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找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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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婆见韩童月手中拿着一沓银票,心中大喜。

然而回头望了望舱室那位贵客,只见他正和几个女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抓到了哪个,便要吃哪个。

正玩得尽兴,若是此刻将韩童月请上来,势必扫了那位贵客的雅兴。

瞧着那冒着金光的银票,却和自己无缘,只得忍痛割爱,说道:“这位公子爷,今日这艘花船不能让你上来,实在多有得罪,改日你到万花楼来,我阎婆亲自为你安排好的去处。”

话音刚落,只听得舱室里面,那位贵客,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阎婆大惊失色,心想必是那贵客,闻到了胡忠国船上腥臭味,腹中难受。

只见那贵客吐完,登时扯下眼罩,抹了抹嘴巴,只觉身体软绵绵无力,别说吃胭脂红粉了,就算闻一闻异味也是恶心至极。

当即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大骂道:“他妈的,哪个混蛋在船上拉屎了。”

他这一骂,众女都战战兢兢退在一旁,不敢吭声。

阎婆也着实吓了一跳,只瞪了胡忠国一眼,便匆忙赶进舱室。

胡忠国见她来了又走,心想这阎老婆子唱的哪出,有银子不赚,莫非脑子进水了不成。

回头一瞧,只见韩童月脸上无精打采,害怕他改变主意,便笑道:“再等一等吧,也不差这会儿了。”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那位贵客,踉踉跄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舱室,到了甲板之上。

阎婆紧随其后,忙对胡忠国使眼色,示意他快走。

哪知胡忠国并不会意,只见那贵客到了甲板之上,觉得臭味愈发浓烈,忍不住便往湖中又吐了一团秽物。

那贵客吐完,只觉身体被掏空,十分疲惫。

抬头望了一眼,见一个粗布衣衫,黝黑的老汉,呆呆望着自己,不知所以。

而另一个青衣客,坐在船头,笑眯眯的望着他,似乎在看他的笑话,那贵客登时火冒三丈,大骂道:“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在乱拉屎么!”

韩童月隔着老远,便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与他所吐污秽物结合的,浓烈刺鼻的味道。

韩童月心中本就不大畅快,此刻他出言不逊,加之他向来就爱管这些琐事,又从阎婆与胡忠国的对话中,知道此人乃是临安城中权贵。

此刻他借着酒劲,破口大骂,显然仗势欺人,他便更不能撒手不管。

韩童月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小子,真有意思,方才明明是你在乱拉,怎么反倒说起我们来了?”。

那贵客呸了一声,骂道:“老子是闻着味儿了,才拉的,你妈的,定然是你这畜生,我饶不了你!”

韩童月心想他明明是吐,自己故意说成拉。

一个是从嘴出,一个是从肛出,他竟然全未察觉,而且还被自己带偏了,实在是醉得不轻。

想到此处,韩童月只觉好笑,调侃道:“怎的你鼻子这样灵,闻着味儿就来了,是肚子饿了么,可惜可惜,鼻子虽灵,速度却是慢了些,吃屎难赶上热乎的。”

胡忠国听了,心想这个姓韩的真是嘴上不积德,竟骂他是狗,忙高声道:“这位公子您误会了,此味是小船上的鱼腥味,跟这位韩公子无关。”

好在那贵客脑袋晕乎乎的,醉意未消,一时间没缓过来。

只猛地晃了晃脑袋,说道:“原来是个臭打渔的,趁小爷没发脾气,赶紧滚得远远地,再让我闻到臭味,你们两个都别想活命。”

胡忠国心想临安城里的豪强甚多,此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就这般嚣张跋扈,必定有些来头,只赔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走。”

那贵客见胡忠国一副笑脸赔小心的样子,气也就消了大半,说道:“以后不准你这艘破船出现在这里了,否则让我看到,有你的苦头吃。”

然而这话却是让胡忠国颇为为难,心想自己不在这儿打渔,拿什么吃饭?

但要是反驳一句,他却不敢,毕竟不知对方是何来头。

那贵客愈加蛮横无理,胡忠国什么都没做,竟然要向他赔不是,韩童与心想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只摇了摇头,对着那贵客高声说道:“干什么要听你的。这湖未必是你家的,你来得,我们照样来得。”

那贵客听了,颇为得意地说道:“我还就告诉你,这湖还真就是我的。”

说罢,抱拳朝天行礼。

接着道:“当今圣上已将西湖赐给秦相,而秦相是我义父,你说这西湖是不是我的。我让你滚,你还不服气,无知鼠辈,本来我犯不着和你说这些,岂知你竟有眼不识泰山,现在知道怕了吧?还不快滚。”

胡忠国听罢,顿时面如土色。

传言秦桧有一个私生子,因其正妻不容,故而私自养在林府,取名为林一飞。

林一飞虽然不得名分,但秦桧对他的宠爱,从未缺少,他自幼锦衣玉食,骄横跋扈惯了的。

胡忠国顿时便猜到了这贵客的身份,忙说道:“小的该死,冒犯了大人,我这就走,再也不来这儿打渔了。”

随即摇橹划船,要远离这艘花船,以免气味熏人,惹祸上身。

哪知无论怎么用力,任桨板拍得水花四溅,渔船竟也无法前进半分。

回头一瞧,只见韩童月脸色铁青,已将船锚扔下了水。

胡忠国吓了一跳,忙跑过去,说道:“你真是个疯子,先前胡言乱语,说什么和岳飞是结拜兄弟,那也罢了,这会儿又来惹上这尊菩萨,你可知道秦丞相是什么人,你想找死,找个偏远的地儿,自我了断便罢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罢,便要将船锚拉起来。

林一飞不提自己身份还好,他竟说自己是秦桧的义子,韩童月脸色忽变。

他与岳飞在北方征战,收复失地之时,常常听岳飞提起,金人不足畏,可怕的是朝廷里主张议和的一派,整日在皇帝身旁,扇耳边风,要把中国北方之地,拱手让给胡虏。

绍兴十年,岳飞挺进中原,眼看便要收复大好河山,然而却收到朝廷的班师诏令,以至于十年功废。

岳飞接到如此荒唐的诏令,愤然泣下,曾言道:“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非臣不称职,权臣秦桧实误陛下也。”

韩童月心想与金人打仗,若非秦桧处处从中作梗,大宋的半壁江山,又岂能让胡虏久占。

想到此处,韩童月望着胡忠国,眼中充满怒火,冷冷地道:“就是那个成天嚷嚷议和,要把土地拱手送给金人的秦桧么,他为了保住荣华富贵地位,连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可拱手让人,大汉奸,卖国贼!你怕他,我可不怕!”

此言一出,胡忠国登时脸色苍白,船锚拉起一半,又掉了下去。

忙腾出手来捂住韩童月的嘴巴。

又瞥了一眼那贵客,唯恐他听见,把自己和这厮误认为一伙的,那可真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胡忠国的这番举动,着实让韩童月心中一寒,叹道:“把我误认为金兵,就要和我拼命,殊不知秦桧残害同胞,比之金人更加可恨。”

胡忠国低声道:“那能一样吗,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赔过不是了么,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和岳武穆真是结义兄弟,那也不好使,就算真的是岳武穆来了,也得给他三分面子,他可是临安城中有名的小霸王!”

韩童月原以为这胡忠国不惜性命,也要为妻女报仇,是个铮铮铁骨的好汉子。

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畏惧强权的墙头草罢了,想到此处,不禁摇摇头,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又没触犯王法,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