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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老小区没有电梯，幸在沈笺景家住二楼，这些年也没怎么爬过楼。
走到一楼楼梯口时，沈笺景往再下一层的地下室扫去。
地下室很黑，阳光终年照不进去。
确实褚时雨曾经的家。
沈笺景和褚时雨是邻居，准确来说以前是邻居。
“你爸还在吗？”沈笺景随口一问。
“三年前喝酒喝死了。”褚时雨脸上不见悲伤，甚至说完全就是没有表情。
“那是他该得的。”“那你还回去看看吗？”
“不了。”
也对，这种地方，要是沈笺景也不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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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笺景出家门后脸色一直很沉重，到车上后也是一言不发。他庆幸自己是在陈轸创造的梦境里面哭的，现实脸上未见泪痕。
不然在褚时雨这个小孩面前哭，也太丢脸了。
褚时雨见到了他神色低迷，很想问怎么了，但最终也忍住了。
汽车驶入市区，驶进商业区，停在万达广场周围的露天停车场上。
褚时雨先下车给副驾上的沈笺景把门拉开，沈笺景这时才注意到要下车了。
褚时雨带沈笺景去吃了个饭，沈笺景没什么心情，菜端上来都没动两口。
“沈哥，你还记得这家店吗？”
“这家?”沈笺景被问得有点懵，环视四周，看着那门口一把大扇子的装饰才记起来。
这是他以前和褚时雨打工的地方。
那年沈笺景高中毕业，虽然没考上心仪的大学，但专业却保住了。
他想趁着暑假挣点开学的生活费。
当时他还带着未成年的褚时雨一起来，当时褚时雨还没被他妈妈要回去，还是个和他那个文艺老青年父亲住地下室的可怜娃。
不然就沈笺景这种普通人怎么能和褚时雨这种少爷做成邻居呢。
褚时雨的爹一大把年纪还当自己是当年的文艺青年，不出去工作，只在屋里写诗。写一些要死要活的诗，今天的开头是我活着，明天的开头就是如果我死了，诸如之类的，反正沈笺景是看不懂。
沈笺景也没觉得有谁能看懂。
可怜当时褚时雨才十五岁，就要为自己的生活费奔波。
沈笺景靠爷爷养老金活着生活也拮据，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找到打暑假工的地方捎带一下褚时雨。
最开始老板还是很和蔼，知晓褚时雨的情况也很乐意收褚时雨这个未成年。
可到三个月后结账的时候，老板却以褚时雨是未成年的事开刀，克扣工资，还说褚时雨未成年本来就干得少，能收他已经是很给他情面了。
沈笺景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也不敢报警，报警的话就真的一分钱也拿不到了。那他和褚时雨这三个月就真的白干了。
沈笺景还记得那天褚时雨在餐桌边的脸有多黑。他都能想想下一秒褚时雨要做什么动作。
还是沈笺景在旁边打圆场，让褚时雨回家，他来和老板商量。
最后的商量下老板还是决定多给褚时雨一点，但连正常的工资一半都没，沈笺景不想让褚时雨伤心，自己补上了。
他还想大学前给自己买个新手机，旧手机用了几年了挺卡的。但既然都这样了，手机的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这个暑假后不久，褚时雨就被他妈妈接回褚家。褚家虽不是那种资产过亿的富豪，但褚时雨外公的工厂每年资产收益也还算不错。
够让褚时雨成为衣食无忧的褚家人少爷。
沈笺景当时就很后悔，早知道不把那钱给他补上了，褚家少爷缺什么钱?他是真的缺一个不卡的手机。
“记起来了，我们一起打工的地方。”
“那老板也是，就跟我当年说的一样吧褚，奸商活不长久。”说这句的时候沈笺景有点小得意，但表现得并不明显。
褚时雨还是捕捉到了，立马表现出一副崇拜的样子。只是这崇拜没有什么可信度，
原因无他，要是褚时雨还是小时候没长高的小屁孩，倒也可信，只是现在褚时雨都和他差不多高了，贴身西装更显得全身肌肉线条匀称，眉眼更多的时候冷冽，眼神也是看人也是一种看狗的感觉。
只有看沈笺景的时候感觉像是在看人。沈笺景也在感谢脚上的红绳，让他这些日子不用体会做够的待遇。
其实小时候褚时雨都很乖，很小一只，喜欢哭。哭起来就像那种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惹人怜爱。
只是世事难料，无论在仙界还是人界，褚时雨最终都变成了这种看狗的样子。
沈笺景其实不甚喜欢，但也无法开口让他去改。他没有能开口的身份。
他其实挺喜欢这人世间的，等完事了，他想就在这人间安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