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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堡前,小童果见这城墙高的出奇,铁门厚重,门面极阔。小童过桥跟了来,却是见雷三前行入了内城,二十二等人往外城的城墙上走去,小童也只得在最后跟了,不知这守卫之人居住何处。
待上得城墙,二十二等人进了城墙上一卫楼处,从卫楼通道又下行进入,小童才见得原来这城墙宽厚,建了中空,里面又有通道,建了石屋。
小童见一行人左转,却见屋门上标了号码,跟在众人后行走几步便见了七号,当即低头睁大了眼细看,见前面便是九号,心中只苦没有钥匙怕进不得屋内,却只得慢慢站定了用手来推,却是没有上锁。
小童进得屋来,却见屋内十分宽敞,足有三间屋子大小,向堡里开了几个窗户。似是知有人才来点了蜡烛,床上铺了被褥,很是整洁,屋内桌椅柜子等齐全,茶具碗筷也是一应俱全,还专设了刀架。竟还设了内厕,有下水道直通了下去,应是通到了外河,厕内放置了水桶,只是下口有些狭窄,貌似只得小解。
可这内厕里挂了铃铛,有丝线通向外面,有情况这铃铛显是会被拉响。
这雷家堡甚不一般。
在这城墙上建屋居住,小童倒还首次见得。
这雷家堡终是混了进来,吐了口气,便脱了衣去睡。
次日起来,有人送了水进来洗漱,待小童洗罢脸漱了口,不多时便有人端了饭菜进来,小童吃完便起身走了出去。不用猜便知有人会来收拾。
小童上得城墙,见得一人穿了盔甲向外立在城墙上,便近了身立在他身旁。
那人见得,忙躬了身道:九爷安。今日不去演武场了?
小童只淡应了声:就去。
却慢慢转身,看那城墙上的守卫,至少两百米才有一人,这城墙守卫这般少,想这雷家应是久无人来攻,这守卫只做了摆设。
也是,便是来偷袭,如何上来?便是上来有人一拉铃铛便有数百人出来吧?
除了军队谁也做不到。
不防军队却是防谁呢?防盗贼用这什么大阵势?
小童一时想不明白。
小童在城墙上拿眼去寻那演武场。
却见下面似是有个武场,却无几人在那处演练,自己只得慢步走了下来。
待入得那武场,还未站定,却有人道:九兄好心情,不去内城,却来提点我们来了?
小童方晓得这雷九每日定是到那内城演武场的,自己应到内城,却是走错了地方。
只得应声:你且练得几式,让我看看。
那人只是着了白衣,闻言喜道:请九兄提点。
便将手中刀挥将起来,那刀虽是合了雷九那刀的样式,却显然不是一样东西。
待那人演完,小童取过刀来,也不言语,只转得身形,舞得几下,那刀风声煞然,杀气尽起。
周围人都停了手,看得呆了。
小童停了手,道;这刀身轻了,空有风声,刀意显白,所以尽显杀气。
那人不知是否听得明白,却只大声来叫好,周围人也跟着叫好。
小童又道:练刀须尽势,用刀应取势。
小童这话是练刀与用刀杀人不尽相同,却也不管那几人是否领会得了,便走往内城。
进内城时门是开的,却是无人看守,只是出入象只有这一道矮门,最多容了马车通过。进去便一眼见得边上的演武场,并不甚大,倒是站了不少人,小童有些踌蹰,因为别人认得雷九,自己却不认得他人。
硬了头皮进去,见招拆招吧。
果是有人来打招呼:九兄,来挽个刀花看看,我这练了这么久,却仍是远不如九兄。
小童一惊,这刀花如何挽得?这象是雷九特长。
心念电转道:你且舞来我看。
那人将手中刀立了起来,便在身侧转动起来,转到身前,只一个回转便差点脱了手,忙接住道:请九兄提点。
小童看那人年纪,在自己之上,看来这雷家堡是按排名来称呼了,这人却未穿黑衣,也无雷电标志。
这刀花却未练得,看那方才手法,只是用手指来控制刀柄速度,须得手指拿捏到好处。
这个不练怕是不行,自己展示不了。
这第一天来就遇到了难题。
小童却待去接刀,忽皱了眉,脚下不支。
那人忙近了身道:九兄?
小童道:忽然腹痛,怕要出恭了。
那人道:我扶你去。
小童便由他扶了,走向墙角处的厕所。
如得厕来,小童倒是一惊,里面挖了深坑,用石板铺了,钻了圆洞,又立了便池,哪是外界可见。
小童脱裤去蹲了,那人却去进处那里扯了草纸过来,递给小童。
这供应倒是十分齐全,绝非寻常城堡。
待小童踱出来,却见那人仍是等待在外,只得皱了眉,状甚不好的样子。
那人关心道:要不叫大夫看了?
