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那渔民一脸懵逼,稀里糊涂中已被王庆之裹挟着来到湖边无人处。
王庆之松开了那渔民,隐去自己眼中炙热如情人般的目光,故作威严的指着他手中那把青铜古剑问道:“这剑,是从古墓中挖出来的吧?”
那渔民吓了一跳,胀红着脸,分辩道:“小子,你可莫要胡说,这是我从这湖中捞出来的。”
王庆之见他眼神闪烁,即便是争辩,也不敢直视自己,心想这人心里没鬼才怪,于是故意诈道:“知道靖安司吗?大周刑统论,发丘盗墓可是死罪,当斩首示众。”
那渔民哪见过这阵仗,一听这话,还以为遇见了靖安司的察事,立马就跪了,大声讨饶,只道是受人所托,前来销赃。
王庆之也不为难他,丢了百两银票给他,买下了他手中的青铜古剑。
那渔民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如今死里逃生,还得了一百两银票,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千恩万谢的走了。
王庆之随口一诈,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心情大好。
他拿起青铜古剑仔细一看,才看清那剑身铭着鸟虫篆错金铭文:楚令尹昭阳自作用剑。
王庆之吃了一惊,昭阳可是战国时期的一代名将、传奇人物,他本为楚昭王后裔,历任楚国大司马、上柱国、令尹,曾率军杀越王灭越国,使吴越的传世名剑与铸剑名家尽归楚国,使得楚国铸剑术冠绝于世,也曾率军大破魏军,使得楚国取代魏国,成为与秦齐两国鼎立的当世强国。
这把昭阳剑明显是昭阳晚年用剑,不仅融合了吴剑越剑与楚剑的特点,而且看材质,也非单纯的青铜,应该是加了某种其他的材料,想来此剑是他召集了吴越的铸剑名家,耗费了不少心血,合力铸造而成。
财不露白的道理,王庆之是懂的,他从包袱里取下一件士子衫将昭阳剑裹好,又回到屠氏刀剑铺买了一把普通的铁制剑鞘。
到了偏僻处,王庆之将昭阳剑纳入剑鞘,这才放下心来,向洞庭湖渡口行去。
从渡口可以坐船过长江至荆州,再去襄阳。
荆州与襄阳是荆楚重镇,都是远比岳州繁华的大城。
王庆之并不急着赶回去报仇,三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
禹划九州,始有荆州,楚国曾建都于此四百年,这座城最出名的事件几乎都与代表着男人极致浪漫的三国时代有关。
王庆之进了荆州城,先是去兵器铺定制了一把青铜剑鞘,以银丝镂刻战国时代常见的卷云纹错金纹饰,古朴中又透露着华贵。
置好行头,王庆之满意的走出了兵器铺,走在了大街上。
冷不丁头顶风急,王庆之本能的抬手一抓,却是一根撑窗的杆儿。
王庆之抬头一看,只见临街民居的二楼正探出一张可人的脸儿来,玉臂如藕,撑起了窗户。
那女子却是个年轻的妇人,容貌甚佳,头发蓬乱,媚眼惺松,此时的表情四分慵懒三分羞,还有两分歉意一分迷茫。
四目相对,王庆之看着她脸上未退的潮红,眼神有些异样。
年轻妇人眼中闪过慌乱之意,立即便落下了窗户。
王庆之愕然,摇了摇头,看了眼手中的撑窗杆,随手丢在了一楼门口,就要离开。
哪知门“吱呀”一声打开,二楼那年轻妇人走了出来,浅浅一福,开口道歉。
声音温柔中带着丝紧张。
年轻妇人穿着白色的里衣,外罩一件浅蓝褙子,下面系了件浅褐百迭裙,可能时间急,显得有些凌乱。
王庆之知道那潮红意味着什么,目光不好落在这妇人身上,道了无妨,走过去弯腰将撑窗杆捡了起来,递给了妇人。
妇人道了声谢,开口挽留他进屋喝杯茶水。
王庆之闻言,忍不住看了妇人一眼,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来。
稍有迟疑,便答应下来。
进了屋,妇人转身将另一扇门也打开了,令王庆之又有些意外。
妇人请王庆之上座,沏水给他冲了一碗茶。
居然是上好的碧峰云螺。
王庆之没有喝茶,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夫人不妨直说。”
妇人闻言在对面坐下,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是,说道:“公子恕罪,请恕妾身唐突之罪,妾身见公子头上的玉簪应是京城玉福记的独家款式,想必公子来自京城,所以冒昧惊扰。”
王庆之本想说自己并非京城人,转念想着自己正要赶往京城,便没否认,淡淡问了句:“夫人但说无妨。”
妇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来,似相思似怨尤似自苦,幽幽说道:“妾身姓武,家中排行老二,邻里称我二娘,前年刚嫁与荆州州衙刑司主薄潘长河为妻,成亲当日,夫君便被靖安司的人带走了,至今未归,也杳无音讯,公子既是京城人,可否帮妾身捎封书信去靖安司。”
王庆之心里叹了口气,心道:“靖安司,阎罗狱,被靖安司请去喝茶的人,九死一生,这都两年了,怕是尸体都烂了。”
只是看着武二娘一脸凄然,终是有些不忍,冷冷说道:“二娘,恕在下直言,靖安司如今是柳俊臣掌权,此人是连朝廷上下人人畏之如虎的酷吏,你还是不要再等了。”
长痛不如短痛,真相虽然残酷,总比抱着没有结果的希望郁郁而终的好。
武二娘怔怔的坐在那里,两行清泪滴落,失魂落魄的样子,令王庆之有些不忍,说道:“二娘,书信我可以捎,只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武二娘用衣角拭去眼泪,勉强笑道:“妾身省得,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王庆之心中一动,问道:“二娘这家中没有其他人了吗?”
