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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野火,哈克几乎与巴都附近的流民都打过招呼,山上认得他的人不少。
汪其乐眯起眼睛,挠着下巴。
斥候接着说道:“我们圣山卫队正准备来接应。”
“准备马匹,我下去迎接他。”
“汪其乐。”麦尔眺望着山下的队伍,忽地喊道。
“怎么了?”
“里头有我朋友的孩子,可以让他受伤,但别杀了他。”
“那你最好祈求他有礼貌,不要顽强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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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跟巴尔德回来了?”杨衍惊喜地从床上跳起,“三个月前我就派人叫他回来,怎么现在才到?”
娜蒂亚道:“你不要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杨衍不解,“这是好事,快叫他们进来,我很想念他们,不要跟我说我现在不宜见客。”
巴尔德脸上有大片的淤血,哈克甚至受伤了,草原上的暴风为了保护神子的兵器,竟然没有用他擅长的逃跑技能。
“怎么回事?”杨衍从床上爬起,一扫原本的虚弱,沉声问。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神子的兵器流落到阿突列巴都附近。”哈克解释,“所以收到回来的命令,我们没有回来,反而继续前进。好不容易才找着神刀。”
“然后?”
“汪其乐劫掠了我们。”巴尔德怒气冲冲,“但是我们打不过他,连来保护我们的圣山卫队都被他打倒。”
“狗娘养的!”杨衍破口大骂,“他到底想怎样,他看不出来我是为了保护他吗?我已经给他很多礼遇了。他这两个月一直袭击圣山卫队,真打起来了,又缩回石林山上,仗着我给他的庇荫躲避,然后他现在竟然还敢抢我的刀。”
“我向他说这是神子的刀。”哈克继续说道,“他说他知道,这把刀在流民间引起很多争夺,还死了不少人。他说这刀上沾着流民的血。”
“他说您要刀,就亲自去跟他拿。”
“混账!”杨衍一脚踢翻脚边的水桶,砰的一声,撞上他沐浴用的大桶,一旁的娜蒂亚闪避不及,被水泼的半身湿透,娜蒂亚骂道,“发脾气也长个眼。”
杨衍猛然起身,“把狄昂叫来,我要去石林山。”
娜蒂亚连忙拦住:“你不能出门。”
杨衍怒道:“我要去哪就去哪。”
“你现在这样子,百姓看到会起疑心。”
经过这两个月折磨,杨衍双目凹陷,瘦了整整一圈,苍白的脸庞像是干旱后的土地布满龟裂,如果不是那件神子袍,哈克跟巴尔德一开始还认不出他来。
他在等待,古尔萨司对他说,他誓火神卷已经接近功成,现在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功成那天,但根本无法确定要如何才能功成,杨衍只能拼命把誓火神卷反复修练。
然而等待不是这么容易,一天至少两次的火毒发作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杨衍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在群众面前现身,奈布巴都流传出神子身染重病的流言,他现在走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快死了,一个刚降临的神子不到一年就病死,那还算神子吗?不止民心浮动,连瓦尔特巴都也会因此采取观望,等待神子自已身亡那天。
更遑论在大庭广众之下火毒发作的丑态会多难看。
杨衍不想管那么多,他两个多月没有踏出圣司殿,也不许任何人亲近他,而且已经三个月没见到明兄弟,他担心明不详出意外,要是能出门一趟,至少明兄弟会在出现在显眼处让自已安心。
“我现在就要离开祭司院。”杨衍踏步走出,刚开门,便见到狄昂雄伟的身影挡在门口。
“让开。”杨衍怒喝。
“我要保护神子。”狄昂回答。
“那就保护我去石林山。”
“神子现在的状况,哪儿也不该去。”狄昂恭敬回答,但身躯占据着整个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样子,杨衍伸手去推,像是推上一堵墙似的,晃也不晃。
杨衍火毒复发,饱受折磨,脾气更是暴躁,高声怒喝道:“我说让开。”
狄昂仍是不动。杨衍怒道:“我要去见古尔萨司。”
“可以让人请萨司前来见神子。”狄昂恭敬道,“圣司殿就在楼下。”
娜蒂亚拉住杨衍,骂道:“你使什么性子,不过就是想拿回你的刀,你什么身份,汪其乐说见你就见你?只要把刀拿回来不就得了,用得着你去石林山?”
