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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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见天色已暗,谢瑾收了琴,正要归还琴谱到弄月阁书室中。

    他推门而入,脚还没踏进去半步,就有一男子从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用掌心轻轻挡住了他的眼睛。

    “里头脏,莫要污了大殿下的眼。”

    谢瑾怔了下,便听见从这间书室里面传来两个男子的交缠喘|息声,好不暧昧。

    谢瑾未经情事,但也反应过来这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耳根霎时红了。

    宫中一直有传闻,这帮弄臣间有不少风月之事。

    这也不费解。

    先帝不好男色,裴珩又有隐疾,都无法宠信弄月阁这帮男子。宫中对食的太监宫女尚且如此之多,而弄臣多数正值青春年少,长夜寂寂,难免有人冒着违背宫规的风险,要互相取暖,以宽解寂寞。

谢瑾握着琴谱,深吸了一口气,将门轻轻关了回去。

    他转身看向那人,戴着鹂鸟钉,也是个模样俊秀的弄臣。

    “多谢你了。”

    那弄臣忙后退一步,毕恭毕敬地朝他行了个大礼。

    他不敢直视谢瑾,显得异常拘谨,直到他见谢瑾要走,才上前追了两步,鼓足勇气问:“不知大殿下可还记得在下?……陈知岩……”

    “陈知岩?”

    谢瑾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也仅限于那本送给裴珩的弄臣册子上。

    陈知岩曾是礼部侍郎乔鹏的门客,他一直科考不中,而后凭着有副好皮囊,又做得一手好画,一年前便被引荐到了弄月阁当弄臣。

    陈知岩言辞激动,跪了下来:“三年前的科考舞弊案,我的文章被人冒名顶替,是您坚持查明真相,惩治恶人,还了我和天下寒门学子一个公道!”

    “原来你是科考舞弊案的受害者,”谢瑾抱歉笑了笑:“当年这案子牵连甚广,具体人名……我的确是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我以后记住了,陈知岩,陈兄。”

    他诚惶诚恐:“知岩乃无名之辈,大殿下记不得也无妨。可殿下的大恩大德,知岩没齿难忘,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答!”

    谢瑾温和笑道:“你方才,不就已经向我报答了吗?”

    陈知岩一愣。

    谢瑾微叹:“不过,你的文章当初既能被那帮人看上做手脚,可见是有文采有见地的佳作,既如此,你为何不再坚持科考,却入宫当了弄臣?”

    “朝中大臣都要扶持自己人,武将报国无门,寒门科考也无路,各衙门机构尾大不掉,这世道做官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家中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打点关系,已变卖了所有家产,连给母亲下葬的钱都掏不出,实在是撑不住了……”

    “后来幸得乔侍郎赏识,给了我这个机会入宫,至少能让家中小妹饱餐无忧。”

    他抬头望着谢瑾,眼眶湿润:“知岩虽只是一介弄臣,可若能在这方寸之地为大殿下效犬马之劳,也不算辜负寒窗苦读十八载!”

    谢瑾听之动容,惋惜道:“好了,你先起来吧,你我如今也算是同僚了,不宜再行这样的礼。”

他俯身弯腰,要去拉陈知岩。

    “多、多谢殿下……”

    陈知岩微微出神,将自己的五根手指悄悄在衣服上擦干净了,才敢去搭谢瑾的手腕。

    哪知道陈知岩还没站稳,裴珩就出现在了这狭小幽暗的通廊中,从背后恶毒一脚,又将人给踹了下去。

    “朕不过几日没来,弄月阁怎么就到处出双入对了?”

    他这一脚实在太狠,陈知岩的脑袋磕到了地上,当场就破了个洞,见了血。

    见到那双金靴出现在眼前,陈知岩还得下跪行礼:“见过皇上……”

    谢瑾蹙眉看向裴珩:“你这是做什么?”

    裴珩不理,往那书室的方向斜了一眼。

    殿前司护卫会意领命,很快就将躲在书室偷欢的两名弄臣横拉拖拽了出来。

    他们出来时身上不挂一丝,见是裴珩亲自来捉奸,吓得失魂落魄:“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我们只是一时糊涂才……对皇上绝无二心!”

    护卫问:“皇上,这二人要如何处置?”

    裴珩嫌恶心,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钻穴逾墙、秽乱宫闱,你说按宫规,该如何处置?”

    “回皇上,按照宫规,应即刻将这两人凌迟处死。”

    “那不就得了——”

    裴珩面无表情地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办。

    见那两人被硬生生拖了下去,谢瑾隐隐不安。

很难说,这招没有杀鸡儆猴之嫌。

    弄月阁的偷欢污秽之事又岂止今夜,主事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不其然,裴珩冷戾的视线又落回到了陈知岩的身上。

    又是一脚,他有意无意地将靴子踩到他碰过谢瑾的那只手上,缓缓转动脚尖:“敢问皇兄与这位又是?”

    谢瑾正色肃声:“不过同僚而已。”

    裴珩“啧啧”道:“这弄月阁脏啊,朕看他手上不干净,怕也是什么心思歪邪之辈。”

    不知裴珩犯的又是什么疑心疯。

    这人性情不定,稍有不快就到处寻麻烦,若是碰到与谢瑾沾上边的,更是变本加厉。

    谢瑾面沉如水,道:“都是男人,我不过是扶了他一把,没什么可忌讳的。要是真这么追究起来,皇上与我才不干净。”

    他们好歹一同贴身躲过箭,还抱在一起跳过池。

    裴珩一愣,看了谢瑾一眼,脚下松了力,就从陈知岩的手上拿开了:“罢了,想起来朕身上还伤着呢,也使不上劲。”

    陈知岩这才得以喘息,他哑声忍着痛,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

    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于此,他仓皇道:“臣、臣先行告退了……”

    谢瑾也要走。

    “皇兄。”裴珩喊住了他。

    谢瑾垂着眼皮,有几丝恼意。

    因他生来面若观音,怒意和不悦之色在他这张脸上向来不占优势,月色之下,反而令他平添了几分动人之姿:“人也杀了,愤也泄了,请问皇上还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