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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禁地,南方群山。
红色山村建立在几座高山之间的平坦之处,被群山包围。
少年望着四周的红色山峰,传说是神灵为守护村子,所设立的守护。
但或许是对自由和更广阔天地的向往,在白眸少年看来,更为压抑,像是一种封锁,将山村以及村民封锁在血色的牢笼里。
走在暗红色的泥土上,闻着空中带着岁月般腐朽的气息。
呵,经过十几年的“熏陶”,我倒是习惯了。
少年不禁自嘲地想到。
通过村子周围高高的红色围墙,看着守在围墙通口的神灵使者和几个面无表情的冷厉青年,白眸少年继续向外走去。
几个守卫也没有过多关注,他们都知道少年是要去狩猎。
少年来到两山相夹的峡谷,像这样的峡谷村子周围有四个,像是村子的四个大门。
也正是这峡谷,兽群包围村子,最多允许两三个野兽同时通过,给村里人留够一定的时间准备。
少年进入峡谷内,感觉像穿过一道膜,腰上的匕首则振动了一下,少年知道血刃的封印解开了。
少年皱着眉,拿出血刃放在眼前看了一下。
只见匕身微微弯曲,通体血红,寒光凌厉,在匕尖反而是泛着黑光。
少年皱眉是因为他在进峡谷时,不只感受到穿过一层膜,更感到有目光在探视。
可能是他异于常人的感知,每次外出时都有这种感觉,但经过少年的试探,包括辛未和己辰,没有其他村民有这种感知。
少年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便继续前行。
这是一片血色世界,红色木林中身影闪动,那是丛林中野兽在活动。
在血林中,各类野兽之间也有层级。
赤魔兽无疑是在血林中站在最高点,无论是力量还是智慧都是如此,也因此每个赤魔兽都能指挥一个兽群。
而在赤魔兽下面,是各种类似狮子,老虎以及巨蟒形态的猛兽,被称为血兽。
至于再往下便是各种食草,攻击性和力量不强的弱小野兽,大多是小鹿,兔子这些,它们被称为红兽。
红兽数量较多,是血兽和赤魔兽的食物。
红兽没有多少攻击性,但却不能捉回村子饲养。
一方面是其比较警惕且速度较快,否则也无法在血兽的捕猎中存活;
另一方面是它们身体中的能量太少,且不易吸收,捕捉它们纯属浪费体力,远不如直接捕猎血兽划算。
加上山村中人数太少,血兽和赤魔兽数量太多。
狩猎它们,减少它们的数量,有益于对村子的保护。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红兽是无法再村子里存活的。
将红兽捉回村子,在穿过峡谷后,它们会迅速变得萎靡不振,然后在一炷香之内便会死亡。
而经过少年亲自试验和自古流传,发现其他血兽和赤魔兽靠近村子,穿过峡谷却不受什么影响。
但也因它们太过嗜血和极强的攻击性,带到村子里只会发了疯似的破坏和攻击,根本无法驯服。
不过,少年倒是没见到过飞禽和其他会飞的生物,至少在村子和周围的群山中没有任何会飞的生物。
此时,在这片血林中,一个削瘦的红色身影正在这血林中快速移动,正是名为甲申的白眸少年。
此时的少年,已经换上了红色的劲衣。
虽然山中生物颜色略有差异,但都是相近的红色,所有东西都似乎融为一体。
在这里,人类想要单凭眼睛来分辨野兽和树木太过困难,更多的是需要靠听觉和其他感知,所以白眸少年在此地反而更如鱼得水。
因为环境,此地各种野兽的视觉也不如其它感知,但其他颜色在这里终究会非常显眼,很容易被野兽发觉,群而攻之。
少年虽不害怕,但也会带来麻烦,拖累步伐。
因此,少年在出峡谷前就已经换上准备好的红色紧身衣。
少年在奔袭的过程中,掠过一只只血兽,血刃一次次划过其血肉。
由于血刃的特性,加上少年对血兽弱点的迅速而精准的打击,
少年经过的每一只血兽都保持着生前的动作,僵直在原地,犹如雕塑一般没有生机。
在一阵风吹过后,血兽缓缓倒地。
少年将劫力凝聚于脚底,身手更为敏捷,却悄无声息,形如鬼魅,像是冷酷的死神一样收割一个又一个生命。
少年再次无声接近一只狼形血兽,像是挥手一般,自然而快速地将血刃插入其脖颈之中,轻轻一转然后迅速拔出。
感受着生命在手中流逝,少年不禁感叹到,或许生命本就是如此渺小而脆弱,
作为天地一粟,或许没有谁的生命对于浩瀚的天地是重要的。
少年看着逐渐远离的一个又一个尸体,一边快速移动,一边想着。
自己之所以能如此快速收割这些血兽的生命,除了努力磨炼提升自己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辛未叔对自己的教导。