小童道:应是受了寒凉,扶我回去躺下,捂会儿当好些。
那人便扶了他到出内城去。
小童拿眼来看内城,却见不少院落,院墙甚高,看不得远,也不知内里到底如何坐落。
两人行到城墙,有人来打招呼:雷兵,你怎与九兄合到一块了?
雷兵道:三十六兄,九兄今日身体不佳,我是做个跑腿郎中,伺候了九兄。
原来这人是有名字的,却不是号码。
可怎记得那三十六?这人与号码可不好记。不会乱了?
去看那人衣领,明显个三十六的印记,小童倒有点懵了。
回得屋来,那人便即辞去。
小童脱了衣去看,自己的号码还在内领。
却想起柜子里象是有衣服,便拿出套来一看,果是有号码绣在外面,这才恍然。
这雷家堡守卫的衣服是不一样的。
人在外号码在里,人在里则号码在外。
那雷兵不是以号码称呼,应不是守卫,所以对所有的守卫都以兄相称。
身份看来象是低于守卫,也或守卫在这里身份特殊,地位不凡。
这雷家堡规矩不少,只怕自己不明了的太多。
须得早些弄明白。
再也坐不住,换了衣服出了门来。那通向卫楼的通道前面象是有门封了,只不知是否住人,怕是进不去。小童只得向里走,至少得清楚这向里都住了几号。
依次下去,却是十二,十七,二十二,二十三,三十一,三十七,四十四,四十五,四十七。
再向前,却用墙砌死了。
小童转回屋来,细想了号码,并无明显联系,只这排号每十个号都是两人,就四十数上有三人。
加上前十的共是十一人。
如此分法,最多能将排名前五十的分作五处。
这号码应是与分队作战有关,号码并不相连。
如一个前十带队出战,分作两队,最多带四名出战,应是留个守城。
这内城外城,分队守城,倒是象极了皇宫。
这里面的设施,倒也不同一般。
这雷家堡可不是一般实力。
小童想起那雷兵的话,这雷九刀花不一般,刀功了得,那么他应是这手指灵活,腕力也得相当有力。
小童便取了刀来,练了起来,他这悟性,加上速度力量,不消半个时辰,便已掌握了技巧。
再行立了刀来,挽了刀花,先自身侧转起,手腕一轮,便用腕力带动几周,带到身前,却变了手指来捻,刀身在身前直转,风声隐隐。
小童见练得熟了,便住了手。
却见那雷二十二推了门伸了头,道:九兄怎没出去?
小童回道:才去了演武场,有些腹痛,便回来了。二十二兄来陪了我喝茶罢。
那二十二见小童以兄相称,面有喜色,回头喊了声上茶来,便合了门进来,道:也好,我也懒得出去,便陪陪九兄。
一会儿便有人端上了热水,小童见桌上有茶,便取来泡了,斟上两杯,对二十二道:请。
二十二有些受宠若惊,忙端了茶道:九兄请。
看来这雷九向来少语,不是沉默,倒只怕是冷漠了。
不知这二十二是不是第一次进了此屋。
小童有许多事要了解,这二十二是个多话之人,倒正好可用。
小童端了茶来,道:多谢二十二兄来陪。
那二十二满脸堆了笑:九兄这般客气。
饮得几口,二十二便道:今年比试完,九兄排名又得向前了,只怕叫七兄也是低了。
小童听得,便知这名字看来是比试所得,这名字也是变动的!
小童心中一动,道:二爷那位置却不知如何。
二十二道:二爷这一去,三爷定是成了二爷。不知谁能夺得这第一名,成了三爷,只怕四兄五兄六兄要争个高低,这七兄却是没了机会。
小童淡然道:七兄?
