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坟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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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与夜昙两个人来不及逃走,只觉脚下的雪地突然裂了个口子,便将人一下吞噬了进去。

    夜昙之前乘坐的那辆马车,因为离他二人近,也和他们俩一同掉在雪堆里。

    嘲风率领其手下早已走出一段距离。留在原地的青葵和其他几个士兵因为距离那个地洞较远,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昙儿……”青葵的喊声被大雪并着山石压下的轰鸣之声盖住了。

    回答她的唯余烈烈风声。

    因为大雪已然掩埋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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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昙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举目一片漆黑,身上倒并没有特别的疼痛。

    过了片刻,她也依然什么都看不清。这个地方天光不透。

    夜昙只好伸出手摸索了一番,摸到地面,感觉触手冰凉,是雪。

    还好,雪比较松软,他们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摔落在雪上,应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于是,她尝试用手撑着雪地坐起身来,发现身上并没有哪里痛,便又探出手在自己周围左摸摸右摸摸。

    夜昙很快就在自己身侧摸到个软乎乎的东西。

    “没有情!”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她现在只能记得,掉下来的时候,是没有情抱着她。那时候她还挣了几下。

    他是心甘情愿当人肉沙包的。

夜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伸手摸了摸少典有琴的脖子。

    还好,还有脉搏,身体也是暖的。

    夜昙刚刚想松一口气,却又摸到一手的湿滑黏稠。

    “嘶……”被夜昙大手大脚地按到了伤口,少典有琴跟着发出一阵低吟。虽然暂时动不了,但他的意识算清醒,故而还能克制。

    现在情况不明,神君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你怎么样了?!”夜昙边问边继续一通摸,当然力气收着点了。最后,终于给她摸出了少典有琴身上的火折子。

    打亮之后,世界终于亮堂了。但夜昙的心却沉了下去。

    夜昙借着手上的一点火光查看少典有琴的伤势。

    他受伤了,而且还挺严重的,一根木刺刺穿了腹部。这木头虽然并不规整,但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来,是连接马车车轮上的车轴。

    这下难办了……

    夜昙观察了一阵。

    总之……得先把异物拔出来。还好,木刺露出身体的部位有一大截,她不用担心没有地方当抓手。可一旦拔出来,出血量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了。到时候止血又是一个大问题。一个不慎,就会丢掉小命。

    意识到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夜昙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火折子直接插到一旁的雪地中,还好这积雪挺厚实的,火折子挺稳当。她又顺势抓住伤口两侧的衣服,也没跟伤患打什么招呼,直接就将衣服刺啦一声给撕了。

    神君只能任她“胡作非为”了,反正他现在就算要阻止,那也纯纯是有心无力。

    夜昙将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得稀里哗啦的,然后低头开始安慰看起来随时都会嗝屁的自家师父,“师父啊,我现在呢得把你身上这截木头拔出来,不然你就算真的没事,等得救的时候,估计也要和它长在一起,变个木头人了……”夜昙尝试开玩笑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我现在要帮你把它拔出来,可能会有点痛……”其实是很痛,“但你尽量别动好吗?”要是他乱动,万一又造成二次伤害了,那可是不得了。

    “好”,神君继续安慰夜昙,“没事,我不怕痛……”

“……”都是一派胡言!哪里有人被戳个对穿还不痛的。而且,人在剧痛的时候都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换作是她一定是要号上半宿的。

    “你忍着点啊”,要是自己手边有曼陀罗花就好了。虽说这花可能会致幻,但用作麻药却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冰天雪地的,还是莫名其妙的一个地方,不可能刚好有这种草的。那就只能委屈他疼着了,好歹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那我数到三就拔了啊……”

    为了防止少典有琴乱动,夜昙还是尽力低下身子,将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身上,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将两手伸到那露出半截的木头渣子上

    “一……二……”夜昙嘴上是这么说,但数到二时,手下便猛地一抽。

    她怕一下拔不出来,这一下几乎就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少典有琴的身体也随着她这下动作猛得震动了一下。

    但他倒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又紧了紧扣着雪地的五指,并没有移动几分。

    神君现在连苦笑的力气都不太有,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

    她还是一样,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

    还好,一下就拔出来了。

    大冷的天,夜昙却莫名其妙地热出了一脑门子的薄汗。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师父就是师父,功力深厚,忍耐力是真的好。

    但她并没有功夫松一口气。

    夜昙随意将木刺往旁边一丢,赶紧低下头查看,发现鲜血正自他伤口处跟不要钱一样汩汩往外冒,若涌泉一般。

    她连忙照着预想的那样,拿出帕子,按压住少典有琴的伤口。但事实也就跟她想的那样,没卵用。

    而且都刺穿了,自然是前后都得止血。她一双手根本都不够用的。

    被人翻面的时候,神君到底忍不住,低低地哼一声。

    “很疼吗?”夜昙也知道自己是说了句废话。

这贯穿伤,这出血量……不疼的话可能更接近完蛋。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没有情要变没有血,没有命了!!!