辛未叔在自己一岁时,便开始教授各种知识和各种武器的用法。
接着在自己六岁的时候,辛未叔把自己带到山中,真实地了解和面对各种血兽,也因此逐渐学会,甚至是习惯了在血林中生存。
而在自己九岁时,辛未叔更是找到一兽群,在带着少年一起消灭了所有普通血兽,然后让少年自己去面对赤魔兽。
“那次却是半死还生,还好有辛未在旁时刻策应,否则自己就要真的埋尸荒野了”
少年在心中自嘲道。
正是这一次次地直面危险,少年逐渐能从赤魔兽手下逃脱,甚至对其造成一定的伤害。
也因此,白眸少年可以在十二岁试炼中,独自杀死赤魔兽,一次通过。
虽然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前几天才彻底痊愈。
说起来十二岁的试炼,能一次就过可不容易,大多数人都是需要两三次。
而在所有人十二岁这一年里,都有五次机会进行试炼,所有人五次之内必须通过。
至于第五次还没通过的人,白眸少年没有见到他们再从试炼的地方出来过。
少年凭借着从小以来,对于各种野兽结构,习性以及声音的了解,他强大的感官可以清晰地告诉他,什么野兽,在何处,做什么,四周的情景像是一张无色的画卷呈现在脑海里。
随着少年的深入,周围野兽越来越强大,鳞甲和皮毛越来越坚硬,听觉也越来越敏锐,但也未曾让少年的脚步有所放缓。
少年细细地感觉,越发地确定自己确实比半年前十二岁试炼时强大了许多。
这是由于血灵的作用,血灵内蕴涵着强大力量,可以很大程度上提升人的体质和劫力,特别是第一次吃时效果最大。
但也由于力量太过强大和狂暴,在通过试炼之前,少年是无法承受的。
所以在此之前只能通过吸收赤魔兽或者血兽更普通血肉肉里的力量来提升自己。
而通过试炼的人,可以获得杀死赤魔兽身上的最精华的部分,也就是血灵。
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吃血灵,也将会是在不到三十年里最大的提升,在完全吸收血灵里的力量后,都可以独自面对一个由赤魔兽指挥的兽群。
少年在这段时间里,却不只吸收自己试炼时获得血灵的力量。
辛未和己辰把他们这些年储存的血灵也都给了给少年。
他们告诉少年,经过这些年的吸收,血灵对于他们的提升已然不大。
而且少年的父亲也曾将他多年储存血灵给了辛未,这不过是一报还之一报罢了。
而正是对大量血灵力量的吸收,少年自信自己可以在兽群中,狩猎多头赤魔兽。
至于具体多少,马上就是检验的时刻。
想着,白眸少年在一颗比较粗大的树边停了下来。
少年扶着树,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以平复因长时间奔袭和刺杀带来的急促呼吸。
少年感知了下周围,确认好地方后,只见他轻轻一跃,跳到了树上比较高的分枝上,借助四周浓密的红色树叶遮掩身形。
然后尽量放缓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之后便开始等待。
四周零星的血兽早已被少年处理好,由于位置的特殊,周围也没有什么红兽,如此确保没有任何西能干扰到他。
他在等待,等待傍晚兽群的经过。
、、、、、、、、、、、
少年一动不动,开始闭目养神,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天色渐暗,来到了傍晚。
白眸少年睁开了眼,并将劫力全凝聚在感官上,这让除了眼睛以外的五感前所未有的强大。
突然,少年眼中似有精光闪过,他感知到了,兽群在几百米外快速接近。
他慢慢取下背后的弓箭,将箭矢搭在弓上并朝着兽群的方向缓缓拉满,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随着兽群的接近,通过对血兽和赤魔兽声音和习惯的了解,加上此时强大的感知,兽群前进和周围环境的无色画卷出现在脑海里。
在少年的感知中,那三个沉重而独特的脚步,正是三只赤魔兽。
而在三只赤魔兽周围的一个个呼吸以及轻声低吼,少年估计了下大约是五百多只血兽。
很快少年做出了决定,闭上了眼睛,开始细细感受风和空气中的震动,改变自己气息,逐渐与空中的律动融为一体。
这无疑是十分消耗心神和体力的。
但赤魔兽的感知也是极强的,在靠近赤魔兽时,即便是少年模糊的视线和细小的呼吸也会被发现。
少年继续等待,
等一只只血兽走过树下,
等第一只赤魔兽在旁边缓缓走过,