二十二道:七兄上次被那孙家伤的厉害,已进了内城养伤,怕是不能再回守卫队了。要不以他身手未便不能一争。
却原来如此,人也不是固定的,这倒真学了军中管理。
小童去端水续茶,二十二忙来接了,却低了声道:九兄只怕是四兄位置的第一人选。
小童倒是一愣,低了头不语。
那二十二道:你来守卫才不到一年,怕是许多事不知。我给你细细说知。
正中小童下怀。
只淡淡道:愿闻二十二兄道来。
二十二道:这前三位爷的人选,本不是争得的,前三不斗。都是到得年纪,由了太公安排,前三名的人不互相比试。可这三爷之位,本是专管了守卫之队的,都是由太公从以前的守卫之人中选任。若半途折了,却是由守卫之队前十名比试替了,这是规矩。倒不是全凭了名次,相差若是不大,都听了太公安排。若有人去报名进前三,却是无论进不进得,都不再呆在这守卫之队,另有安排了。这次想那四五六兄便不想去争,也只怕太公不允。
小童暗自思量,这太公应是堡主了,却不知为何不称了堡主。
二十二只顾说了下去:这四五六兄一走,能与九兄一较高下的,只有八兄了,他上次便是九兄让了的,必不敌九兄。
让了?小童有些不明。
其实这雷家比试,虽是年底大比,却不是年年都比,只是若有人伤亡空了名额,却是必比的。这次孙家来袭,空缺太多,却是必比的。若无人报名去争,则递次进了名次。不消说,那出了二十名的,怕是无人报名去争。
象雷九这种新进人员,一百名外听了安排,要入前一百名,须自去选择对手,共有三次机会以定排名。可先选了一百名内一较高下,胜则进败则退再选排名在后的人再战。那雷九却直接选了前十,胜了又战第九,只挑战了两名,第三次却放了机会,这名次便排在第九了,那第八并未去战。
小童便道:我这身手也是侥幸进了前十,那还敢想再前。
二十二道:你是三爷最赏识之人,身手之快,在这守卫之队无人能及,再待些时日练了力气,只怕是要早晚成为爷的人了。只是你年纪还小,却急不得。
小童回想起那日进得雷九房间,他不出声喊人,却原是这人身手了得,自信制得自己,所以才不出声!
看来他特长便是身手快,倒合了自己意。
只不知他如何得了三爷赏识,是否只是靠了身手。
小童便道:只是身手快些,再无其他。
二十二堆了笑:快则无敌,刀法这东西或可熟能生巧,九兄这身手是天生的,学不得的。
小童又道:我来的时短,便连这守卫几队也未认得齐全,少有走动。
二十二道:本都少走动的,这我也未认得齐全。堡内不允各队之间走动,更不许去他人防区,这是规矩,你也无须认得,都是分队出去,我们这队你认得就好。
小童这才心安了。果是分队,见人无须去打招呼就好。
自己这队人倒是好记。
只不知为何不让各队之间走动,且不去管他。
看来雷九与这队人也少交流,这二十二怕也头回进来。
小童故意道:二十二兄以后多来指教,也好教我知道些消息人情。
二十二喜道:不意九兄不烦我,只以为九兄喜独处,故没敢叨扰。若九兄有想知道的消息,我二十二定当知无不言。
小童问道:你每日里都做些什么?
二十二道:我可不象你练武那么用功,多是出了任务后只每日闲逛。那内城又逛不得,这外城也玩得腻了,玩个女人买个东西都是要记了账的,虽不用付银两,却是叫人知道了烦人。那些女人也久未换得,也没意思。还是有了任务出去好些,九兄合三爷意,三爷升了二爷,以后多讨些任务。
小童心意一动,是得出去送了消息,莫让那孙家急了妄动出乱。
听这二十二所言,雷家这管理倒似了大同社会,买东西不用付银两?也不知为何,单只是全是雷姓之人?孙家被灭门,这管理让雷家人都居一地,他们倒不怕全族被灭了?倒真是嚣张。
那二十二又与小童聊了半天,见小童不再有言语,也是知趣,便辞了出去。
小童每日便在外城内走动,十多日后便也有些熟了,也认得不少人。
这外城的城墙明显不是一次建了,从外墙色泽也可看得,至少是三次加了高的,必是最后一次加高时又建了屋舍,这城墙凭空多出这许多房舍来,只不知又多了多少人口。
这外城内建了不少房舍,俨然有序,还分作了四五处,又加了外墙,好像不同一族,但小童未听得不姓雷的。
这外城倒是什么服务都有,女人,澡堂,商铺,酒馆,
宛若城池,只是规模不大,每样又只得一处,未得挑选。
