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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焚盯着四个小孩走远的背影,心头好似盖着乌云。
陈焚摇摇头,将这如错觉般的感触忘掉,这时提锋和他座下的金乌亦唳叫一声。
载着他们再冲云霄。
云雾中狂风拂面,吃下金乌肉后陈焚倒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在他身旁的银竹却是整个人都趴在金乌背上,她两手紧紧抓住金乌漆黑毛羽,小脸煞白。
陈焚有点担心银竹的状态,稍作思考后他侧头向同飞的提锋喊道:“提锋!银竹好像撑不住了,要不你也给她喂一口金乌肉?”
“行是行。”提锋的回应声响起,戴着傩面的他同样侧过头来:“但如果给她喂同一只金乌的肉,你们就得抢夺金乌控制权了,你决定同意不。”
抢夺金乌控制权?
陈焚眉毛一挑,他想起了提锋也能控制他此刻乘坐的金乌,也就是说这只金乌的控制权本就全属于提锋的,是他把控制权分给了自己。
提锋能分控制权,为什么觉得他不能?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
陈焚应答声落下,提锋闻声道:“那你不要后悔。”
提锋纵身一跃,轻巧的落步在陈焚和银竹面前,如此前一般一把扯下一团金乌血肉。
这之后提锋倒是没有像对待陈焚一样粗暴,他半蹲着身子向银竹开口道:“张嘴,这是金乌肉,你吃了后能得避风,就是身上会长黑羽。”
“避,避风?”
银竹的声音被狂风撕碎,她艰难的抬起头,被风吹的半眯的眼中带着疑惑。
“对,避风。”提锋向银竹点点头:“每只妖鬼都有自己独特的伟力,这伟力小者避风避水,大者改天换日,我们监天司中人能够对抗妖鬼,靠的就是一点点飨食妖鬼血肉,强行以凡人躯容纳妖鬼伟力,在以此对抗妖鬼。”
就像吞咬自己的蛇一样。
陈焚听着,意识到监天卫的本质就是如吞咬自己的蛇一般,吃的妖鬼越多,获得的伟力越强大,能够击杀的妖鬼就越多,同样的监天卫也会越来越像妖鬼,直到最后丧失自我,真成了妖鬼,在被后来人杀掉吞食。
他们就如衔尾之蛇,前仆后继的踏足在直达绝望的路上。
但为什么提锋又特别提过,吃了金乌肉死后就会成金乌呢,难道不该是成为其他的某种更加怪异的妖鬼?
陈焚低头,看着身下鸟头戴傩面的金乌,突然悲从心来。
如果,如果在死亡前的某一刻能够保持意识,能够主动控制死后的身躯异变。
是不是说,这些金乌曾经都是……
“好厉害。”
银竹的语气中满是惊叹,年纪尚小的她并未如陈焚一般完全理解提锋话中隐藏的东西。
她只是觉得能够对抗妖鬼的,都是一群很厉害的人。
监天司很厉害,监天卫很厉害,提锋很厉害,陈焚也很厉害!
她想成为这样厉害的人。
这样想着的银竹不知那儿来的力气撑起身子,嗷呜一口咬在提锋手抓的血肉上。
“呃,你这小姑娘。”
提锋被银竹的行为搞蒙了,但不影响他用空出的一只手掐住银竹的脸,迫使着她张开嘴把金乌血肉吞咽而下。
“咳咳咳!”
银竹半伏在金乌背上,就如陈焚吃下金乌肉后的模样,她干呕到咳嗽。
但金乌肉一入喉就落进肚里,任凭她怎么呕,也吐不出一点东西。
眼见银竹吞下金乌肉,提锋便站起身静静的看着她干呕。
无声沉默,提锋不说话,他脸上有着傩面覆盖陈焚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如何。
只是片刻后,陈焚听见提锋缓声说道:“监天卫共分从上到下共分五阶,是为甲乙丙丁戊,你俩新食金乌肉,算的上戊卫。”
“以后出门在外,可自称监天司戊卫,监天卫出行,百无禁忌。”
提锋话落,从怀中取出一张傩面。
这也是一张凶神傩面,提锋似乎对凶神傩面格外喜爱。
这是一张雷神傩面,面青眼突,貌如恶鬼又有一线铁箍环额。
“记住了,戴上傩面你们就是监天卫,你们在那时便不再是人,而是神。”
提锋将雷神傩面递交于恢复过来的银竹手中,他缓声说着,语气却别外郑重。
他这话是对银竹说的,也是对陈焚说的。
这时陈焚也明白了为何提锋在陈院,在平山村,在县衙府邸。
都是那副冷傲模样,因为那时的他是神。
他得让凡人惊惧,他得让妖鬼溃逃。
明明在傩面下的是绝望的人,却偏偏得行驶神的职责。
陈焚说不出此时的心情,他从未肩负过类似的东西。
他说不出话,只能对提锋认真点头。
“哈哈哈,是不是我语气太沉重了,怎么你俩都不说话了。”
提锋见面前两个小鬼沉默,哈哈一笑,语气忽地欢快起来:“我刚才说的百无禁忌可不是开玩笑,你们戴着傩面出去,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
“只要你们不当街杀人,有人冲撞了你们,你们把他打趴在地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畅不畅快?畅快死了!”
提锋语落,猛地一跃,落回他所在的金乌背上。
独留陈焚和银竹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他说的确实也对。
陈焚一笑,能百无禁忌的做事,怎么能算是不畅快呢。
两只金乌并肩飞于半空。
陈焚盘腿坐下,他一手撑着自己下巴,眼皮半压望着高照艳阳。
陈焚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在哪儿,但有提锋引路,应是不会错的。
他信任提锋,信任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
唳——
半梦半醒间,陈焚陡然听见身下金乌尖唳。
陈焚两眼猛的一睁,他第一时间翻身而起,一手触着鸟背蹲坐而起。
“发生什么了?”
银竹也被金乌的尖唳惊起,她搓着眼望向陈焚,有些无所适从。
“我也不知道。”
陈焚向她摇摇头,将视线落到提锋身上。
此时的提锋正两手抱怀的站着,在陈焚看过来后他开口道:“有同僚在我们附近。”
陈焚一惊,赶忙问道:“要去帮忙吗?!”
“帮不了。”提锋摇头道:“他和他的金乌,已经死了。”
“那也可以过去啊!我们可以去帮他报仇啊!”
陈焚站起身来,向提锋大声喊着。
“你可能不清楚。”提锋没有异样,他的语气同样平淡:“那死去的同僚,是一名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