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遇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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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允生活在一个兄友弟恭,姊妹和谐的家庭。

    所以以为亲情是天底下最难能可贵的情谊。

    可她如今明白亲人无耻起来最伤人心也最懂得伤人。

    鱼儿传完话后便皱起眉头双手一直揉搓着。

    一副犹犹豫豫欲说还休的模样。

    “八娘子,府中兰草还有剩,我还特地给你留了一小撮呢,晚些给你送来。”

说完鱼儿又低下头手指不停揉搓着。

    蔺允叠看她这幅样子就明白了。

    “可是你阿兄又来缠你了?”

    鱼儿惊讶着抬头,随即无助又愧疚地朝她投去目光。

    “八娘子,阿兄说赌坊的人又来找他了,这次很严重,如果十天后还不还钱,就要砍他一只手。”

    蔺允叠直直地看着她道:“你想救他吗?”

    “我……,我……”鱼儿双眼逐渐猩红。

    蔺允叠内心暗叹一声,扬起一抹笑。

    “我知道了。”

    “我不想!”

    鱼儿果断地回复。

    她知道自己优柔寡断,但八娘子帮了她很多,她不能一直懦弱下去。

    也不想让八娘子失望。

    “我不想救他!奴籍出身的人本就不容易,何况还是在裴府做事,虽月银高,可都是提着脑袋换来的,凭什么我辛苦挣的钱要去养他那个烂心烂肝!”

    蔺允叠微微怔了下,她知道这世道给人的枷锁。

    兄弟姊妹之间不是说断就能断。

    更何况鱼儿的性子又怯懦。

她冲她柔柔一笑,给予无声的鼓励。

    企图把他人拖入地狱为自己行为买账的人活该自食恶果。

    府中的事务自裴翙入府后便一直没停下来过。

    每个人都兢兢业业地各司其职,大家生怕触了他的怒火。

    蔺允叠也提着心回了房。

    走过小穿堂,绿柳依依,假山耸立。

    没几步便到了她现在居住的枝园。

    一开始任账房先生时蔺允叠还是跟楼娘子手下的大婢子住在一间屋子。

    但自从被楼娘子提拔为管事后就她就单独拥有了一个院子。

    裴府的绿植很多,小径边池塘旁,各个院子自然也有。

    说来也巧,她这院子种的竟是她喜爱的栾树。

    记得从前幼时,有一棵刚高于府墙的树从府外支出了树枝越进了藺允叠的闺院中。

    这棵树的树叶跟府中任何一棵都不同。

    她很好奇,常常都会抬头观察一会儿,想知道它开的花是什么样的。

    但时间一久她也就忘了。

    可突然某天,她早晨起来打开房门。

    一阵玫粉灯笼状的花卉向她迎面飘来,打在她惺忪的眼皮上,抚过她鸡蛋壳般光滑的面上。

    最后落在她双肩。

她高兴极了,喊着阿娘阿姐们来欣赏。

    自此后,藺允叠每天都会捡些落下的花卉放在葫芦瓶里。

    但这些花卉总是焉儿得特别快。

    她夜间躺在床上嘟起嘴巴喃喃道要去摘些新鲜的养着。

    第二天,蔺允叠特意起得比平时早,也没叫婢子来服侍。

    自个儿去柴房支了梯子悄悄摸摸地将其倚在墙头。

    她襦裙一掀,两只短腿呼哧呼哧爬着。

    终于抵达在墙头,抱着那枝干亮晶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花卉。

    震撼极了!

    她选了一支花卉最多的枝条,伸出肉感十足的小胖手去摘。

    可她力气实在是小,费了好大力气才拧断。

    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呵呵笑了起来。

    但还没高兴几下,猛得看到树下立着一个绿色的身影。

    彼时天色未大亮,明暗交杂之中竟出现了一抹鲜艳的绿色。

    她想起阿娘给她讲的绿毛怪。

    她被吓得不受控地叫喊着,脚也配合地跟着一滑。

    蔺允叠在空中的那几秒已经想象到开了花的屁股是什么样的了。

她害怕得双眼紧闭。

    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她感觉她的背部还有膝弯处多了一双有力的臂膀。

    她睁眼一看,将她抱住的是一个小郎君!

    绿袍小郎君!

    她湿润的眼角瞬间挤出了几行泪,哇哇大哭。

    边哭边捶打着小郎君的胸膛。

    都怪他,要不是他,她会从那么高摔下来吗?

    而且,他长得还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墨眸幽深,眉毛斜竖。

    仔细看他一边眉毛竟还是中断的!

    眉头与后大半截中有半指宽的距离,看上去好凶。

    她看着看着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害怕起来。

    双腿蹬来蹬去,想离开他的怀抱。

    小郎君也遂了她的意突然松了手,蔺允叠便哐的一声屁股正中地面。

    被婢子们抬回去的蔺允叠在床上足足躺了七天,她也默默地骂了小郎君七天。

    她讨厌他,他害她掉下来后又摔了她,还告诉她她手里拿的不是花卉而是果实。

    当时她的人都在,藺允叠不怕,捂着屁股跟他对峙。

    叫他吃,吃了她就信。

    他对她轻嗤了一句无知小儿便走了。

他是幼年蔺允叠第一个见到的府外人,也是及笄前漫长岁月中唯一与她作对的人。

    她那时厌恶极了他。

    蔺允叠立在树下望了望。

    又是一年开花季,树顶的花序渐渐长了出来。

    她现在知道了栾树的花是暖黄色的柔毛状,可她却再无从前赏花赏果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