这日早上小童又去了内城演武场,正从刀架上拿刀来舞了。却瞄得那三爷正从一院中走出,便展了身形,用心施刀,直舞得刀光一片,不见身影。
那三爷果是踱来,立了身在不远处观看。
小童又舞得几式,收刀吐气。
转向三爷,紧走过去,躬了身道:三爷安。
三爷目里俱是笑意,道:身法刀法又有了长进。
小童道:也无别事可做,又不得三爷给了任务,天天练这个,倒是闲了。
三爷便扬了眉道:我正有个任务拿不下主意,你这身手见长,令人放心,倒可带队去得。且随我来。
小童便跟着进了个内院。
却是个大堂,显不是三爷住处。
三爷取出张牛皮纸来,道:你带队去此处,不必留人。有你和十七,应对付得了意外。
小童接了来看,那牛皮纸上正画了图,作了标记,也不知要去做甚。
三爷道:明日出发,路上三日,午时到达。这时间足够,若早到了,便在此地等候。
小童也不多问:谢三爷。
三爷递过一块令牌,小童接过,非金非银,做工精巧,便纳入怀中。
三爷又递过一张清单道:去时先走趟风来居,把这要买的东西清单给刘掌柜,让他尽快送来。下去安排吧。
小童躬了身退出。
回得屋来,便先去寻那二十二,果然在屋里,只不知拿了本什么书在看。
见小童来,忙起了身。
小童道:且随我来。
到得自己屋里,把门关了。
二十二见这架式倒是有些吃惊。
小童道:三爷下了任务来,给了这个。
那二十二见得图纸,便道:应是个接应任务,多是去接了货的,只是路程有些远。
小童便将令牌也拿了出来给他:你去安排。
二十二忙道:这令牌是进出门用的,须得你放在身上。若有需要之物,可取令牌去各处取。我们这趟只须取些马匹,其他倒是不用。人手不知怎生安排?
小童道:三爷只说不须留人。
二十二道:那是让九兄把咱这一队人都带了,此行还是有些危险。
小童又道:你去安排吧。
二十二迟疑了会道:我得九兄器重,很是高兴。可这事须得跟十七通了声气,他擅长追踪躲藏之术,又排名在前,我去安排只怕他有了想法。那十二只懂刀术,又听从十七,倒是不必去问。
小童暗道幸好先来找了二十二,这其中招口还真是麻烦,看来这小队也是分了帮派的。
小童只得道:也好,我倒没想到这些,只想到了你。
那二十二喜道:多谢九兄记得,小弟铭心。
小童道:你先回去准备下吧,我找下十七。
中午时分那十七方回,小童也不问他去了何处,只叫了进屋,把图纸拿给他看。
那十七立时便道:三爷给了任务?
小童点了头,便将令牌也拿了出来:你是行家,还是你去安排吧。人手都叫上。再是走时先去趟风来居。
那十七也不多言,只回了声:好。
便走了出去。
次日早上吃罢早饭,十七进来,交了令牌,道:可以出发了,九兄。
小童便换了衣服,拿了刀下城。
早有人牵了马在大门内等,小童掏了令牌,那守城护卫数了人数,这十一人便出了门。
出得门来,小童忽然觉得不对,那七号是不在的,应是十人,却多了哪个?
只策马跟上了十七,也不言语。
那十七却侧了身道:一百一十七,我徒弟。
这人反应好快。
这雷家堡原是前五十名都带了徒弟,出去有任务,可申请带了徒弟去历练,只是二十二未讲,小童又不知,那十七见让自己安排,自是带了自己徒弟出来,至少徒弟出得任务后便得十日休息时间,还记了功,这好事谁不带了徒弟。却未见小童带了出来。
小童也不知那雷九徒弟是谁,对十七的安排自是不言语,只点了头。
到得风来居,小童策马立了,掏出清单递与雷十二道:
你去把清单交了刘掌柜,让他尽快安排送去。其他人进去仔细查看下,别让风来居又混了人来。
等人都进去了,小童自立马在那门旁不远处树前,用刀刻了条阴阳鱼,便是有人看见,也只道他闲着无事在乱划。
画完也便策马入内在院中立了,待得众人查毕出来,那十二回道已交待了刘掌柜,方才随了十七前行。
一路不曾停留,便是午饭也在马上吃了。待日落下山,便进了一小镇,一行人寻了马铺落脚,小童也只管吃饭,一切由十七安排。
这马铺却只是个草房,小童被安排与四十五同住,小童便自去炕上合衣躺了,只把那破被搭了半拉在身上。
第二日也是如此,只是早上吃过早饭,那十七却不急得赶路,小童便知道应是近了接应之地。
待人马启程,未用一个时辰,便抵达了一山脚处,那十七便让人马停了。
到得午时,有队车马突然出现,近得马队,小童细看,有四辆马车,装得满满箱子,每车只随一黑衣人,臂上并无雷电标志,却蒙了口面,却另有一辆车子却用布盖了,也不知装的什么。
