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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严肃的教导室内。
一行人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
林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顾亦。
“擦一擦。”
顾亦开心地接到手里，将额头上的汗渍抹掉。
连续不停地敲了好久的鼓，她到现在都还有些微微地喘气，校服更是被汗都浸透了。
但她很开心。
特别开心。
就算被教导主任现场抓包，她也觉得值了。
身为一个艺术生，竟然不能参加毕业晚会的表演，本来顾亦对这事儿还挺介怀的。
不过经过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这么一闹，她就觉得圆满了。
旁边的会议室里，还在不断地传来领导们的争吵声，这边站在这里的几人已经开始不安稳。
“里面吵了这么久，不会有事吧？”
蒋天宇第一个从兴奋中抽离出来，开始后怕。
“能有什么事儿？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江漫双手兜在后脑勺上，吹着口哨一脸轻松。
高新晨则看向了林澈：“东西呢？”
林澈随手将一张纸条抛给他：“拿去。”
顾亦还好奇地问：“什么啊？”
林澈：“我逝去的青春。”
高新晨拿纸的手就抖了一下。
你丫的青春还挺贵是吧？
主犯就这么几个，其他人都是被教唆参与，老师抓着骂了几句，就让他们回班里了。
林澈在那儿站得都有点犯困了，会议室的门打开，领导们走了出来。
教导主任走到他们面前，指着几人就是破口大骂。
什么“就是胡闹！”“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要是敢再犯，饶不了你们！”
骂完一通之后，背着手气呼呼地走了。
然后朱长民走了出来。
“走吧。”
蒋天宇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就……走了？”
朱长民瞥他一眼：“你到这过夜？”
蒋天宇赶紧两步跟了上去。
林澈向顾亦和江漫挥了挥手，她们还在等待自己班里的老师来接她们。
等到林澈他们离开，站在那儿的高新晨轻出了口气。
“林澈和别人不一样，是吧？”
他对江漫说道。
“他？差不多吧，反正有时候挺莫名其妙的。”
江漫吐槽道，不过紧跟着补了一句，“当然，比起你来说那就好太多了。”
高新晨苦笑着：“我干嘛了？我只是顾亦众多表白失败者里其中的一个啊。”
江漫瞥了他一眼：“你看你没什么事就往我们身边凑，你怎么还不走。”
高新晨：“？？？”
我他妈老师没来接我，我敢走吗？
没一会儿，顾亦她们的班主任也把她们带走了，就剩下高新晨独自站在那儿，身心俱疲。
不过他看了眼手里的欠条，心里舒服了许多。
三千呐！
三千拉一次电闸，我能拉到林澈破产！
就在他为了讨回来的欠条而在那暗自开心的时候，他的班主任也终于从会议室出来了。
“回班里了是吗？”
高新晨特别自觉地就想往外走，被班主任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拎了回来。
“回回回！回个屁啊！你在配电房是不是抽烟了？”
高新晨就愣着：“……啊？”
“是不是！”
班主任眼睛一横。
“抽个烟怎么了？”
高新晨不服地说道，老子都抽八年了。
“怎么了怎么了？”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配电房有台配电箱被烟头烫坏了，你说怎么了？”
高新晨傻眼：“要赔不？”
“你自己找后勤的老师问去！”
班主任一挥手把他撵了出去。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带了这么个破班呢？
……
回到教室里的林澈和蒋天宇受到了迎接英雄般的欢呼声，蒋天宇的鼻子都快翘天上去了。
“一顿乱搞还能被大家欢呼，这辈子没享受过这待遇！”
回到座位上，蒋天宇还沉浸在刚刚的欢呼声里。
“这可不是乱搞。”
林澈收拾着台上的东西。
“这还不乱搞？都闹成这样了！”
蒋天宇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这基本属于“把学校拆了”这种级别的事儿了。
“要是放平常，十个你我也不够平这事儿的，那你看看今天为什么校领导什么都没说，就让我们走了？”
林澈问他。
“今天心情好？”
蒋天宇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个理由来。
“……你能狗脑子里就想到点这？”
林澈无奈道。
“要不然呢？总不能他们还谢谢我们吧？”
蒋天宇不屑道，看到林澈奇怪的表情，他愣住了，“还真谢谢我们？”
他愣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们脑子坏掉了？还是我脑子坏掉了？”
“你脑子就没好过！”
林澈没好气地吐槽道，“他们感谢我们不至于，但起码觉得这不是个坏事。”
“为什么啊？”
蒋天宇不明白了。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严重违反校园秩序的一件大事，但为什么不管是领导还是老师，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呢？
“其实今天老朱讲的一个事情很有道理，我不知道你听了没有。”
林澈定了定神，说道，“每年高考都有很大一部分人成绩不如平常，都是因为在考前出现了心理问题，导致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遗憾落榜。”
“真没用。”
蒋天宇表示鄙视。
“你别瞧不起这个问题，压力这东西是很玄的，没压力不行，压力太重了也不行，而高三一直紧绷到现在的兄弟们，早就已经绷到极限了。”
林澈嘿的一声道。
“那确实是。”
这一点蒋天宇倒是有所体会，毕竟这几个月可以说是他高中以来最认真的时间了。
就算神经强韧如他，也感觉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压抑。
“所以说，今晚这场大闹虽然声势浩大，但其实没造成什么损失，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反而替同学们舒缓了面临高考的紧张情绪，要说领导们得谢谢我们，也不为过。”
林澈悠然说道。
“靠，那教导主任还拎着我们在那训半天！”
蒋天宇立刻就觉得亏了。
“人家那是职责所在，毕竟万一要真出了点什么事，他也是要背责任的。”
林澈倒是看得很开，训两句嘛，不碍事。
“真正亏的是那样儿的。”
他指了指一脸卑微，正挨个桌子求爷爷告奶奶想要借一本课本的刘晓棠。
“这傻子不会……”
蒋天宇挑了挑眉。
林澈呵呵一笑：“估计是把主科课本都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