哈克也道:“神子,你用不着冒险,让圣山卫队攻打石林山就好。”
他与巴尔德在饥荒发生前就出外找寻野火,对奈布巴都的事只有耳闻,对汪其乐与杨衍之间的恩怨并不清楚,娜蒂亚道:“这不妥,才刚下令石林山给流民安身,才半年而已,又派人攻打,这不是说神子出尔反尔?”
“是他先惹我。”杨衍更怒,“我说了不想与他为敌,他为什么就要跟我作对!”杨衍发了一阵脾气,气血攻心,头昏眼花,几乎就要摔倒,扶着桌子回到床边坐下,过了会,好不容易平顺脾气,道:“把孟德主祭跟波图大祭叫来。”
“我听娜蒂亚报告虫声,说圣山卫队很不满,他们认为我给汪其乐太大的特权,石林山成为禁地后,他们时常受到来自山上流民的攻击。”
“圣山卫队觉得汪其乐太狡猾,倚仗神子的恩赐。”孟德回答,“但卫祭军对神子绝对忠心,并无不满。”
“别跟我打哈哈。”杨衍愠道,“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圣山卫队不断攻击意图上山的流民,今天我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神子想下令不许攻击流民吗?”
“父神的光慈祥且善良,流民为自已的罪孽付出许多,我愿意为父神宽恕他们。”杨衍说道,“我要开一条圣路。在奈布巴都境内,所有行经这条道路的流民,都受到我的保护,允许他们上石林山。”
“啊?”孟德愕然。
“这条路该怎么规划,就交给波图小祭处理,希望你尽量以对流民有利的方式进行。”
“当然。”波图恭敬回答。
“神子,这会让圣山卫队不满……”孟德忙着制止。
“你不是说圣山卫队对我绝对忠心。”
孟德咽下他接着要说的话,恭敬低头。
“另外,我还在考虑开一扇圣门,只要通过圣门的流民,都能得到赦免,就在奈布巴都内。”
孟德大惊,忙道:“这不可以,神子。”
“为什么?”
“整个草原上有数万,甚至可能有十数万的流民。”孟德说道,“这会引来他们聚集奈布巴都,十万的难民,就算住在羊粪堆,都会用帐篷把巴都围得水泄不通,还有粮食跟犯罪,流民的生活习惯也与普通人不同,奈布巴都会陷入混乱。”
“让他们屯垦,畜牧。”
“有这么容易的话,羊粪堆的人早就搬走了。每一块土地都有主人,没有主人的土地都归属亚里恩,而且垦荒不容易,还有居住,商集,只有土地不足以支撑起一个村落,还有饮水,日常用度……”
“够了!我知道了。”杨衍挥手阻止他说下去,“你能给我一个规划吗?”
“神子如果不想再看见流民,剿灭他们会是更好的办法,而且省钱,以前巴都闹过鼠疫,没人想过用收养老鼠代替养猫。”
“他们都是活人,不是老鼠。”杨衍大怒。
“他们不受教义照顾。”孟德回答,“仁慈是照顾最多的人,而不是顾忌少数人。这世上不缺可怜人。”
“教义说,即便在最高的山上,以及最遥远的海外,父神都是一视同仁的照看。”杨衍拿出教义,看看这个务实的孟德主祭打算怎么回答。
“如果我们有萨神无漏无遗,无所不能的神通就能办到,但我们只能照看眼中所见与能力所及的人。”
杨衍想起之前明不详提起圣门时,特意提到放在石林山下,原来也考虑到这件事,让圣门只对石林山上的流民起作用。
但在石林山开圣门,只招安石林山的流民,那他跟汪其乐之间就成死结,汪其乐一定会大怒而起,石林山上会死很多人。
杨衍想借流民养一群自已的私兵,比起杀光流民,让流民成为自已的麾下更有价值。他相信自已练成誓火神卷后,一统五大巴都后,汪其乐也非得臣服于自已不可,娜蒂亚说的话在耳边回响,就是要拿回一把刀,用不着逼到这地步。
“汪其乐偷走我的兵器,我打算取回。”杨衍说道,“我要派人去夺回我的物品。”
或许这也是一个考验那些亲卫队忠心的机会。杨衍想着:“让他们带人潜入石林山夺回刀。”
孟德又是一盆冷水浇来:“潜入石林山夺刀?神子,您不是亲口说过绝不会侵犯石林山?再说,从石林山几千顶帐篷中偷回宝物,这得需要怪盗恪尔的本事。”
“怪盗恪尔?那就把他找来啊。”
“神子……”波图尴尬道,“这是书本上虚构的人物。”
杨衍说得无趣,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两人离开不久,有人敲门,却是波图去而复返,杨衍知道他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波图恭敬道:“关于圣门的事,我有一些想法。”
杨衍知道这话定是波图不愿意在孟德面前说的。
“神子若想拯救流民,并不需要圣门。”波图说道,“奈布巴都无法拯救所有流民,但如果是五大巴都呢?”