最前那黑衣人上得前来,只一句:过来。
众人看向雷九,小童只得策马上前。
那人也不言语,直接伸手来翻看小童衣领,又伸了手:令牌。
小童刚掏出来,那人只看一眼,便道:下马来接。
那十七便指了几人下马去接马车,原先车上那黑衣人便自去骑了那几人的马,也不停留,即行离开。
这些人实是蛮横的紧。
小童令人掀开那布盖的车来看,却是载了个大铁笼,装了六人,均用绳索绑实了,塞了布条在口,眼也蒙了。
十七见了,便急道:走。
小童合了布盖,车马便即启程。
回程仍是原来的路,看来那十七对这路是放心的,早查探好了。
回去的脚程虽是驾了车,却是快捷了许多。
晚上仍是宿了马铺,小童也不敢大意,虽是有床,却还是分作两队,到车边守了,轮流去睡,只是补了马儿草料,又给那几人喝了水,吃了些面条,却都不做声。
第二日仍是如此,都是小心守候,却是无事。
第三日不多时便近了雷家堡,众人放得心来。
小童猜想便是有人想来暗袭,原先那黑衣人也定会跟了处理,这般小心倒只是多了层安全。
那些黑衣人想必就是那什么突袭之队了,却不知是些什么人,不知住在了内城外城。这些人都蒙了面,便是见了,只怕也不认得,这些人并无标志,不似守卫之队,想是做些暗杀的勾当。
只是这批货可能贵重,容不得闪失,三爷见了自己身手,就派了自己带这么多人来护。
小童和众人进得城来,守城的又点了人数,对所带之物却是未查,只是派两人跟了,往内城走。
未进内城,有一老者带了二人迎了出来,那十七在前,挥手停了车马,对老者躬身道:福总管安。
那老者只摆了手,却去掀看那盖布的马车。
看完即道:小九,十二跟来,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那跟来的守城之人却仍在。
那老者即领了他身边二人赶了两辆马车入内,小童想要去跟,却见十二神情淡然,未有动作,便也住了身。
等了多时,才见那三人又出来,将空出的马车交给守城之人,两人接了驾车即行离开。
那福总管对小童道:小九,令牌给我,三爷已知你回,不必去报了。
小童忙应了,这福总管应是管财物的了。
老者指了其中一人道:带去司狱监。
那人便来驾盖布的马车,见十二跟了,小童也便跟来。
马车兜兜转转,绕进几处院落,在一个黑门前站下,只拍了两下,门便开了,有四人出来,上车将铁笼打开,人放了出来。
小童见十二跟了进去,自也跟了。只是不明所以,这要跟去审人还是护卫?
进得内屋有人迎来,只说声:三号,四号。
四人即押了前行,却是有台阶通往地下,燃了灯火。
待下得数米,便是通道,只拿眼一扫,就是未见过监狱,两旁那加了铁栅的却不是监房是什么?
只这三四号在里,待开了门,那被绑的六人分作三人分押了人进去,小童见这屋子竟是非常宽大,足有数丈,内有几根石柱。那两人熟练地将三人解了,眼罩口布也去了,石柱上有铁环,却用铁环拴了两手将三人扣在石柱上。
扣好那两人便离去了,只留下了小童,小童倒是不知如何去做了。
那十二去了四号屋,不知在做些什么,不成让自己审讯?却审些什么?
小童便踱出来去四号屋,看那十二,竟也转了身向门外站了,表情甚是淡定。
在等?等什么?
有人要来,否则十二不会和自己一样。
小童便也只在门口立定。
过不多时,果是有两个紫衣人来,却带了六个小孩来,都着了白衣,却是岁数不一的样子,手里都持了刀。
一紫衣人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率了三个小孩直入小童的房来,便是连招呼都未打。
小童也不言语,直冷了眼来看。
却见那紫衣人直接去开了一个人的手上铁环,却到一边的一根石柱上扯过条铁链来,那铁链并不粗重,却是有两个脚环,紫衣人直接把那人脚扣了。
这是要这些孩子来用刑了?练他们的胆量?
要自己来看护了?
却听紫衣人对了那人说道:今日给你个机会,若是胜了,便先留你一命,也不折磨你,若是败了,哼哼……。
便对那三个孩子说道:给他刀。
最小的那个孩子便上前将手中刀递了给他,那人只得捏了刀背接过。
紫衣人道:十三,去。
其中那十六七岁的大孩子便上得前去。
小童听得一愣加一愣,这小孩子也是编了号的?
