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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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飞耳中嗡嗡,韩童月的话只听到了三分。

对于韩童月辱骂贬低秦桧的话,倒也没听清楚。

但瞧着韩童月脸上不大好看,心想这厮定是不服气。

林一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反而来了兴致,高声道:“临安城中,我的话就是王法,我让你来,你才能来,我不让你来,你来了,那便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秦桧虽然身居高位,大权在握,但在韩童月看来,功名利禄,皆为尘土,他既不在乎,心中自然更加无所畏惧,反而对他宁可割地求和的方式,感到极为羞耻。

韩童月知道这林一飞背后的靠山是秦桧时,只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莫说这临安城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就是那金国中都府,我亦能进退自如。倒是你小子,拿你的第二个爹爹来压我,也不知你的亲生爹爹,会作何感想。”

他故意把第二个爹爹的声音加大,有意要嘲讽他一下。

胡忠国其实胆小如鼠,此刻见到韩童月竟然和林一飞叫起板来,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天杀的祸害,你可别连累我啊。”

林一飞这回听得清楚了,只气得咬牙,圆睁双眼,面目狰狞可怖,瞪着韩童月,叫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韩童月微微一笑,问道:“我刚刚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一飞凝视着韩童月,冷冷说道:“爷爷叫林一飞,你听着,我给你一次机会,方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韩童月轻轻哦了一声,笑道:“我还道你姓秦,其实却姓林,罢了罢了,不管你是林一飞还是秦一飞,总之你不再计较了,那便是再好不过。”

说着,便亲自将船锚拉了起来,林一飞见他要走,眼中露出一丝杀机,高声喊道:“等一等,我被你这个破船上的臭味熏着了,你们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

韩童月将船锚撂在甲板上,回头说道:“你想怎么样?”

林一飞道:“我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你只要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饶命,此事便算过去了。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要取你狗命,也是易如反掌。”

韩童月眉头微蹙,冷冷说道:“秦桧既然收了你做干儿子,想必你的官职也是不小的了,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见到你,需不需要向你下跪?”

说罢,便去催胡忠国驶船离开。

然而胡忠国此刻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把双桨踢到一边,急道:“还走什么走!你那张破嘴,可不要乱说话了。”

话音刚落,胡忠国随即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朝着林一飞磕了三个响头,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林一飞见状,哈哈大笑道:“乖孙,算你识相,不过么……”

顿了顿,盯着韩童月道:“老东西,你能不能活命,可全在他身上了。”

胡忠国目光一转,落在韩童月身上,见他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似乎全没把这生死攸关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禁心中一凛,匆匆跑到他的身边,两手往他肩头一搭,随即便使出浑身力气,想把韩童月按下去。

然而无论胡忠国用多大力气,韩童月竟纹丝不动。

胡忠国无奈,只得苦口婆心的劝导,轻轻说道:“爷,算我求你了,咱们跪一跪,不打紧的,莫要争强好胜丢了性命,秦丞相我知道的,他的手段毒着哩,连岳武穆都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韩童月心中一凛,他不知道,其实岳飞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只瞪了胡忠国一眼,自己是帮他出头,他倒数落起自己你来,愤然说道:“大敌当前,我岳飞哥哥岂会和自己人内斗!”

胡忠国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冷冷一笑,说道:“好好好,你岳飞哥哥最厉害,天下无敌行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功夫厉害是厉害,不过么,却是嘴上的,你爱逞能自个儿逞去,别连累我啊。”

心中却想此人就算不是疯子,精神多少也有些问题。

林一飞见他两个低声议论,一个狂傲自大,一个贪生怕死,倒觉得有趣,寻思道:“那邋遢汉子虽然贪生怕死,却是人之常情,倒也真实,不似这青衣汉子,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也是贪生怕死,我倒要看看你跪是不跪。”

想到此处,有些不耐烦了,叫道:“商量好了么。”

韩童月转身朝林一飞说道:“我不跪,你又如何?”

林一飞微微一笑,说道:“你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我饶你性命,这等便宜的事,我劝你好好想一想,别把话说那么满,会后悔的。”

韩童月想了想,心念一转,微笑道:“要我向你磕头,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有个道理说教,若证明了是我的过错,向你磕头赔罪,那也无不可。”

林一飞道:“你船上的臭气熏天,恶心到我了,难道还不是你的错么!”

韩童月摇摇头,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船上纵有臭味,也只在这船上,熏到你了,只能怪这秋风不长眼,如何也怪不到我们头上。除非你能证明,这西湖是你的,这船不该到这里来,那便是我们的错了,届时你要打要骂,要我磕头赔罪,我绝无半句怨言。”

林一飞一听,觉得韩童月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便道:“那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韩童月道:“这个简单,你叫一声爹,你爹应了,你便能证明了你是你爹的儿子,或者说你爹是你爹,不是你儿子。照葫芦画瓢,你且叫一声,看这西湖水是否应你,若是应了,我便相信是你的,。”

林一飞听他绕来绕去,不禁感到烦闷,叫道:“真是荒唐,湖水岂能开口说话!”

韩童月微笑道:“当然能。”

林一飞道:“那你叫一个我看看。”

韩童月便即喊道:“西湖,你是我的吗?”

声音散开,过了一会儿,湖面平滑如镜,连一丝涟漪也没有,四周更是寂静无声,并无回应。

林一飞哈哈大笑道:“如何,你不是说能开口说话吗。”

韩童月摇了摇头,说道:“西湖不是我的,它自然不会回应我。”

林一飞见韩童月说得煞有介事,心中不免信了几分,清了清嗓子,便学着模样喊道:“西湖,应我!”

叫了一声,便伸长耳朵,静候西湖回应。

韩童月见状,心中暗暗觉得好笑,暗道:“想不到秦桧这样狡猾的奸贼,竟然认了这样一个傻儿子。”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岸边草丛里,忽然钻出来几只野鸭,在嘎嘎叫个不停,却没有听见西湖的回应。

韩童月左看右看,装作十分认真的模样说道:“嘿,你瞧那野鸭,在应你呢。”

林一飞大怒道:“你根本是胡说八道,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人能让西湖应他。”

韩童月淡淡地说道:“可惜可惜,看来这天下,是没有人能做西湖的主人了。”

待听到这里,林一飞才幡然醒悟,只气得咬牙切齿,喝道:“你竟敢戏弄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韩童月掏了掏耳朵,说道:“知道,你叫林一飞,你已经说过了,难道还要我问第二遍吗,我可对野鸭子没有兴趣。”

林一飞大怒道:“我乃皇上赐封的西湖郎君,我说西湖是我的,便是圣上也不会反对,你一个刁民,竟敢质疑!”

韩童月见他搬出皇帝来,心中一动,淡淡说道:“西湖乃是天造地设自然之物,当属天,属地。皇上赐你一个虚名,却没有想到你的脸皮竟是如此之厚,封你为西湖郎君,是让你好好做个郎君,可你倒好,竟想将其占为己有,天造地设之物,只归天子所有,你如此行事,足见你野心不小啊。”

他这番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言外之意,是指林一飞有僭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