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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鸿飞不在梁王府的这几日,每天深更半夜之时便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从后花园向外带出一些东西。
这些人每一个都有着绝妙的轻功,每个人都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们双腿用力一蹬,人便已腾空而起,脚尖在围墙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即又轻飘飘地安稳落地。
天还没亮,埋藏在后花园大坑内的全部尸骨都尽数带走。而后花园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去过一样,一切如旧,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仇府的人永远都是这样小心又谨慎。
也许是聂鸿飞不在府里的缘故,整个梁王府特别松懈,晚上都无人值守,管家孙璟荣除了日常的打理,更是很少离开过偏殿,至于后花园甚至去都没有去过一次,这让弟兄们的行动格外顺利。
往日喧嚣热闹的仇府,此刻每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送着弟兄们将尸骨抬进来。
仇文斌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些尸体。透过他的双眼,似乎能看到一团烈火在燃烧,仿佛要烧尽一切所看到的东西。
仇府所有人都沉默着,可即便是沉默也掩盖不住愤怒。一些年轻的兄弟们愤怒之余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就在几个月前,这些兄弟还没有被派遣出去,年长的弟兄还在带领着年轻的学习各种新鲜事物。谁曾想仅仅过去数月,竟是这般生死离别。
仇文斌前往后院,在后院的槐树下挖了一个大坑,亲手将尸骨埋葬于此。
槐树是仇文斌最喜欢的树植,从小到大,唯独这一点没有变过。
其他人都站在仇文斌身后一言不发,默默地为弟兄们送别。
仇文斌道:“回家了,安心睡吧。”
春风吹过,却完全吹不出一丝生机。轻风划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是进行最后的哀鸣。
仇文斌道:“三日内,将弟兄们的牌位做出来供于灵堂。档案房的人找出他们的信息,有家室的兄弟每人赔偿一千两银子。”
仇府内有一个灵堂,专门用来安放仇府已逝之人的灵位。
只要是全心全意效力于仇府的人,仇文斌都不会亏待他们,更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无论是死是活,仇府都会妥善照顾他们的家庭。
“你安心为仇府效力,我们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这也许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
仇浔自酒铺打了一壶酒,寻了个无人察觉的地方,望着天上的明月,将壶里的酒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他很想借着月色大醉一场,算是对弟兄们的道别。
可是他不能,他必须保持冷静,绝不能被任何事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按照孙璟荣和黑衣人的说法,这些尸体至少是在之前就已经被运过来了。除去在天河马场的时间,仇浔并没有在梁王府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尸体很有可能是在这段期间送过来的。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烟雨阁的暗哨告诉他初三的时候季怀之和铁明河返回了京城,镖车在车马行停了两天。
仇浔实在是不愿意把南图商行以及风门镖局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联系在一起。且不说季怀之的为人处世深得世人称赞,光是铁明河铁镖头的侠肝义胆早已让无数江湖人折服。可眼前诸多事实让仇浔不得不去想那些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一些事。
给梁王府送完货后,马车夫将车赶到南图商行,停下了车。待到傍晚时分,下工之时,车夫找了一家酒馆,点了三五个菜,要了一壶酒,美滋滋的享受着晚饭。
反正货物装卸不用操心,自己只管送货便是。
为了方便,出工的日子里车夫大多都是住在南图商行。这车夫正醉醺醺地走在回商行的路上,浑然不知脖子上的剑是什么时候伸过来的。
冰冷的剑紧贴着脖子,让车夫冷汗直流,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
“你若敢回头,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冰冷的声音似从地狱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车夫早就被吓的双腿打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饶命!您……您有什么尽管问,小的……小的全都告诉大人。”
仇浔道:“正月初三那天,驾着马车进车行的是不是你?”
车夫道:“是……”
仇浔道:“修车的时候,有没有人往车上装别的货?”
车夫道:“小的实在不记得正月的事了,况且这货的装卸小的从来不管,也从来不看。”
仇浔将剑锋又靠近了些,鲜红的血顺着车夫的脖子向下滑落。
车夫吓的立马跪了下来,哭着道:“小的真的不知!小的下了车便和车行的人一起喝酒去了,至于货物小的再也没去看过!”
仇浔道:“这几个月你一直给梁王府送货,可是前几日赶车的不是你,代替你的人是谁?”
车夫道:“大人问的可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吗?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谁,小的问他,他也不说,他只把南图商行的铜牌给小的看了看,就把马车赶走了。大人您也知道,这铜牌代表着南图商行季老先生,小的也不敢违逆啊!”
季怀之!又是季怀之!难道季老先生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
仇浔道:“在哪个车马行修的车?”
车夫道:“就在南图商行自己的车马行修的。”
仇浔“刷”的一声收回了剑,冷冷道:“我今日既能找得到你,就代表我任何时候都能找到你。今夜之事你若敢说出一个字,我可以保证你活着比死都难受。”
车夫颤声道:“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从来没有!”
话还没说完,车夫早已跑出去好远。
风门镖局的每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一项看家本领。上到镖头下到车夫,每个人都有一些功夫,更何况能在风门镖局做事,那功夫自然是不会差的。这个车夫敢这么晚出来喝酒,想来对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
可是就在刚刚,他觉得在这个人面前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仿佛是在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随地会被宰割,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忤逆这个人,否则自己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他宁愿让他送自己去见阎王,也不愿意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