    夜昙心里大喊不妙,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嘴上也还在安慰人,“放心啊,不严重的,差不多止住了,没事的啊……”她边说,边开始将一捧一捧的雪往少典有琴伤口上堆。

    但,怎么可能没事呢?神仙也不可能一直流血还不死的。

    鲜血混着融化的雪水淌下来,染红了她的双手。

    夜昙的脸色更难看了。

    “昙儿……”此时,少典有琴脸色煞白如纸,却也还是不忘出言安慰夜昙,“你别怕。”

    他自己的伤势自己知道,的确很严重。但是他们两个现在一同被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外面又发生了雪崩,青葵公主他们也不知道好不好。

    若是他们都被雪活埋了,那他们得救的可能性……其实很小。

    他现在不能让昙儿过分忧心。

    “我……没事。”

    他要是在这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定是会害怕的。

    由于失血过多,少典有琴的思维多少有些迟钝。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持续说着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话,“没事的……”

    “对啊,我是神医,你不会有事的……”此时,夜昙也顺着少典有琴的话头说道。

    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必须马上止血。

    夜昙看了看插在雪地里的火折子,下定了决心。

    她拿起火折子,直接用火苗怼上那伤口。

“啊……”伤口被火灼烧,少典有琴终究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我知道很疼,你忍忍啊……”青葵一早就教过她的,用火可以止血。她听的时候就是觉得很是恐怖了。

    但现在她也不敢闭上眼睛,还得死盯着伤口看。

    随着“噼啪”几声的火焰灼响声,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

    “差不多了,我给你包扎啊!”帕子已经用不了了,夜昙开始撕自己衣袖。

    “嗯……”

    疼,的确很疼。

    可能普通人族的体质,本就与神族不一样,也可能是因为他那些欲念都回来了,对疼痛的忍耐度不如从前。但,现在全然不是抱怨疼痛的时候,喊疼也没有用,反而会让她平白无故地担心。

    少典有琴咬着牙关,漏出一句谎话,“没事……真的……不疼……”

    反正小没也经常性撒谎的。

    他看向夜昙,她的神色他分外熟悉,像极了他们逃离天界那日……

    她没有哭,眉宇之间却有浓浓的担忧。他又让她担心了……

    但自责之中,神君多少有一丝庆幸。

    既然这么疼,他大约是死不了了吧?也就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

    “要是觉得疼……你就抓着我吧”,看在他方才保护自己的份上,她就免费一次。

    “不用了……”他抓着雪便好。

    只要有她在,这些痛苦委屈都不算什么。

    恐惧能给人力量,而爱也一样能给人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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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冷……见少典有琴基本脱离了危险,夜昙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还真是衣到用时方恨少啊!

    为师父处理完伤口,她的外衣衣料也用掉不少。

    要是仓皇出逃那会多穿一点就好了!这真是今年她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了!

    夜昙用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搓了搓,又将自己向火折子的方向移动了一些。

    奈何这点火,根本不够她烤的。

    现在,被雪填埋的山洞中,仅仅只有她和没有情两个活人。

    没有木柴堆,也就没办法生火。

    不过……她还能用那辆车子上的木头!

    夜昙收集完废弃的木头,点起了火,随后又转头看向躺在木板上的人。

    这木板还是她方才从摔在一边的残破马车上拆解下来的。总不能让个病人一直躺在雪地里挨冻吧,不然他大概率还是得去见阎王。

    这个世界里真的是什么法术也用不了,夜昙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少典有琴给搬运上去的。

    当然神君也没完全昏过去,好歹也知道配合一下。

    哎,之前她是说过要投桃报李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不过……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救她才会跟着一起掉下来的。

    若不保护她,他也不至于这样。这么算起来,谁投桃,谁报李,一时间也算不清楚了。

“哎呀,你别睡啊!”想来在极致的疼痛下,身体也是会有保护机制的,但现在睡着很危险的,因为洞里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点。睡过去容易,醒过来就难了。

    “你和我说说话!”夜昙不敢像平日里那样摇他肩膀了,只好用手拍着自家师父的侧脸,“说说话!”

    没人回应,夜昙多少有点害怕。好像死神就在一旁窥伺似的。

    若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感觉更逃不出去这破地方了!

