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坟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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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典有琴睁开眼睛。

    和之前看到的完全相反,此时,眼前是一片雪一样的白,刺得他几乎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不对,他这是在哪里?他不是应该在石屋的山洞里面吗?

    等适应了后,神君才发现,周围清一色都是皑皑白雪,一直绵延到远处的群山,以至根本不能辨别具体的位置。

    他自己正跨坐在马上,手上牵着缰绳。

    ……昙儿呢?昙儿在哪里?

    被黑暗吞噬之前,他分明就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她不会有危险吧?

    想到此处,神君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不行,一定要冷静!

    否则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少典有琴环顾四周。

    有很多人。

    密密麻麻一片,同样都身穿着白色的铠甲,被雪映得白到发光。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和那些士兵们一样,穿着白色的铠甲。

    神君微微偏了偏头,用余光扫视四周。他周围的一群人都骑坐在马上,披坚执锐,看装扮,应当是将领。

且这一瞥,他居然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马背上有一个熟悉的人,穿着并不熟悉的装扮,显得很焦虑。

    “……青……”少典有琴微微张嘴,到底没有出声。

    有头盔的遮掩,青葵的神色虽然有些慌张,但也没有过于失态。

    此时,她也发现了他。

    神君只能微微摇头,并用眼神示意青葵不要出声。

    情况不明,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安抚了青葵之后,少典有琴继续装作无事发生,将视线又移回到自己的正前方。

    前方是一座看起来固若金汤的高大城门。

    山里,士兵,战马,城门……

    那么,这里显然是战场。

    他和青葵公主目前都和己方的阵营中,暂时没有危险。

    可是昙儿到底在哪里呢?

    昙儿是不是也和青葵公主一样,可能在那群看不清模样的士兵中躲着?

    想到这个可能性,神君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别人了,开始四顾找人。

    自己的左前方是个将领,看样子,年龄一定是比他大。

    而且应该大很多。

按照兵马的站位来看,显然身份地位要比他高。

    且他好像在看什么。

    少典有琴又循着此人的视线往地上望去。

    地上是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人周围是大片刺目的殷红。

    他多少是有些拿不准,方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内讧?细作?哗变?还是镇压?

    神君眯起眼睛细看后,确认了雪地上鲜血的源头,正是躺着那人的咽喉。

    这么多血……显然,那人八成是死了。

    现在,一群人围在那具尸体旁边,还有隐隐的抽气声、呜咽声、啜泣声。

    这是他的同袍吗?

    观察了一会儿,居然让他又发现另一个熟悉的面庞。

    熟悉到他想立刻跳下马去把他揍一顿,好替他们家昙儿出气。

    围在那尸首周围的那人,不是那又傻又疯的嘲风又是谁?

    神君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嘲风。他极度希望这离谱的始作俑者能给自己一点回应。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他们都在看同一个人,但青葵公主的视线仅仅是穿过他,都灼热得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了。

    嘲风却毫无反应。

    若是他已经恢复正常了的话,这是绝对不应该的啊!

    因为嘲风是不可能对着青葵公主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

虽然他并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自己,青葵公主,还有嘲风都在这里的话,那昙儿一定也在这里。他一定要赶紧从这里脱身,去找她。

    少典有琴下了判断后,因为担心夜昙而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们几个怎么就会突然从石屋中来到这里呢?

    饶是神君见多识广,此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和那时他看见的黑色纹路有关?当时,那些黑气流动的方向,像是遵循了某种规律。

    少典有琴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难道是……法阵?

    会不会是有人偷袭?可他当时并未感觉到有外人的气息……

    “就在刚才,你们的一位兄弟死了。”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少典有琴的思绪,“我的一个儿子死了。”不知为何,那声音响彻山野,听到他耳中,冰冷中却又带着一点点讥诮。

    “是谁杀了他?”

    “反贼苏护。”

    军中兵士们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为他报仇!”

    随着为首之人的一声令下,那些年轻人们通通擦干了眼泪,回来跨上马匹。

    神君一脸震惊地看着嘲风跨上马鞍。

    然后策马走了几步,特意拍了拍青葵的肩膀。

    且是重重的一下。

他老远就能看到青葵公主好像摇晃了一下。

    坚持住啊青葵公主!

