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鸿门宴,宫外杀意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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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事关国本,还望您不遗余力啊!”

说话的是个身着仙鹤大红官袍的老者,夜色朦胧,灯火摇曳,隐约能看见其衣袍上的几处补丁。他的面容颇为苍老,沟壑纵横,面皮垂垂。可在他身边的官员都知道,此才五旬年纪,按年级来算,他比丞相潘詹还小了十九岁,可这模样却像是比人家还要老。

此人名叫蒙石,是大周的一位两朝老臣,在当今大周皇帝还是太子时,他便担任过其的老师,曾经位列三省之一的尚书省最高长官兼任太子少傅,可谓是位高权重,巅峰时期,就连潘詹这个丞相也要退避三舍,若不是因为身患病症,不得以才告老还家,一直呆在这皇城养老。

有趣的是,早些时候对潘詹出言激动的户部尚书谭庄乃是他曾经的门生!

若不是一个时辰前听到了皇帝立公主为储君的消息太过于惊世骇俗,想来他也不会再次穿上这身官袍。

不知是灯火的原因还是其他,从潘詹的目色中看不出多少喜怒,发白的双鬓被寒风吹动,衣袍鼓荡,冽冽作响,“蒙老抬举了,老夫如今不过是市井中的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能劝得了陛下,若妖说不遗余力,还是在场的诸位大人!”

蒙石摇了摇头,面上的坠肉略作摇晃,就像一块没被切割的猪肉,他道:“潘老严重了,如今的大周离不开您,还望莫说丧气话才是,更何况如今之际是要劝陛下收回成命有,可莫因些许杂音而伤神。”

相对于早些时候的户部尚书谭庄的一时激动而言,这位两朝老臣的话可谓是极为重听。

而跟在他身后的谭庄则是一脸的羞愧的低着头,他都坐到了户部尚书却还因为一些激动惹出事端,最后不得已还得请自己的老师来说情,当真是羞愧不已。

潘詹用余光看了一眼户部尚书谭庄,没有说话,只是迈开步子朝那灯火辉煌的金銮中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尽力而为!”

在潘詹朝金銮殿走去时,他们身后的大批朝中大员,内阁大臣纷纷跟上其的步伐,一同朝大殿走去,只是一会的功夫,几十人的大众就只剩下了两人。

蒙石看着那些离去的身影,心中倒也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抬眼看了那座辉煌的大殿,沉声道:“少安,你觉得今夜的金銮殿如何?”

少安,便是户部尚书谭庄的字号。

谭庄连忙将那低下的头颅给抬了起来,望着那座辉煌的大殿,在这朦胧的夜色下,显得颇为清冷,“学生愚钝,还望先生解惑!”

蒙石摇了摇头,他是皇帝的老师,有着皇帝这个学生,那他自然是最骄傲的,可到底是君臣有别,那份骄傲也只能藏在心里。剩下的那些门生里,能让他有此的骄傲的不多,面前的谭庄算一个,只不过这个门生在人情世故上颇有几分无法通达之意,所以一直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就像个不倒翁一样。

“户部乃是大周一切的钱粮之属,我退任的这五年来,你这户部尚书做的倒也不错,只是有些时候过于斤斤计较却是不太好,希望过了今夜后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谭庄略有不解,心想钱粮之属事关家国大事,若是不去斤斤计较,岂不是要会有奢靡之风,可面前的人是他的老师,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只能是点头应了下来。

“多谢老师教诲,学生明白了!”

蒙石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道了一句,对牛弹琴!

而在他准备离开之时,身后急匆匆的跑来了一个人影,灯火映照下,才堪堪看清楚那人模样,是个中年男子,正是早些时候为谭庄打圆场的礼部尚书。

此人名叫韩立,与谭庄一样,也是蒙石得意门生,只不过相比与谭庄的严实古板,韩立则比较圆滑一些,左右逢源之事不少,不然早些的时候可不敢出声。

韩立稳了稳身形,然后朝着蒙古拱手拜礼,“学生韩立,拜见老师!”

“嗯!”

蒙石看着他,并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而是直接朝金銮殿走去,可却被韩立叫住了,“老师,我来之前见过凌亲王了!”

可话到了这里却没了下文,谭庄不解的看着他,他可没听说过韩立和凌亲王有什么交集。

蒙石的脚步微微停了一下,然后沉声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三人齐齐迈步金銮殿,蒙石在前,两位蒙生并肩在后,谭庄看着身边的礼部尚书,轻轻用手肘拐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小声问道:“你何时和凌亲王有过联系了!”

韩立摇了摇头,小声回道:“你猜!”

谭庄别过头去,一脸严肃,“爱说不说!”

……

凌亲王府,今夜倒是充满了一副肃杀之气。

谢凌夜身着一身黑色甲胄,手中握着刀柄站立在王府门前,灯火之下宛若一尊欲要上场的战将,只不过因为他身形的缘故,在气势便少了些威武。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一群身着黑甲,腰胯长刀,面带鬼面具的士卒,这些士卒的数量足有千人,月色之下,寒风凛冽,吹在那铁甲之上,听得人是一阵心神悸动。

此为黑甲军,是凌亲王府的私军,平日里基本上是以都被安插在了城中各地,少量的用作府中护卫。

他们还有一个另一个称号,帝王暗军,顾名思义便是大周皇帝养在凌亲王府的私军,整个大周除了皇帝以外,也就凌亲王知道了。

门内。

凌亲王走了出来,他同样是身着一身黑甲,只不过相对于谢凌夜来说,这位身上的威武之气可就浓厚多了,而更多的是他身上那冷冽的杀意,站在哪里便给人一尊杀神的既视感,比之黑甲带来个人的心悸,凌亲王一人便远胜他们。

“将军,一千黑甲军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动!”“刷!”