“只要神子一统五大巴都,一纸赦令就能拯救流民。”波图说道,“圣门的作用,只是为了方便神子招募这些流民成为战士。即便如此,有五大巴都,神子就能照看所有流民。”
波图大祭看穿自已要用圣门招募自已战士的想法?那么,孟德看不出来吗?他不断强调无法帮助流民又是为什么?
而这位仁慈的祭司正在用他的方法帮助流民,也在提醒自已尽快一统五大巴都。
只靠仁慈,就算能当上大祭,也无法成为古尔萨司的心腹,他还得足够聪明。杨衍心想。
这些烦心事,如果能让明兄弟帮自已操劳该多好。
“你不要再想那把刀的事,把事情告诉古尔萨司,让他替你解决。”中午时,娜蒂亚端来午饭,嘴里不住嘀咕。见到巴尔德弟弟应该让她很开心,这娘们难得满脸堆笑。
如果什么事都交给古尔萨司,那自已只会被他看不起,杨衍不想碰这个钉子,正寻思间,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杨衍先是一愣,低头看向桌上,那是一碗面,但气味与往常截然不同。
“有汉菜?”
“不知道。”娜蒂亚随口回应,“厨房不归虫声管。”
杨衍望向桌面上那碗汤面,那香味太熟悉,他用双手将汤面捧在身前,轻轻啜了口汤。
是抚州的麻鸡面,杨衍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调料与面条并不相同,但烹制的方式就是抚州麻鸡面。奈布巴都的汉菜馆他去过,完全就不是这个口味。
他想起死在抚州的殷宏也曾请了他一碗麻鸡面。
桌上还有一只烤鸟,只用盐作简单的调味,被不规则撕成两半,像是徒手撕开,他拿起一块咬了口,脸色一变:“把做这碗面跟烤鸟的厨子叫来。”杨衍大声道:“我马上就要见到他。”
“古尔萨司说你不能见外人。”
“你再不把人叫来,我现在就掐死你!”杨衍跳了起来,“我现在就要见到他。古尔萨司如果要拦,叫他来见我!”
娜蒂亚无奈答应。杨衍兴奋地蹲在椅子上,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只怕是误会一场,但麻鸡面,知道他是在临川长大,会提起抚州特产,还有能烤出那只鸟的人,再来碗野菜汤,他就几乎能确定这人身份。
不一会,娜蒂亚带来一名中年厨子,杨衍抬头看那人,甚是失望。
娜蒂亚道:“这是今天的厨子。”
杨衍问道:“这碗面是你煮的?”
那厨子颇为不安,低声道:“是”
杨衍见他神色古怪,问道:“你会做汉菜?”
那人正犹豫间,杨衍喝道:“说实话!”
那中年厨子吃了一惊,忙道:“这汤面跟烤鸟都不是我做的,膳房有人生病,是个卫祭军来帮忙打下手。他说他会做汉菜,又说,说神子会喜欢吃汉菜,我本不敢让他莽撞,不过,他是卫祭军,我只是个厨师……我看他人挺好的,就让他试试……”
娜蒂亚怒瞪着厨子骂:“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
那厨子支支吾吾,显然害怕。杨衍不理会这小事,忙问:“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厨子忙道。
“去把他找出来。”杨衍大喊,“把祭司院所又卫祭军通通叫到校场集合。我要点阅。”
“你他娘发什么疯!”娜蒂亚只觉得这神子越来越古怪,每几个月都得变个人似的,怒道,“你想找谁?”
“做这碗面的人。”杨衍喊道,“娜蒂亚,你带着他一个一个去问,给我找出来。”
“有这么急?”
“快!”杨衍喊着。
娜蒂亚只得带着那厨子去找人,杨衍越发相信这是自已要等的人,许久后,娜蒂亚又回来,却只有她一个。
“怎么只有你?人呢?”
“那个人被带走了。”娜蒂亚犹豫片刻,道,“他叫李景风,带走他的人什么都没说,好像……”
“好像什么?”
“可能是古尔萨司要见他。”
“啊?”杨衍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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