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渐露端倪(1/1)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多年来,聂鸿飞有个不变的习惯:饮酒。

他几乎每天都要喝酒,而且每次喝的种类都不一样,甚至是特意让巴雅尔酿造漠北的酒。总之就是想尽办法更换不同的酒。

聂鸿飞并不是一个酒鬼,如果可以,他宁愿此生不再沾染一滴酒。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十五年前丢失的记忆。

聂鸿飞一直以为那天他一定是喝了平日里未曾喝过的酒,才导致他酒醉后犯下滔天罪行。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可是他必须记起来,如果就这样忘却,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在自己离开人世去黄泉见聂鸿磊之前,他一定要给三弟一个交代。

聂鸿飞就这样喝了十五年,酒也不知道换了多少种。待饮遍所有酒后,他开始将不同种类的酒掺杂在一起,试图找到新的可能。

古有神农尝遍天地百草,今有梁王饮尽天下酒酿。

十五年过去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似乎渐行渐远,自己的身子也在酒精多年的摧残中越来越虚空。

喝酒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喝醉,醉酒后只要不醒酒,大多都能借着酒的余力睡过去。可是对于聂鸿飞而言,再浓的酒也不能让他睡着,醉的再狠也无法让他短暂地小憩于梦乡。他每日只能靠着巴雅尔为他精心熬制的药汤才能短暂地睡上几个时辰。

为了尽可能减少对身体的伤害,巴雅尔通常都是等聂鸿飞喝完酒后两个时辰才将汤药给他服下。

月挂树梢,聂鸿飞又一次独自站在树下。

已经喝过药汤了,可依旧没有睡意。无奈,聂鸿飞只得找来一些酒,想借着酒劲和药劲一起强迫自己入睡。

烈酒入喉,没一会,聂鸿飞便感觉不对了。

他突然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眼前的景象似实似虚。他努力地睁着双眼,并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剧痛袭来,聂鸿飞确认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聂鸿飞试图站起,怎奈双腿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没过多久,聂鸿飞发现所有的一切,听觉,视觉,触觉,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已完全不像是自己的感官。

巴雅尔见聂鸿飞还没回房,出了房门准备带聂鸿飞回去。一开房门,就看到聂鸿飞摇摇晃晃地站着,眼神迷离,目光涣散,就像是丢了魂魄,又像是被鬼上了身。

巴雅尔立马大喊着冲了过去。

“夫君!你还好吗?”

聂晖和孙璟荣闻讯赶来。

聂鸿飞还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听不见他们说的任何话。过了一会,聂鸿飞一边东倒西歪地走着,一边嘴里念叨着。

谁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走两步,聂鸿飞便支撑不住摔了下去,幸亏聂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他。

聂晖和巴雅尔将他架回了房间,并让孙璟荣去准备一盆热水。

聂鸿飞躺倒在床上,嘴里依旧念叨着什么,脸上时不时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巴雅尔将毛巾浸入热水盆,为聂鸿飞擦拭着身子,随后让下人熬制了一碗麻黄汤给他服下,出了一会汗后,聂鸿飞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他没醒,直接睡了过去。

从这一天开始,聂鸿飞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往往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开始梦魇。每一次被噩梦惊醒后,聂鸿飞都需要喘息好久才能平复气息,等到冷静下来,发现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每当聂鸿飞做噩梦的时候,巴雅尔都会抱着他,拍着他的背,摸着他的脸,把他抱在怀里。

“夫君莫怕,巴雅尔会一直陪着你的。”

聂鸿飞紧紧地靠着巴雅尔,惊惧和委屈的泪水浸湿了巴雅尔的衣裳。

过了几天,聂鸿飞将巴雅尔和聂晖带到聂鸿磊的牌位面前。

在这里说话才是最安全的。

巴雅尔和聂晖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知道聂鸿飞必然是想到了什么。

聂鸿飞道:“那日醉酒的状态我感觉很熟悉,多年前我一定是有过那样的感觉。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我。”

聂晖道:“父亲尽管说。”

聂鸿飞道:“明晚,我先喝下药,然后再喝酒。雅儿你给我准备一碗能乱人心智的汤药,越浓越好。”

巴雅尔惊讶道:“夫君这万万不行!药和酒本身就不能同饮,更何况是这样的药!我绝不会伤害夫君的身体!”

聂鸿飞恳求道:“雅儿,求你务必帮帮我,这件事我一定要做,也许只差这一步,我就能回想起十五年前发生的所有事了。”

聂晖失声道:“那场大火并非父亲本意,既然不能想起来那便不想,父亲何苦要折磨自己!”

聂鸿飞道:“那不是意外,是人为。如果我的猜想不错,那日定是有人给我下了药。”

此话一出,巴雅尔和聂晖震惊到失语。

当时聂鸿飞还是皇帝,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给皇帝下药?

聂鸿飞道:“我必须要打翻烛台,亲眼看见大火。雅儿你将那日的所有细节再与我说一次,并尽可能帮我还原当时的场景。小晖你提前准备好水,在火势失控之前灭掉火。”

巴雅尔痛哭道:“夫君,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陷入任何危险!”

聂鸿飞也哭着道:“这也许是我克服心魔唯一的办法了,求你了雅儿,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这是聂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掉眼泪。

聂鸿飞转头对聂晖道:“我让你准备灭火的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为父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让你的母亲受伤。”

“我不在乎一无所有,但是我绝对不能失去你们。”

聂晖擦干了眼泪,哽咽道:“父亲您放心,我不会让我们任何人出一丁点意外。”

每次去天河马场,聂鸿飞都会教聂晖武功,陆文亮则是教他骑射。最重要的是,聂晖从小便和陆霄经常进山打猎。长年累月的打猎经历,使他虽年纪轻轻,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无论是对于危险的感知,还是对猎物的追踪,以及忍受枯燥的隐忍,聂晖早已超过大部分的猎人。虽然他并没有精修武功,但是作为猎人该有的特性极大地填补了他武功欠佳的空缺。

这种独属于猎人的特性,连很多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都未必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