仔细一看,虽是着了白衣,果是有个编号在衣领。
看这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十六七岁,最小的也只十一二岁,这是要直接前来杀人?
那叫十三的小孩持了刀上前,立了刀,作个势,突地一刀便砍向那人左臂。
那人便急使了刀来挡,却是虚招,十三半途便改了刀势,横切向腹部。
那人又急改招来挡。
十三突双手握了刀,身子扑倒,用力回刀,那人立时腿部受伤,血流如注,差点摔倒,忙用刀拄地。
那十三忽地立起了身,刀势向上一带,那人持刀的右臂便挨了一刀,几乎立身不住,已是败了。
小童看得真切,这十三使刀使得这般,确是不凡。但那人一时未抢先机,一味抵挡,也是几招便败的原因。
那紫衣人便叫了道:二十五。
其中那十四五岁的也不言语,只持了刀向前,冷不防一刀劈向那人右臂。
那人正以刀拄地,慌忙撒了刀起身,这二十五见那人没了刀,躬身一弹,便到了那人身前,只一刀便刺入进那人腹中,那人大吼一声,却要用双手来箍,二十五一低身,便奋力抽了刀出来,那人便只捂了腹,瞪了血红双目,却还想将身子向前,却被铁链拉了不得。
那二十五突又上前,一刀便斩向他腹前手臂,这一刀却是将那人右臂斩了下来。那人就差晕去。
二十五凌空挥刀,从那人右肩上直劈下去,碎骨声刺耳,那人立时倒地。
那二十五却未住手,上前一刀刀刺了不同部位下去,神情自得,斜了眼来看被绑的另外两人。
被绑的两人嘶声大吼,紫衣人却近了两人身道:胜活败死。便去开一人铁环。
那人刚被放开,一个闪身,便冲向二十五,欲夺得刀来。却见紫衣人一脚飞出,正踹向那人膝弯处,那人虽中了一脚,却反应极快,再一个纵身便到得二十五身前。
小童正立在二十五身后,哪能不管,一刀拍出,便击在那人肩上,那人几乎疼得跪了下去,身势立停。
那二十五立时便出了刀,一刀插入那人胸前,便不停半分,又斩向他双腿,那人立时倒了下去!
紫衣人道:三十二,该你了。
那三十二才过十岁的样子,便是抡刀也是吃力,却去那地上捡了刀来,过去一刀先将那人的手给斩下一只。
小童看得心下骇然,这雷家堡小孩竟如此残忍!
便是培养杀手,这般也是过了!
剩那最后一人,紫衣人先去上了脚环,才放了手上铁环,道:尽管使出招法来,或可保你一命。
却向后退过,喊道:三十二。
那三十二已将人杀得七零八落,便是眼珠都给剜了出来,杀得多时,显得极是费力,听得呼唤,便丢了刀给那人,去将地上死人拖向一边。
那十三便站立向前。
那人低头取了刀,双手握了立在身前,不丁不八地站了。
小童一看这人如此冷静,便知此人应是高手。
那十三仍是挥刀砍向左臂。
那人却是一闪身,便挥刀向十三腋下划去。
十三向侧仰身,才躲过未及正身,那人便一刀斜下劈来。
十三向地下倒去,又仓惶一滚。
那人一个纵身便挥刀而下。
十三再滚,那人刀锋再指,却是被铁链扯了,已近不得十三。
那铁链原是给限了距离的。
十三起得身来,不再靠前,利用了铁链限制,一刀砍过即行闪开,两人拼得多时也未见有伤。
那人慢慢退回,这回十三要想进攻不靠近是不行了,近身那铁链却起不得作用。
那十三只得慢慢近了身去,却突然一矮身,用刀来劈那人双腿。
那人纵身跃起,十三只把刀舞了生风,缩了身形,使起地趟刀来。
那人受脚环所限,踢不得脚,只得数次纵了身来躲,终于逮得机会飞身下砍。
十三受了那空中大力,身形一窒。
那人落了下来,立时又一刀大力挥出。
十三奋力用刀去挡,双刀相交,他滑地而出。
那人又一刀扑身而出,便斩向十三双腿。
十三终是受了刀伤。
见十三受伤身形变慢,那人挥刀便砍,竟是举了刀要斩断他双腿。
小童将刀掷出,那人刀被击得脱手而出。
紫衣人击了掌道:很好,你今日胜了,便且好好休息。
上前将那人又拉近石柱,手上上了铁环,便喊了声:我们走。
竟自与三人去了。
小童也出得屋来,去看那十二房间,果是人还在。
候得多时,那些人出来去了,才见得十二也出得门来。
也只在门前立了,搞得小童不明所以。
不多时有俩人下来,自去了两个屋子查看。
十二看向小童,道:走吧,九兄。
便先向前走去。
两人出得院来,十二目不旁视,一路前行,小童跟着出了内城。
十二道:九兄可要去休闲会儿?
