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风使得人憔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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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西郊约摸十里路,有着一座小镇,因着前朝出了位举人,便以此更名,玉林镇。

便是朝代更迭,由着小镇偏远,没人寻事,这名便保留了下来。

小镇以竹笋和竹织品为业,专供滁州城,因而沿大江两岸种满了竹林。

新雨初停,笋尖泛绿。

沿着江边,笋尖的土壤偏软,轻轻踩上一脚,便陷进去半只脚有余。

竹林中,杂货铺的余姑娘正背着竹筐,弯腰采笋,竹叶轻侧,一个不小心便滴落雨珠打在小姑娘细嫩的脖子上,掺着细汗。

这玉林镇有着一条规矩,这里的笋,三月的最嫩,四月的最甜,雨后的最爽口。

所以当春雨停后,小姑娘便急忙背着竹筐出门了,把自家黑着脸的老爹远远抛之脑后。

不过竹筐才半满,只见得石桥处一个妇人匆忙赶来,将小姑娘从泥洼中提了起来。

望着小姑娘茫然的目光,妇人好一阵哀叹,只得贴近耳边细语。

只是一句,小姑娘便失了神,紧紧拥着半筐竹笋,不带回头地快跑回小镇上,独留下笑得胸前一阵荡漾的妇人。

只是春风不留意,却将妇人的衣摆一角吹起,露出大半白皙,羞红了俏脸,直骂春风羞人意。

······

三月末,梨花落,镇子西处的一座小院子里,凋落的梨花洒落一地,引得院子一阵暗香,似有若无。

雨后的屋子总带着湿气,经由春风吹拂,时不时传来一阵泥土味,让人不禁心起烦闷。

“姜白,你从哪认识到这么标致的姑娘。”

邻家妇人总是八卦,见着平日老少孤寡的院子凭空多了位姑娘,少不得说上几句。

“在江上捞的。”

少年很是实诚。

“这便也是缘分么。”妇人冲姜白抛了抛眼,恨不得下一刻便将少女和姜白缝在一块。

“嗯,挺有缘的。”姜白点了点头,一副木头的样子。

这可气得妇人香肩微颤,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便弯手敲了敲姜白的木鱼脑袋。

也是,少年英气,少女秀丽,又正值风华,好事者又怎不会添点由头呢?反正也不管他人如何。

迎着胭脂桃香,姜白只是低头忙着切笋,神情自若,让得妇人叹了口气。

“幸亏当初你霖姐出嫁时留了些衣裳,不然那姑娘可要光着身子,可得让你小子白白占便宜了。”

妇人挑拨了下姜白,见着这樽木鱼脑袋还是没反应,便自寻无趣的转身离开,还不忘骄哼一声,声音拉的很长。

听着离开的脚步,姜白才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目送着妇人离去。

“多谢徐大娘,慢走。”

闻言,妇人气得牙痒痒,回头瞪了姜白一眼。

“喊姐姐。”

见着那要杀人的目光,姜白吞了下口水,改口道:“徐姐姐慢走。”

“这还差不多。”妇人笑着点了点头,满意地走出院子。

这脸变得比这天还快,果然不好惹啊。

见着魏老头还没回,姜白只好将切好的笋尖泡在木盆里,坐在槛上,细细琢磨一些事情。

那魏老头早早地便说去买盐,结果等到这边都处理好了,这人却是影子都寻不到。

该不会又是寻酒去了吧,莫不要再惹出事来。

只是春风不留时间给少年多想,一缕清香便溜进了少年的鼻腔。

只听得脚步声很急,也很重,似乎压着什么重物一般。

才刚抬头,便见得小脸涨红的余姑娘熟练地推门入院,将竹筐放在院中散落的石块上。

“小鱼儿?”姜白急忙起身将小姑娘提溜起来,放在门槛上坐着。

小姑娘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啧啧。”

邻院的徐妇人正扫着自家院中的落叶,看着小姑娘的模样,若不是碍着情面,说不得得添上几句。

人家小姑娘的心意这么明了,管你心中什么秤砣,还不得从嘴里遛出几句。

若是有意,便添上几句情话,定了这份情愿,若是无意,便早早了断这份冤缘,如今却装上木头来了。

这姑娘也是个死心眼,也陪着木头做花叶,本身身子骨就弱,还给个木头送些雨后笋,嗤,带把的果然没个好东西。

春风起愁,让妇人勾想起自己一个寡妇拖着个女娃娃生活的情景,不免上了些火气。

只是小姑娘并不在意那大娘咋就哭怨了起来,只是眼睛不停地往屋子里瞧,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

“又去捡笋,不怕你爹骂了?”姜白恶狠狠地拉着脸看着小姑娘,又低下头,手上捻着小姑娘裤脚的泥土。

“不怕呀,还有你在呀。”

小姑娘笑盈盈的,让人说重一句也舍不得。

“你呀,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白苦笑了下,轻轻地戳了戳小姑娘的额间,却不曾想沾了些泥,只得扶着手背轻轻擦了下。

不过随手而为,却是帮出了个跟屁虫,明明只不过是可怜罢了。

“别看了,今天和老魏钓鱼时,捞上了个江湖武人。”

姜白看着侧着脑袋四处张望的小姑娘,轻声说了句,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姑娘的耳垂似乎红了许多。

“男的?”

小姑娘突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姜白的眼睛。

“是女的。”

“好看吗?”

小姑娘的眼睛睁得很大。

“嗯”姜白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好看。”

不知为何,姜白似乎听到了一阵磨牙声,这才停雨不久,牙鼠又泛滥起来了?怪哉。

“江湖人不好。”

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

“嗯?”

“我爹说了,江湖中鱼龙混杂,闲不了旁门左道,多的是歪门邪道,还是要远离的好。”

嗯,小姑娘狠起来连自家老爹都不放过。

“对,这些江湖武人忒不是东西了,不只脸皮厚的似堵墙,还不守时。”

姜白的声音拉的很长,能让院子外听见那种。

小姑娘只是猛地点头,嘴上附和着,接着嘴角弧度轻轻上扬,幸庆着自己的小心思。

姜白没有在意身旁人儿眼睛都要眯成缝的兔子模样,只是盯着窝在墙角土着脸的老头,笑着。

窝墙角听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得敲打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