一说北行小童便知她意,对了田兴道:明日我等便动身北行如何?
田兴迟疑了道:北行更好,能卖得好价钱,只这路远些,车马不便。
小童却道:这个田兄不必担心。
第二日小童夫妇来吃早饭,却见田兴正在清点了货物。小童见是些茶具陶瓷等,也有些茶叶,都是普通商货。他正与店家商议了拿些抵顶这些时日的食宿,两人正在争议。
小童喊了他道:田兄快过来吃了早茶赶路。
又说道:店家,他的账由我一道结了,休要争论。
那田兴脸红红的走来,道:这银子我卖了货便与高兄。
小童道:你快吃了饭,再帮我去买个大些的马车,将你我的货物一并装了才是。
田兴应了,却坚持要小童陪行,不肯自取了钱独去。
近午时分,两人才回,娜其格见了马车也很是满意。便一起装了货物北行。
三人都是白天赶路,夜晚休息,这田兴也极有眼色,白天争着赶了马车,晚上跑里跑外的打听报与小童夫妇,消息甚是灵通。
过了湖广到了四川行省之地,路变得崎岖起来,也甚是山高林密,田兴也多次对小童道了这处他并不熟悉,要多加小心,小童却要他安了心,只管朝官路去行。
这日行到山中,虽是走了官道,还是遇到了强人。
想这天下大乱,有强盗来挡道也是正常。有八人骑了马来拦了去路,只这挡道的先搜了小童夫妇的身上的金银,看了货物后,那领头之人竟对其他人道:把这两男的杀了,女的兄弟们享用了再杀。
便有两人前来,小童听得正要发了怒来,那田兴却问道:为何要杀了我们?钱财你已搜了去,盗亦有盗,取财不伤命,你这是为何?
那人哼道:你车上这货物如此精美稀罕,一看就不是凡物。今天放了你去,他日我等若要将货物出手,还不被你等认了出来?
田兴道:你卖向何处,我等哪里知晓?
那人道:这物件只能卖与那些大户,你等自是认识。只消一问便知从何而来,这般蠢事真当我等不知?
田兴道:这货物是我所有,你要杀便杀了我,休要伤了他二人性命。
那人大笑道:你身上并无分文,金银都是从这二人身上搜得,我会信你?便是真的,这货物他也看了,如何放得他去?
田兴道:我等将死,也不差一时,须作个诀别。
那人骂道:酸秀才事多,便给你一刻时间。
田兴来执了小童手:不曾想今日有此大难,只恨我等命薄,大哥受小弟一拜,来生相见。
便跪了下来。
小童忙来扶他,他却伏低了头紧收双手按在地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小弟有些身手,来挡他一时。此处山林茂密他马快不得,大哥须舍了嫂子逃到林中,去报了官府来救。
小童也低了声道:你且起身,未见得无了生机。
便扶他起来,小童不想杀人,只对那为首之人道:货物车马俱给你,我等也不报官,若还不应,到得下个城池,我让人再取百两黄金与你,只为买命。
那人惊道:下个城池,百两黄金?果是个人物,如此更留你不得。只怕下个城池那官府都是你的人。休再罗索。
又喊了人道:动手。
先前早有两人持了刀在旁,此时便要举了刀来。
田兴闻得要动手,忙起了身,赤手来战,也没招法,只奋力与来人撕扯,不顾性命。
小童却只一伸手,便夺了一人手中刀来,顺手一击,又打下与田兴纠缠的那人的刀去。
只一愣神间,那几名强盗或有还在马上的,或有已下了马的,都持刀奔了来。
娜其格离小童不远,一把去拾了小童打飞的刀来,她早怒火在胸,心中只骂还想享用老娘,老娘这回不阉了你们才怪,先持刀迎了去。
小童早一刀将一人拍倒,另一个失了刀还与田兴撕扯。小童也不再理,伸刀纵向那为首之人,一刀卸了他持刀的胳膊。
有两人骑了马,本是要攻向小童,见形势有变,便要杀向娜其格,打算合力擒了她来。娜其格却在战那未骑马的三人,她刚劈倒一人,正与两人在战。小童见这骑马的两人也要来攻她,一个纵身,空中一刀甩去,正中一人的大腿,那人摇摇晃晃地倒下马去。
小童去他身上拔了刀来。那剩得的骑马的,脸色巨变,逃也不是战也不是,只驻马呆愣了当场。
小童并不杀他,只用刀指了指地,那人便老老实实下了马。小童不再理他,只持刀笑看了娜其格来战。
娜其格早看见人都被小童制了,她这回人一放松,刀法更凌厉起来,却是招招都向那两人下体攻去。
那两人低了头,只顾挡了下面,根本就不顾了其他。
一人大腿处鲜血淋漓地倒了下去,另一人啪地跪了下去: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却用刀支在裆前。
小童见他裤子早被片片划开,大腿处不知受了几刀,早被血浸透。
小童只觉自己胯间也凉飕飕的,不由夹了双腿来。
娜其格持刀走过去:这回晓得叫了姑奶奶!不是前时要享用了姑奶奶了?