小童道:我自回屋里。
这几日来小童很是莫名恼怒。
自那日在狱牢见了小孩那般残忍,小童就一直恼怒,闭门不出。
自己双亲被害,对这世界心中生恨,也未杀人如此残忍。只气那十多岁孩童如此作恶,这雷家堡到底要作什么?
这让小童又想起了洪方。
母亲和小梅的身影浮现眼前。
这雷家行事与那洪方何异?
人已是捉了,想必也没什么消息可供,杀了便是,却如此拿来练手。
练手也罢了,却是这般残忍!
无论如何得灭了雷家堡,一报须得一报!
小童知自己心须狠了起来。
小童却不知道这雷九也是如出一辙,都是这般练了,方得成就一身武功。
过了数月,已是进了腊月,靠了年关。
其间小童倒出去几次,都是护了人去购得东西,多是去了风来居,小童刻的阴阳鱼倒有四五条了。
这外城小童是熟悉了,这偌大的城堡里,并无多少人居住,不过五六百人,多是妇女老人,便是加上城墙守护人员,也不过六七百人,那内城与外城差多了去,能有二三百人?小童猜想这雷家堡不过千人,守城人员不过二百,这点人员要想护住城堡,怕只挡得了盗贼罢了,若防军队,这点人手哪够?只是费了这许多钱财来建城墙。
这日夜里小童吃罢了饭在屋里近了火炉喝茶,那二十二走了进来,道:明日便开始报名进阶了,九兄怎么个打算法?
进阶?
小童问道。
二十二回道:便是进得名次了。不知明日有谁要报名进这三爷之位。我去帮九兄打听,九兄须得早定要争的名次。
小童想起二十二以前曾说的,便笑了道:也好,你也须争个好名次。
二十二道:我只消进得前二十便好。只等九兄提携。
第二日小童见天色不好,也不去那演武场了,只呆了屋里来懒,想些事情。
晚间二十二来报,却是只有老四报了名去争三爷之位,其他人却是不争。
二十二失望之意明显。
小童知道他的心思,这只一个人报名,他这进前二十要想不拼只靠递进有了名次,怕是不好说了,虽有几名差额,但怎不会有后面的要争了来?小童心中知悉却是不言。
次日起来,小童吃罢早饭去了演武场,练不多时,却见三爷走来,这三爷现时已是二爷了。小童便停了手,上前去打招呼。
到二爷近前,道了声:二爷安。小童便要离开。
二爷忽道:你怎不报名?
小童倒是愣怔了下,这要报啥名,现在排榜未见,只有三爷名额,这是要自己争三爷的位置?
二爷却只仰了头看天道:只有四儿报名,你们倒是甘心?
小童也不作声,不知他心中到底何意。二爷却低了声道:去报了名吧。
便转身离开。
小童沉思半晌,看来这雷九确是三爷看好的人,否则怎会特意来让他报了名去,只不知是否有何特别交情。虽弄不明白二爷的真实意图,还是去报了名字。
这三爷象是住了内城的,还未识得内城,若自己真能争了三爷名位,倒正是机会。
在何处报名却未晓得。
正迟疑间,却有二人抬了木板在内城入口处放了,有几人前去观看,小童一听,果是报名榜。
小童近前来,道:到哪里报名争第三之位?