等第二只赤魔兽也过去,
等大部分兽群走向少年的身后,少年还是在拉满弓箭,不曾动作。
终于在兽群的末尾,最后一只赤魔兽出现在少年所在大树前的十几米处。
少年默默计算着距离,手在微微抖动,似乎也是在适应因兽群造成的震动。
“咻”,一声破空。
接着便是无尽的兽吼。
————
傍晚,南方群山,血林之中。
或许是少年为放松心情,他给在兽群头部,中间和末尾的三只赤魔兽分别取名为阿大,阿二和阿三。
弓箭破空之声,在只有野兽声息的丛林是如此得突出,惊动了少年身前和身后的所有血兽,包括阿大和阿二两只赤魔兽都跟着怒吼起来。
但随着箭声入耳,锋利箭矢已经转眼到了叫阿三的赤魔兽身前,以不可抵挡之势射向其心脏部位,而在那深处,是赤魔兽唯一的弱点,也是其全身精华——血灵所在之地。
叫阿三的赤魔兽看着射向它弱点箭,它并没有和兽群一起嘶吼。因为惊恐的它确认以这柄箭的威力若射中自己的弱点,即便它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也无法存活多久,最后必然死去。
只是阿三想不明白,为何会越过它的感知凭空出现一柄足以杀死自己的箭。不过此时却不是考虑这的时候,因为发现得太晚,阿三知道自己躲不过这柄箭。
或许是面临死亡而爆发出的潜力,又或许是阿三本身足够强大。阿三在箭矢射入身体前,及时地将更坚硬的右爪挡在了心口。锋利的箭头穿透了爪子上厚厚的鳞甲,箭头最终卡在了胸口鳞片下的血肉里,并没有伤到其更深处血灵的丝毫。
阿三似是松了口气,同时阿三感到很愤怒,就在它决定要将怒火宣泄在伏击它的人身上。
突然,一柄血色匕首在阿三低头看向自己爪子和胸口,借着血色残阳融于空中,靠着周围血兽怒吼隐匿其声,最终轻易地插入了它依旧低着的脑袋上。
阿三也是在突然感到虚弱,仿佛力气被抽走一样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叫阿三的赤魔兽或许心中会感到苦涩,之所以它对于血色匕首没有任何发觉,是因匕首本身就没有紧跟着箭矢发出。
而是在箭到阿三的胸口前,它所有精神感知都集中在箭和自己胸口上时,才从树上的红色密叶中突然射出,尽管不如箭的速度和威力,但借着血阳和吼叫声完美地正中阿三头上血液最富集的地方。
然而对于阿三来说,事情并未结束。
阿三看着紧跟匕首而来的,正好射入其胸口里血灵的第二只箭矢,从冲天兽吼中才刚听到第二只箭矢破空的尖锐声,不知道阿三会不会觉得,面对这样精密一环扣一环的算计和强大的力量,它躲不过此次暗杀是正常的,能死在这样的暗杀中或许是值得的。
当然,少年不会理解,也不会在意一只赤魔兽的想法。在他看来一切都刚刚好,他本就不打算只射一箭,在感知到兽群的情况和做决定的瞬间,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以他对赤魔兽的了解,即便第一箭能射入阿三的血灵之中,以赤魔兽强大的生命力必然还能再存活一段时间,虽然最后必死,但也会给少年带来很大麻烦,届时少年将会面对三只赤魔兽和几百血兽的围攻。
而在阿三全身心都在第一箭的时候,用手射出血刃,插入其思考和指挥身体的脑袋,吸收其生命力,必然会让其虚弱和僵直,此时再射出第二箭几乎是必成。
少年冷漠地看着眼中依旧存留怒火和惊恐,以及一些不解的阿三缓缓倒下。
两箭前后只在很短的时间,阿大,阿二和其他血兽见到阿三倒下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兽群的怒吼还尚未停止。
少年未曾理会,继续搭弓射箭。此时少年没有射向阿大和阿二,而是对着靠近大树比较强大血兽进行射杀。
在少年熟练的动作下,很快背后的箭便被射光。而本在兽群中间的叫阿二的赤魔兽也冲袭到了少年所在的大树旁。
只见少年双腿用力一蹬,借助树枝强力的韧性,飞快地冲向已经倒下,却凭着强大生命力残活的阿三。
借助阿三的身体缓冲力道,翻滚后,迅速收起插在阿三爪子和心脏的箭矢。然后站在阿三巨大的头上,少年似乎担心阿三可能会缓过来然后反抗,便在拔出血刃后,在其类似太阳穴的地方又用力插了两刀。
拿着血刃,感受着从手中传来的力量,迅速补充少年因之前一系列的动作和计算而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年似乎看到,阿三释然的双眼和被少年补刀时抽搐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