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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梨花压海棠。
或许旖旎风光在,多半也是瞎白忙……
紫冷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拼凑和编造的戏谑诗句。
欲见成效怎么办?还得来我大力丸!
等等别忙,先把情况问仔细,看看这老头是不是酒楼老板。
“请问二位,你们是这东云大酒楼的老板和老板娘吧?”紫冷辉走上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脸上挤出笑容。
“正是店家和拙荆……”发福老头儿刚要笑脸相迎,看到紫冷辉一身朴素道袍打扮,便直了直腰,收敛笑容道,“恕我眼拙,却不知‘道长’找我二人,有何贵干?”
“道长不敢当,叫我紫……袍小道士就行。”紫冷辉对老板态度的改变视若无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就是问问,确定一下你俩的身份……”
突然见二人用异样眼光看着自己,紫冷辉意识到似乎说错了话,赶紧补充一句:“当然,老板别误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就是来吃饭住店的,没有别的意思。”
“既然如此,紫袍道长里面请。”酒楼老板说着,转身对里面吆喝,“小二儿,出来招呼客人。”吩咐罢,和老板娘就往后面走,那意思很明显:我们还有事,就不久陪了。
“老板别着急走。”紫冷辉赶忙上前拉住发福老头儿,“我还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你看哥们儿我出来的时候有点儿着急,身上忘带钱了……”
“本店都是小本儿生意,概不赊欠……”老板立刻将衣袖一甩,打断紫冷辉。
卧槽?!你他蚂这么大一酒楼,跟我说小本儿生意?骗你蚂谁呢?
紫冷辉抬头看了一眼门面十分排场的东云府大酒楼,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实在饿得够呛,早掏出来锤子吓唬老板了——叫你狗眼看人低!
爷爷他蚂给你送好东西来了,你个傻逼还推三阻四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紫冷辉本打算扭头就走,可是一想,不能便宜了老板这孙子——正好还不清楚大力丸的效果如何,说什么也得拿这孙子做个试验。
要是不管用,好歹换他一顿好吃的,也算没有白来;要是管用,嘿嘿,剩下的全部高价卖给他……至于以后还想要?做梦吧!爷爷他蚂不来了,让你这孙子可想去吧!
念至于此,紫冷辉刚想开口,就听那美丽少妇冲着老板说道:“掌柜的,你又何必如此。”然后转向自己,笑道,“道长若是要化缘,奴家便与你一些干粮……”
“老板娘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要饭的。”紫冷辉看了美丽少妇一眼,又看向糟老头道,“相反,我是来送善缘的。老板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丹药,叫做大力丸?”
“大力丸?!”糟老头闻言,猛地抬起耷拉下的眼皮,双目放光,“不瞒‘小道长’您说,此物我早有耳闻,只是无缘得见,难道说……此刻您身上就有此神物?”
卧槽!还真听说过啊?看来八成有门……孙贼,等着挨宰吧。
“老板你这话说的,逗乐哪!哥们儿身上要是没有大力丸……我干嘛来了?”紫冷辉虽饿,却也来了精神,从葫芦里倒出一粒蓝色的小药丸,托在掌心,“老板,你看这是什么?”
“这,难道……”糟老头伸出双手,指引着攫取的目光,向前倾斜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上扑——贪婪的模样,就像是大灰狼见了小白兔,“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力丸?!”
“哎——”紫冷辉攥拳收手,闪身躲过糟老头,“光天化日的,老板咱可不能明抢啊。”
“呵呵。”糟老头一脸谄笑地说道,“小老儿只是想看看神丹长什么样,不敢明抢,不敢明抢。”
“看看,你别再看眼里再拔不出来咯。”紫冷辉一脸不屑道,“我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怎么着?不敢明抢,你还想着暗算我啊?”
“不不不不,”糟老头连连摆手,“明里暗里都不敢,小老儿只是想问问道长,您这大力丸要卖多少钱?”