一千黑甲军齐齐跪下,铁甲触碰地面,发出铿锵之音。

“勋贵通敌卖国,遗祸大周百载,如今强敌环伺,朕欲亲征三山关,扬大周之威,然攘外必先安内,勋贵之流一日不除,大周便永无开疆之日,朕养兵千日,如今便是尔等为朕分忧之时。”

凌亲王话音落下,谢凌夜率先出声道:“吾等愿为陛下分忧!”

“吾等愿为陛下分忧!”

他身后的一千黑甲军齐声呐喊,声势浩大,动人心魄!

“刷!”

凌亲王拔出腰间长剑,齐齐指天。

“出发!”

凌亲王一声令下,这一千人之数的黑甲军猛地站起,然后便浩浩荡荡的行进而出,在夜色的照耀下宛若一只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恐怖亡灵。

……

凛冬之夜,金銮殿内灯火通明,温暖而明亮,与外界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殿内的金砖地面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铺着一层薄薄的银纱。

四周的壁画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色彩斑斓,壁上繁复的图案和精致的笔触仿佛在诉说着大周三百载的历史,高大的龙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彰显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严与尊贵。

大殿最上首,一座巨大的龙椅矗立在那里,金色的龙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有生命一般。龙椅周围的香炉中,焚着淡淡的檀香,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宁静。

此刻的金銮殿,帝王高坐其上,大臣位列其下。

大晚上开朝会倒是大周立国这三百载来的头一回了。

而在这大殿之内,群臣分做两派而立,无文武之分,看起来极为随意。

左边之列,一共三人,为首者当是蒙石,而谭庄,韩立二人则是并立与其身后。

右边之列,人数颇多,或者说如今的大周朝堂上出了那左列的三人外,剩下的全部都站到了右边,而那右列为首之人自然已无官身的潘詹。

一个无官之人竟然在百官之前,可想而知其的权势达到了何种地步。

虽说蒙石也无官身,可别忘了他还顶着个帝王之师的头衔,若光论地位而言,他绝对比如今的潘詹更有资格站在这里。

大周皇帝金色龙袍与周围的光影相互映照,仿佛就有一只金龙盘旋其上,寒风吹进其中,耳边仿佛响起阵阵低沉的龙吟。大周皇帝看着这左右分开的两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而看到潘詹立在最前方时,龙袍微微鼓荡,眼眸中更是闪过了一丝极为凌厉的杀意。

“拜!”

卯酉迈出一步,手中玉质浮尘一扫,袖袍挥动,扯开声音道:“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跪地朝拜,神色严肃。

大周皇帝散去眼中杀意,神色平静的环视下方群臣,道:“此非朝会,各位爱卿便免礼吧!”

“谢陛下恩典!”

一道声音响起,而这开口之人竟然是蒙石。

“这……”

谭庄不解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韩立,韩立则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对于蒙石这个辞官多年的老师会出现在这金銮上,大周皇帝并不意外,旋即开口问道:“老师辞官多年,今夜来这金銮殿中不知可会耽误养病一事,若是身体不适,朕便令御医来为您看看!”

这突然起来的安慰没有任何的不适合,师为长,理因尊之,大周皇帝虽说贵为帝王,但也该守此礼。

而对于帝王的慰问之言,蒙石也并没有拒绝,却也没有接受,只是躬身行礼,然后道:“谢陛下关心,臣养病五载,如今已然无事!”

“哈哈哈!”

大周皇帝笑道,“给朕的老师赐坐!”

言罢,两个太监小心翼翼的搬了张木金紫檀椅从一旁从走了出来,将其摆放在蒙石身边后就退了下去。

蒙石没有立刻去做,反倒是看了右首的潘詹一眼,对方只是面带笑意的回了一眼,然后道:“陛下赐坐,蒙老受着便是,我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能站在这大殿之中,瞻仰圣颜便已是大幸了!”

蒙石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坐到了那椅子上。

而当他坐下后,右列的一位二品大员站了出来,然后俯首跪地,朗声开口。

“陛下,臣有本起奏!”

大周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身后卯酉见状,微微躬身,然后道:“准奏!”

那位二品大员旋即道:“储君之位,事关大周国本,而皇子皆在,陛下怎可越过礼法而立女子,此事于礼法不符,更于大周江山社稷无益!”

大周皇帝目光看向那位二品大员,尽是冷意。

“依你之言,那朕应该立谁位储!是朕的三皇子还是四皇子!”

那位二品大员一听,顿时就如芒在背,前言无论怎么答都会有僭越之举动,而僭越皇帝家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后一言更是涉及到了刺杀公主和通敌之事,若是回答便是有嫌疑,会死。

不过既然能爬到二品大员的位置,这对答之话自有模版,就见他先是磕下一头,然后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言一落,就看见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们纷纷站了出来,齐齐跪地,齐声道:“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金銮殿内,这道声音震耳欲聋,就连那欲吹进来的寒风都不得不又退了出去。

皇帝没有出言,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坐在椅上的蒙石,而后道:“老师也如他们一样吗?”

谭庄欲要站出去,毕竟他们大晚上来此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可他还未动,身边的韩立却出小声道,“你想让老师死吗?”

听得此话,谭庄愣了一下,旋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蒙石起身,朝那上首的帝王微微行礼,道:“臣来此只为了见见陛下,如今见到了便已了却一桩心事,并无随波逐流之法!”

他这言并没有让那些谏言的大臣意外,毕竟蒙石并不是于他们一派的,而若是此话是潘詹开口,他们必然会无比吃惊。

不过奇怪的是,从始至终大周皇帝便从未理过潘詹,仿佛就是查无此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