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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霸先只是发愁道:“我再怎么安心养也是好不了了,活一天便是赚一天,只是放心不下小夜,就是死也不能瞑目,”说着望了韦载道:“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不能答应我照顾她?”
韦载只是拨炭火,过了片刻,静静地道:“你知道的。”
陈霸先微微颌首,稍稍放心,这些年为了陈霸先的霸业,韦载连年征战,各地奔波,现在二十三、四岁了也是单身一人,未曾婚配,说起来是忙于战事,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其实他的心事陈霸先自也知道,陈霸先从一个村吏起家,中间自然诸多不易,自己的儿女便无心再管,因军中韦载年纪跟陈夜来比较相近,便几乎是将陈夜来丢给他照顾。陈夜来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他便总是陪伴练习,陈夜来常偷跑出去游玩打架,他也总是暗地守护,虽因陈夜来年幼无知,他从未曾表明过心迹,但陈霸先早已瞧在眼里,其实,若非高肃横空出现,陈霸先也一直是有意将小女儿许配给他。想到此处未免有些歉意,道:“你会不会怪我?”
韦载摇摇头,一笑道:“谁都会选兰陵王的。”
陈霸先道:“我倒不全是在乎他的身份,当时是瞧准他是个忠信情义齐全的孩子,再加上小夜……”说着,又是摇头一叹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却是向来自信瞧人还有些准头,从来都不会看错,没想到这次还是走眼了。”想到此处,也不想再拖延下去,直道:“就是下月初一,你们成亲罢?”
韦载闻言有些发呆,在炭火映照下脸愈发红了,道:“等你们都好了再说罢。”
陈霸先却甚是坚决,他知道如今自己身体已是病入膏荒,恐怕不久于人世,陈夜来也正在病中,不知情况怎么样,这成亲可以冲喜,也怕有个万一,陈夜来也总不至于象她姐姐那样落个遗憾。当下只道:“这也是小夜的意思,正好还有几天时间准备,”握了韦载手道:“你委屈一些,就只当是给我们冲喜,让我能放下心来。”
韦载便也点头,只道:“请陛下放心。”
事情定下来,便就在宫里准备操办,正好陈蒨、韩子高拿了王琳押解回京,陈顼也在,宫里倒显得热闹起来,陈夜来也好了一些,能够起床,晌午有太阳时,都会在园子里坐一坐晒晒太阳,到了初一这日却突然变了天,又是阴沉下来,寒冷侵骨,水缸里的水也结成了冰将厚厚水缸都冻裂了,十几个宫女把手在炭火上暖热了,替陈夜来换嫁衣,打扮,“好冷,”袁静一边烤火一边替陈夜来梳头,说着,打了个喷嚏。又嘻嘻笑道:“我刚才应该跟了小姐滚水沐浴,水里倒是暖和得很。”艾儿等几个宫女取笑她道:“你瞧公主出嫁眼馋,也想嫁人了,要不要也换了嫁衣?”袁静道:“我不选这么冷的天成亲。”十几个宫女嘻嘻哈哈笑闹,房间里四五大铜盆炭火烧得通红。忽听‘咚咚’叩门声,一个宫女问一声‘谁呀?’便去开门,开了一看,外面空空,探头左右瞧瞧,只见远处枯树,并没有一个人影。只滴咕一声‘奇怪,怎么没人?’外面的冷空气涌入房内,里面十几个人已经一起乱嚷起来:“关门,快关门。”便将门关了,却又听到‘咚咚’轻叩,艾儿眼尖,瞧见窗外有个人影晃动,便去推窗,撑开窗子,宫女们便全都行下礼去,陈夜来听到,呆了一呆,回过头去,正是高肃身影站在窗外。这里高,风愈加猛烈,他又穿得甚是单薄,长衣宽带被北风吹得乱摆,猎猎作响,此时见她回头,只淡淡笑着,望了她道:“咱们毕竟相识一场,你今日出嫁,我来贺一贺你。”
陈夜来默不作声,袁静忙道:“肃哥哥,快进来。”高肃略一犹豫,便翻身进了房内,仍是笑,解释道:“我不想给太多人瞧见,所以没走正门。”宫女已经把窗户放下拴好,免得冷空气进来。袁静朝众宫女使了个眼色,便要一齐告退。陈夜来本来一直没有作声,此时见了忙道:‘你们别走,’众宫女便只站在房内不敢退下,陈夜来又重复了一句‘你们别走。’
高肃将手里拿的一柄古剑放在桌上,道:“这是贺礼,我想你会喜欢。”这把宝剑是上古神器,叫做鱼肠剑,高肃得到后一直想将为新婚之礼送给陈夜来,现在仍旧是新婚之礼,只是他不是新郎倌而已。
陈夜来仍是不作声,袁静推了高肃到火盆前,道:“肃哥哥,你冷不冷?过来暖一暖。”陈夜来木然回过了身,如今既然高肃自己已经娶亲,却又来贺自己成亲,他做什么便也由得他了,自己只当没有这个人便是。当下只道:“你们继续罢,不要耽误了我的时辰。”几个宫女互相看看,便又围了陈夜来梳头打扮。却都甚是安静,再不敢做声。
高肃又道:“我还有一件贺礼,一并送给你。”说着,取箫在手,径自悠悠吹奏起来,曲调正是陈夜来与吴淑媛那日在马车里唱的‘莫愁歌’。萧声动人,陈夜来的心便也随了曲调起伏沉迷,‘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提履箱。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这么好听的萧声,陈夜来还是第一次听到,音中含情,有哽咽之意,任是她此时心如死灰,也不能无动于衷,箫声已毕,回过神来知道又已动心,只忙道:“让韩总管来捉人。”一个宫女领命而去,陈夜来仍是不看高肃,又道:“咱们走,别在这儿。”刚起了身,忽听高肃声音道:“陈夜来,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这声音痛楚,来得太过突然,陈夜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向高肃望去,颤声问道:“你说什么?”却见高肃脸上竟是泪痕,已在哭泣,陈夜来因完全出乎意料,只觉心里无比吃惊。而高肃已抬头泪眼望了她,又道:“咱们真的不能成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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