那人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小的从未说过要享用姑奶奶,只求姑奶奶放过。便是要杀,只一刀杀了,莫要这般对我。
娜其格道:不将你们全阉了,难消我气。
先放了这人,持了刀去寻他人来割。
那田兴此时已将那人放倒。
那人见小童砍了首领胳膊,早吓得没了力气,只与田兴挣扎了,哪还敢下死手。
田兴近了娜其格道:嫂嫂且慢动手,由我来。
自娜其格手中接了刀来。
却是一刀一个地只挑了他们的左脚筋,便连那断了只胳膊的首领,也不放过。
小童看他挑完,便问他道:这便揭过了?
田兴道:元朝无道,民便作奸。这些人只怕原也是南人中的贫民,若不废了他们,只怕还要做这强盗,抢人财物取人性命。若杀了他们,却怕他还有家人,徒伤无辜。这只伤他腿,便作不得强盗了,却还可做了农活。
娜其格却是不乐意了:给你刀是让你去将他们都阉了!
田兴道:若用此刀将他等阉了,与取他性命何异,应无生理。还请嫂嫂放了他等性命。
小童点了头来:田兄弟所为可赞。你不要再胡闹了。
娜其格更不愿意:我这是胡闹?只准了他们胡来?
小童只得陪了笑道:咱可是只伤不杀的。你若不解气,便去寻一个阉了。你亲自动手,这般阉法看他是否还能活得,可好?
娜其格想了半天,气早消了。
三人离了此地,田兴驾了马车前行,小童夫妇二人在车厢里,却听田兴道:高兄贤伉俪皆为世外高人,小弟却有眼不识。从此愿追随高兄作了车夫,只望高兄能指点一二。
小童早在车里寻思这回露了行藏,要如何应对,听得他此言,更是沉吟,回了他道:你只用心驾车,晚间再议。
到了城池,寻了客店,将箱子都仔细封了,才住了下来。
晚间还未吃饭,小童夫妇叫了田兴到自己屋来。
小童让他坐了来,田兴却只立了不肯。
小童道:我夫妇二人,也是得了奇遇才强了身体。却并非什么高人,更何谈指点。
田兴跪了道:我知高兄绝非常人,又怎敢难为高兄。只高兄有此手段,何不趁天下大乱之时,施展身手,救了天下?
小童扶了他道:我意不在此。我此行实是要去救得亲人,亲人却是那蒙古人。
田兴听了只作声不得。
小童道:这乱世之中我夫妇二人秘密还得田兄代为守护,莫要让他人知晓。
田兴道:自当如此,田兴只作不知。
小童道:我有礼物送你。
却取了汤来。
小童在密室早见那海鱼湖鱼太大,这十多条都长得四五斤多,每条都要用一个盆子来装,哪有那许多地方,实不能再养,早有了心思。便和娜其格商议了取了条数十年的湖鱼,在屋里用炉子炖了几个时辰,娜其格吃了些,小童将剩的加了药材捣成了汤汁,味道已是变苦,他知这湖鱼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应强了身来。
小童对他道:这丹药作了汤汁,你只服了便可强身。
田兴瞪了眼来看小童:高兄何必如此?
小童对他道:你务要守了秘密。你饮得此汤,才知我只是得了道士所赠丹药,并非什么高人。
田兴迟疑地接了汤来:真有如此奇丹妙药?
待他一滴不剩地吃完,只觉有脏汗排出,神清气爽。
他惊问小童:高兄为何对我这般恩待?
本要称了恩人,却想这一路以兄弟相称,只怕不妥。
小童道:这一路行来,我对田兄也略有了解。田兄为人磊落,行事果断,颇有君子之风。若要救天下,却还得田兄这种人物。我只想隐了世来。
田兴只叹:原来高人都是隐世救人的。我早闻忧国者失身,忧己者安命。自今田兴知道以后如何去做了,当不为声名所累,只求隐了姓名帮人即可。
小童道:自此两相忘于江湖,不可铭记于心,更不可示人以功,提了兄弟姓名。
田兴道:定当如此。
第二日小童又叫了他来,取了那强盗所抢的金银与他:这些金银你且用了,那些货物也与你,只这马车我要用了,你另寻了马车罢。
田兴知那琉璃贵重,怎是一般价值,哪里肯受。小童却道:你勿再推辞,你我有缘,或日后再见,仍是兄弟。你用心作了生意,或也帮得天下众生。就此别过。
田兴只立了身后,看向小童的眼神,却如见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