    可千万别掉下马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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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投石机便向城门掷去了硕大的石块。

    不得不说,这种攻城略地、冲锋陷阵的方式是真的非常原始。但少典有琴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关注战局的发展,亦或者是谁才是正义的。因为对他而言,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夜昙。是以攻城虽然开始了,但神君并没有什么动作。奇的是,周围并没有一个人来指责他这种“怯战”行为的。

    这正好省了不少麻烦。

    但……嘲风居然没有保护青葵公主,而是自己管自己往前冲,和那些骑兵步兵们一同攻城。

    神君也是目瞪口呆了。没办法,他只能策马退回到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的青葵身边。

    攻城之时,刀剑无眼,石头,火箭都在他们头顶上乱飞。

    他总不能把青葵公主一个人丢在战场上吧。

    所幸她也跨着马,行动起来倒也方便。

    正想挥动手中鞭子抽她所骑的马匹时,少典有琴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青葵公主……”神君小声开口询问,“你马术如何?”

    “我……玄商君,我只能保证坐在上面不掉下来。”

    当神族的天妃又不需要骑马,是以她那排得满满的天妃课程里根本没这一项。就算自己不是神族的天妃,父皇也不可能让她学这些看起来就非常不淑女的技能。事实上,离光旸只是在各国进贡珍贵马匹的时候,带青葵去御马监玩过一次。后来,她有嘲风保护,等花灵之力觉醒之后,她也能用法术了,可以飞来飞去,自然也不会想到要学骑马了。

    “青葵公主,你不要紧张,身体尽量放松”,少典有琴一边安慰青葵,一边牵起了她身下马匹的缰绳。

    周围的将官们正忙着冲锋,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与人对阵中不战而退。意识到自己是在当逃兵,少典有琴多少有些不适应。

    算了,不管了!

    神君心情复杂地将二人身下的马匹牵引到相对更为靠后的中军方阵所在之处。

    “青葵公主,你先跟着这些步兵慢慢前行,千万不要去鞭打马匹,好吗?”

    “嗯。”青葵点点头。

    她不如夜昙好动,本来也不可能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安置完青葵后,少典有琴便从乾坤袋中拿出罗盘。

    虽然昙儿功夫可以,但他必须要确认她的位置,确保她没事。

    只是,当神君用口诀催动自己手中的罗盘之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

    少典有琴虽然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但依然不肯放弃。

    只是,虽然他又试了很多次,结果仍然都只有一个

    ——失败。

    这里像是什么法术都用不了的样子。

    少典有琴皱起眉,将失灵了的罗盘重新放回袋中,又策马赶上青葵。

    “玄商君,如何了?”青葵见他面露难色,也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法术失灵了”,少典有琴神色凝重地看向青葵,“我们之所以被卷入这个奇怪的世界,很有可能与嘲风失魂之事有关。当务之急,得想个办法找到昙儿。既然我们三个人几乎都在同一个地方”,那么昙儿必定不会离得很远,“我猜测,昙儿可能也在这军队之中。”

“难道她也是作了男装打扮?”青葵还是有些震惊。

    其实这一整天,她几乎光顾着震惊了。

    一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被包裹在厚重的白色盔甲之中。

    看到自己身边是嘲风的那一刹那,她是充满了喜悦的。因为,此时的嘲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理智,与方才石屋之中死命揪着昙儿的恶煞判若两人。

    这简直是太好了!

    “嘲……”没等青葵唤出声来,她就发现,嘲风看自己的眼神和平常大不相同。

    同时,他嘴里喊的名字,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听起来又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

    姬发。

    这不是《武王伐纣平话》里的故事吗……

    这一世,从小到大,青葵给夜昙读的话本子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

    不过,就算没读过这些话本子,史书里也有相关记载。

    她之所以能确定是故事,也是因为这个称呼。若是真实的历史,那此时周围的人应该唤她作周发,或者说武王发。

    思及此,青葵定了定神,“玄商君,关于这件事,我有一些猜测……”

    “小心!”青葵话音刚落,就有一支流矢飞来。

    “啪”,少典有琴拿起清光剑,为青葵挡下了那箭。

    “多谢神君!”青葵后知后觉地拿手拍了拍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

    “其实……关于我们到这里的原因,我也有一些猜测……”

远处是连天的火箭,耳边时不时有巨大的轰鸣之声。

    战场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黑烟滚滚。

    这场战役,还远没有结束。

    左军的战马看见火光,纷纷后退。

    就这样,两个“逃兵”混迹在乱哄哄的战场中策马缓行,开始交流起他们出现在这个诡异世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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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内苏府的某房间内。