    “哎呀,你这懒鬼,别睡呀!”夜昙将手贴上少典有琴额头的那瞬间,便能够感觉到异于常人的热度。

    “真没睡……”神君努力睁开眼。

    说实在的,这对话对他而言真的是莫名熟悉。

    困是真的困,但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情况好转了不少。

    “嗯,千万别睡啊”,闻言,夜昙很是欣慰,“要不……抱抱?”还没等对方同意,她二话不说就抱了上去,但好歹是贴心地避开了伤口。

    他在发烧,还别说,抱起来还真暖和,夜昙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暖和多了。

    她方才怎么没有想到这好主意啊!

    剩下的那些木头什么的,也得省着点用。

    神君自然能感受到夜昙身上很冷,在她贴上来的时候,便用手环上了她的背。

    从以前开始,他就很眷恋这种依偎在一起的感觉。

    身上的盔甲早在刚才止血的时候就已经被脱在一边,现在他们二人贴身抱在一起的确能够暖和不少。

    “要不聊聊天呗?”夜昙伸手轻轻戳了戳自家师父的胸。

    她对这个新发现的暖炉很是满意。

    “聊……什么?”神君的脑袋还是半空白状态。

“……不如你就给我讲讲过去的经历呗?”反正没有情贯会说书的。

    “好……那我继续讲《封神演义》?”进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法阵之前,他的确是只讲到一半。

    “行吧~”其实讲什么都没差啦。不过,封神的故事的确最应景倒是真的。小时候她就幻想能够以一人之力呼风唤雨,好巧不巧这鬼地方竟然真的给她一个祸国妖姬的身份。

    想想还真是有点过瘾呐~

    “那就……书接上回……”神君开始回忆自己在缤纷馆的时候究竟讲到哪里了。间隔太久他都快忘记了。

    听着故事,夜昙倒是有些兴奋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纣王到底是谁啊?如果真的按照话本子里讲的那样发展的话,那她岂不是就要入宫当娘娘了?

    那她可不可以直接干掉纣王,然后当女帝啊?

    就这样,离光夜昙带着自己的白日梦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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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昙猛地惊醒。

    什么时辰了?

    她从少典有琴怀中抬头,望了望四周。

    依旧是那个山洞没错。而洞中的火堆,还有之前她顺手插在雪里的火折子仍然旺着。

    由此可见,她定然是没睡多久的。

    “……”本来是想着让他多说点话,不至于睡过去,结果是她先睡着了。

    对了,没有情他怎么样了!?

洞中一片寂静,夜昙的心脏噗噗狂跳了几下。

    不会是死了吧?不会吧不会吧?她还指望着要他带自己出去呢!

    夜昙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用手去摸身旁之人的颈。

    还好还好,还有脉搏。

    夜昙又替自家师父上下检查了一番,意识到他没什么大碍,情况有所好转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应该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睡着了。

    放下心了以后,夜昙又默默注视了会还在熟睡中的人。

    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上他的脸,又自他眉峰处滑下。

    睡着的时候倒是没那种嬉皮笑脸的劲儿了。

    感觉比她爹还要好看点。

    只是……

    辣目……

    也不知怎么的,夜昙突然就想到了辣目。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躺着……连表情都不带变一个的……除了头发颜色不太一样,这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两个人!

    长久以来,因为诸事繁忙而被压制的疑窦,此刻又悄悄地在夜昙心中复苏。

    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啊!?

    算了……眼下逃出去更要紧些。

    正思想着,夜昙突然发现自家师父的中衣上有些诡异的水渍。

“……”

    意识到是自己的口水打湿了他中衣,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又赶紧欲盖弥彰地拿手擦了擦身下之人的前胸。

    “你……”少典有琴被这动静弄醒了,“……做什么?”

    “你醒啦?”夜昙一副无事发生的语气。

    “嗯……你想干什么啊……”

    就她这样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他还能不醒吗?

    他只是被木头刺了个对穿,又不是木头桩子。

    但是……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不得不说,近墨者黑,神君的脑子里已经塞了很多颜色废料。

    “哎呀,你想什么呐……”他怎么也跟闻人狐狸似的!

    夜昙见自家师父还有心情想东想西的,便知道他没什么危险,“我多孝顺呀,不就是看师父你睡着了,然后怕你有危险嘛~就看看你伤口嘛”,她绝口不提弄湿他衣服的事情,“看你没事我就放心啦~”说着,夜昙又转了转脑袋,向四周看了看。

    既然没有情没什么事了,那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逃出去。

    “昙儿……你干什么去……”见夜昙站起身来,少典有琴赶紧去拉她的手。这里很危险,可不能让她一个人乱跑。

    这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凡人没有金身加持,伤口当然不会自动愈合。

    “哎呀,你动什么呀!”夜昙赶紧按着他,“小心伤口崩裂了,你还想来一遍啊?!”

    “不是”,刚才止血的痛楚……没人会想再经历一遍,“你去哪儿?”

    “我去找找看出口”,之前一直都忙着照顾他这个伤员,都没有空去找找这个山洞是不是有别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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