那抬了木板的中立时有位躬了身道:九兄若是要报三爷之位,我这便去填了,你在这榜单上签了名字即可。
小童接过笔来,见那榜上写了三、七、十三的号码,在下方空了地方。那三号下面却有了雷四的名字,小童便签了雷九在下面。
有人便在旁边道:这雷九也要空出来了,后面的不争也可递进名次了吧。
小童听了也不与人言语,自去了别处,。
几日来倒甚是闲散,只那二十二又来絮叨一番,倒是关心小童争这三爷之位,又提了说便是胜了那雷四,若相差不大,最后还是由太公决定。
小童只是听了,心想那雷二让自己报了名,自是雷九是他的人。只这雷四也不知是谁的人,不知为何惹他不喜,特意让了自己来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了恩怨。
小童也不想去弄的明白。
这日晚间,有两人来了小童屋里,报了名字,道:九兄,定于后日辰时,便在内城演武场,你和四兄比试,莫要误了时辰。
小童只淡淡道:知道了。
后日?也不知道这雷四住在哪里,是何模样。
也不好去问二十二,万一这雷九与雷四熟悉,自己却不露了马脚。
自从自己报了争三爷位置,这二十二反倒远了自己。
到了后天早上,小童吃罢早饭也不和他人打招呼就离开房屋,早早到了演武场。有三五个人在练武,小童也不知道雷四来没,是否在其中,只去取了把刀来耍弄。
不多时便有人来搬了坐具排了,那演武场的人都退了,小童却自拿了刀在舞动。
到得辰时,便陆续有人来坐了,那二爷和雷总管小童倒是认得,多数人小童倒不认得。
却见坐下的人纷纷站起,有个似有六十多岁的老者正摆了手示意不要作声,去个带垫子的大椅子上坐了。
坐中的人有个站起,道:雷四雷九上场。
便见有个近四十的黑衣人往场上走来,小童猜这人便是雷四了。
那人又道:即始。
便有两人持得衣服刀具上来,小童见得衣服是个白袍,正迟疑,却见雷四取了套在衣服外,自己便也套了。
取那刀,刀把倒是正常,刀身却是用红色丝线缠绕了的,那红色象是刚用汁液染了不久,虽无滴落,却是湿润。
小童立时便明白过来,这刀身缠了丝线,怕是伤人,这红刀白衣,却是用作了印记,白衣上落了红色,自是刀痕所在,应是用作判定输赢的了。
小童立得身来,便见那雷四持刀对了自己。
这雷四象是在哪见过,小童倒有些许印象,只怕或是在练武场上遇得,小童未曾在意而已。猜那雷四定是早注意了自己。
听得一声开始,那雷四即挥刀劈来,刀势凌厉,一旦攻出,即是连绵不绝。
小童只得闪避腾挪,不一会儿便退得七八步开外。
双方刀锋只交未交,小童这退的可有些大了。
这人身手果不一般,小童急切间不好回击。
小童闪身回来,又往来处退去。
不消片刻,小童倒是退了个来回。
雷四虽攻势在先,却只空有先机,心意便有了变化。
可他变势未起,只觉眼前刀花混乱,雷四急收刀来守。
便觉身上似中了刀。
心中恼怒之下,刀势又大开大合地攻向小童,刀风飒然,浑似刀锋并无包了丝线一般。
正得意间,忽觉脸上被刀抵了一下,慌乱后退,两人分了身来。
小童白袍飘飘,无半点红色在身。
众人去看那雷四,身上至少有六七处红色,便是那脸上,也有大块红色,格外显眼。
雷四虽不见脸上红色,但看过小童,再看自己,衣服上的红色,却是看得真切,立在当场,攻也不是,退也不是。
便听那六十多岁老者说了一声:退了吧。便起了身来。
两人静默几瞬,便都退到一旁,静候老者等人离开。
小童回了屋里,呆了两日,也不出去,他要静以观变。
却是没有什么动静。
那雷二十二虽是那日并未去观战,但也应得了消息,却不知为何不来探望。
小童不知他们也正为难,要称了三爷还是九兄?
这日有个穿了紫衣的来,对了小童道:太公有请。
小童便随了下城。
进了内城几转,小童终是见了太公。
果是那六十多岁的老者,在椅上端坐了。
小童进去立了,还未开口问候,老者道:天佑雷家,又出英才。
小童只拱手低头叫声:太公。便静立了不做声。
那老者又道:你身手奇高,沉着冷静,这般年纪如此,确是后辈中杰出人物,但终是历练少了些。
小童只静静听了。
老者目注了小童:这三儿位置你且担了,有老二相助,不须许多时日你应自能处得一方天地。你且熟悉了内城事宜,我再安排。
小童应道:是。
老者挥了挥手道:去多走动些罢。
小童便躬了身出来。
小童不知这雷九属实年轻,太公实不想他这么年轻便担了此任,但校场比武,他与那雷四实不是一个级别,众人亲眼所见,便是太公有心要让雷四进阶做了三爷,可如何安排雷九?二爷又替雷九说了话,所以太公只是想让他先坐了此位,以后便安排了出去。
那紫衣人引了小童到得一处院落,拱了手道:此处便是三爷落脚了。
待那人行开,小童便细细观察。
足有五间大房,这院子也甚是宽敞,院内摆了刀具,不用再去演武场了。心中倒有些得意,这内城也终是进了来。
须得早些熟悉了这内城才好。
这内城院落极多,不似外城,各处是做了何用,只怕也得些时日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