    夜昙还在状况外。

    距离她睁开眼睛,已经过了大约有一刻钟。

    “……”此时,她还能够听到远处有非常大的响声,持续不断。

    那响动甚至震得自己脚下的地板也连带着发生震颤。

    关于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件事……

    就是个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既然解决不了,那就暂时不要解决了。

    夜昙一把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

    “那个谁……你来一下!”夜昙看了看手中的梳子,又抬起头指了指站在一边,神情紧张的侍女,将之递了出去。

“小姐,玉容这就来替你梳头。”

    “嗯。”果然是专业的侍女,一个眼神就知道主子要让她做什么。

    玉容开始慢条斯理地为她梳起了辫子。

    夜昙注意到,每梳一下,她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啊?”她现在能够获取信息的对象就只有这个小侍女了,自己让她梳头发,也是为了让她放松,以便能更好地套话罢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小姐的话,外面……是商人在攻城。”侍女磕磕绊绊的话音显示了她内心的紧张,“老爷吩咐了,外面很危险,让小姐您务必安心待在房中,哪里也不要去。”

    “哦。”夜昙看了眼镜子。

    她还是她。

    不存在这侍女认错人的情况。

    就是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小姐身份是怎么来的。但不管她到底是哪家的什么小姐,她都应该赶紧逃才是。

    外面既然是在打仗,万一城被攻破了。

    会很麻烦的。

    “我自己梳吧”,夜昙从玉容的手中接过了梳子,“你去帮我打开衣柜。”

    她必须要找件合适的衣服,然后逃出去。

    “是。”玉容应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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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昙的指尖在那衣料之间游走。

    怎么全是这么麻烦的衣服。

袖子都好大啊!

    穿着这种衣服在路上逃难……

    不用说了,那一定是走到哪里都会是最靓的那道风景。

    算了,挑一件相对不那么艳丽的衣服吧!

    “妹妹!”

    一男子推开门,冲了进来。

    “全孝他……死了。”

    夜昙正在脱衣服,忽然看到个陌生男子冲进来,还差点以为是自家府邸已经陷落了,赶紧把身上的紫色衣衫又拢了拢。

    “你说……死了……”夜昙一副喃喃自语的样子,心里却在疑惑。

    谁啊?

    谁死了?

    话说她现在又是什么人啊?

    既然哥哥来报丧,死的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亲人,那她现在要不要假意哭一会儿啊?

    反正不管亲不亲,哭几声总归应该是没错的吧!

    “妹妹!没时间伤心了,父亲让我们赶紧跑”,眼前这男子的语速有些急,“据父亲估计,在如此密集的火力包围下,他们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哦。”见眼前这个便宜哥哥没有要追究她伤不伤心的意思,夜昙便决定省下力气,跳过这一场戏。

    因为,现在的情况的确还挺危险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固若金汤的城池。

    何况,现在连这座城池的主将,都已经对固守失去了信心。

    城破,那是迟早的事情。

    “哥哥,你钱带够了吗?”夜昙话刚出口,就觉得眼前两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妹妹,保命要紧”,说着,便宜哥哥便要来拉她的手。

    没法子,夜昙只能站起身,准备跟着眼前的男子出门逃跑。

    还好自己随身戴着的乾坤袋和美人刺都还在!

    “小姐!”玉容在他们身后发出悲鸣。她显然也想跟着他们一起走。

    夜昙瞅了瞅自己左边脑袋挂下来的一股麻花辫,这是玉容方才为自己编好的,为的就是方便逃跑。现在,她右边的头发还散着。

    好了,衣服没换完,头发也没梳好,事情也都还没弄清楚,他们就得仓皇出逃了。

    夜昙在梳妆台前抄起一根簪子,准备待会作挽发用。

    “小姐,玉容也想和你们一起走。”

    “玉容……”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带上这个拖油瓶。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但是……

    她是丫鬟,肯定知道很多信息,又是个能问什么答什么的身份。

    “你……哎……”夜昙正要开口求情,却不妨被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一把拉出了房间,一下给塞上了马车。

    “驾!”还没等她坐稳,赶车的苏全忠便急吼吼地用马鞭往那匹白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记。

“啊……”因为惯性,夜昙被迫倒向座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好痛!

    刚才磕到了。

    揉完了遭罪的屁股后,她的手又放上了腰际,摸了摸美人刺。

    现在虽然一路上都有追兵,但也不算是绝境。

    要她说,还不如乔装打扮完了再走呢。

    兵荒马乱的,这谁能认得出她来嘛!

    哎,她这个新得来的便宜哥哥也是真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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