“这还差不多。”紫冷辉露出一脸坏笑,张开手掌说道,“我这大力丸本来是要一两银子一粒,但是既然咱俩这么有缘,而且看你小本儿生意也不容易,给你打个五折,五百块钱吧。”
“五百个铜板?!”糟老头惊叫一声,看样子是又想雄起,又舍不得花钱,其矛盾的吝啬劲儿一目了然。
“怎么?嫌贵啊?嫌贵我还不想卖了呢。”紫冷辉又攥起拳头,一脸嫌弃道,“我这一两银子的好东西,半价给你还嫌贵,太不知足了。”
“别别,道长您别误会。”糟老头咬咬牙,狠心道,“五百钱就五百钱,只是我们初次交易,不知道道长您这神丹管用不管用……”
“啊,老板你是担心这个啊。”紫冷辉心虚话不虚地说道,“放心吧,就咱这大力丸,谁用谁知道,保证你生龙活虎到十八岁……”
“是否真有这般神奇?”糟老头质疑道。
“老板,你这么着,”紫冷辉心里饿得难受,却瞬间思路通透,“我先给你一粒,你亲自试试。我呢,也不走,你给我上五百块钱的好酒好菜,我就在你这儿边吃边喝儿,边等你信儿,你看怎么样?”
紫冷辉说着,已经在一张方桌旁坐下,见糟老头还在犹豫,便又道:“大力丸要是顶事儿呢,你也不用给我钱,酒和菜就当是等价交换了;要是不好使呢,我人就在这儿,你怕什么?大不了我用这个宝贝抵饭钱。”
说罢,将紫金红葫芦“哐”一声墩在桌子上。
老板的心脏和一身肥肉跟着响声同时一跳,一想自己的确好像没什么损失,便一咬牙,一跺脚道:“也罢,您想吃点儿什么?”
“你就给我来那个,”紫冷辉想了想,开始重复梦中的灌口,“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偶,后边就记不住了……”
老板:“……”
“呵呵,”老板娘用手帕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小道长,您虽然长得俊俏,但是一个人吃得了这些个东西吗?”
“我吃不了兜着走啊。”紫冷辉笑道。
这话没毛病,老板娘竟然无言以对。
“别愣着了,赶紧上菜吧,哥们儿我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紫冷辉说着,顺手将蓝色小药丸朝老板抛过去。
老板慌忙接住,看紫冷辉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已经信了九分,便喜笑颜开道,“客官……道长,别坐这儿了,您雅间请吧。”
于是,紫冷辉移步二楼,美美地享用一番酒肉不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糟老头冲进紫冷辉所在雅间,满面红光,却脸带疲态地笑道:“道长!神了!您的大力丸简直是神了!我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四十岁!”
“呃。就说吧,保准好用,我还能骗你?”紫冷辉打着饱嗝,闻言长舒一口气,看来师父给自己的秘方是真管用。
而且,如此势利眼的奸诈老板用完之后,都没有骗自己说无效,看来其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他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全要。
果不其然,只听那变了个人似的糟老头激动道:“道长,您还有多少大力丸?我全要了!”
“也没有多少了,毕竟咱这药太好用,供不应求啊。”紫冷辉说着,又倒出八粒大力丸,其实并不是全部,“就这么多了。”
老板看见,就伸手要抓。
“哎——”紫冷辉三避糟老头,“这次咱们必须得说好啊。这几粒大力丸,可不能再打折了,全都得按一两银子一个算。”
“别别,道长,您不是说咱俩有缘分吗?就还按半价走吧。”糟老头斜肩谄媚地笑着。
“别别,你看你这药儿也试过了,我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紫冷辉一脸正色道,“咱们谁也不欠谁,就算缘分已尽,该多少就是多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没有缘分,还有情分嘛。”糟老头继续央求,“实在不行,你给我打个八折也行啊。”
“一分钱都不能少。”紫冷辉把大眼一瞪,心想,谁他蚂跟你有情分?现在跟我讲情分,老子挨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毕竟我这才是真正的小本儿生意啊,再打折就赔死了。”
给你来个一报还一报,让你知道什么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不要就算了啊,我这宝贝神丹可不愁卖。”紫冷辉见老板还在犹豫,果断给他来个欲擒故纵,说着就要把大力丸收入葫芦里。
“别别,”糟老头又使劲一咬牙——别看岁数不小,牙口倒是不错,“罢了,一两就一两,我都要了。”
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个……道长,您能否在小店多住几天,再炼制一些灵丹妙药,这八粒实在是太少了,小老儿我还想多要一些……”糟老头又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脸上已然全无刚才割肉般痛苦的表情。
这假人儿的演技就是高!
“多炼制一些?你当这是糖豆啊?说炼就能炼出来?”紫冷辉再次瞪眼,突然提高嗓门,又吓糟老头一跳。
饼子曰:
梨花海棠春满园,风光旖旎小药丸。
既然直言不好使,休怪拿你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