武二娘点了点头,说道:“夫君潘长河是家中独子,父母早已病故,他出事之后,便只有妾身一人守着这屋子。”
王庆之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见她说这话时十分坦然,心中一动,先前莫不是武二娘自己寂寞,自己解决了自己?
武二娘见王庆之表情,也回过神来,先前她在房中自苦之时,确实一个人做了羞人之事排解苦闷,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子上,连忙起身,丢下一句“公子稍候,我去取来书信”,便逃似的上楼去了。
王庆之看了一圈干净整齐的屋子,嘴角一勾,来了主意。
不一会,武二娘下了楼,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神情已然恢复了平静。
王庆之没有接过书信,而是开口说道:“你这人不错,我直接带你去京城,如果你夫君侥幸不死,自然夫妻团聚,皆大欢喜,如果你夫君已死,我便送你一桩好姻缘,让你一世荣华。”
武二娘感到很意外,一时间犹豫不决,神情变幻不定。
王庆之也不催她,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
一碗茶过半,武二娘已然下定了决心。
与其在家无助的等待,还不如赌上一赌,就算最后被这公子卖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王庆之更加欣赏对方了。
有了武二娘同行,王庆之直接雇了辆马车,一路没有耽搁,穿州过县,直奔京城。
半个月后,便已抵达京城。
王庆之安顿好武二娘,便露出了真容,倒是把武二娘看呆了。
王庆之随口解释了两句,直接去御林军营地找上官玉。
凤卫营是天子近卫,守营将士一听,不敢怠慢,立即通传。
上官玉亲自迎了出来,因为不当值,她没着军衣,而是穿了件浅绿广袖长裙,清新可人。
简单寒暄了几句,王庆之问起雷千堂的近况。
上官玉笑道:“王兄运气不错,如今大人已是大周的镇北侯,武威大将军,统兵二十万,驻守雄州,不日便将赴任,你再晚到几日,可就见不着他了。”
王庆之追问道:“让陛下赐婚的事,你没说吧?我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你可别当了真。”
上官玉看了他一眼,说道:“一回到京城,陛下便下了封赏旨意,大人如今手握重兵,并不合适与京中权贵联姻,不管你是不是玩笑话,我都没法再提。”
令上官玉意外的是,王庆之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松了口气。
王庆之接着说道:“上官将军,可否再帮我个忙?”
上官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大人的朋友,以后就叫我玉儿吧,有什么事,说吧。”
王庆之小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去靖安司打听一个人。”
上官玉皱了皱眉,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问道:“你想打听什么人?”
王庆之道:“荆州州衙刑司主簿潘长河,两年前被靖安司的人在大婚之日带来了京城。”
上官玉哦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用打听了,你说的这个人,在两年前便被斩首于午门之前了。荆州知州贪赃枉法、冤杀七人,这件案子牵连甚广,荆州州衙十一名涉案官员属吏是陛下亲笔勾决以明正典型,无一人幸免。”
王庆之并不意外,只是确认了此事,才好做下一步安排。
上官玉说道:“你要打听的,有了结果,我现在带你去见大人。”
王庆之没有拒绝,只是让上官玉同自己回了趟客栈,将武二娘也带上了。
眼见王庆之身边突然多了位清丽的年轻妇人,上官玉的眼神顿时多了些敌意,说话都带着刺儿。
王庆之莫名其妙,还是找了个机会提醒她一下。
这可是自己给老雷找的媳妇,妥妥的侯府主母、大将军夫人,说不定过一两年就有诰命加身。
上官玉听了,忽然又开心起来,连说话都温柔了几分,搞得王庆之一头雾水,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女人心,海底针,堂堂女将军也太情绪化了。”
到了镇北侯府,上官玉上前跟亲卫禀明来意。
亲卫进去不到片刻,便听得雷千堂爽朗的笑声由远而近,来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