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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尤里西斯笑着点头，“没有其他了吗？”
“嗯？”卡洛琳思考，“你做的？手艺不错。”
“那倒不是，我交易的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只会点外卖。”尤里西斯咬了一口三明治，细细咀嚼后才咽下去，“难怪那么多人排队。”
“嗯。”卡洛琳没多说什么，尤里西斯总是喜欢尝试一些对他来说很新奇的东西。
40.
卡洛琳和尤里西斯的行动迅速，今天说去巴黎，明天他们就坐飞机去了，下机入住订票，两个精力旺盛的人用时一周，从卢浮宫、凡尔赛宫、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巴黎歌剧院，到奇迹之金币圣母院。
尤里西斯两手空空地来，满载而归地走，他兴趣极浓地买了很多纪念品，有每个著名建筑的小模型、明信片、纪念币、画作的短袖等等。
离开巴黎的前夜，他在旋转餐厅望着巴黎的夜色，与卡洛琳谈了很多，过去和现在，如同数着珍藏的贝壳般，用手指轻轻擦拭时间留下的痕迹，而现在他们谈及未来。
“Cal，在上个任务中，我见过一位春神。”
卡洛琳正嚼着牛肉，抬眸看向尤里西斯，表示自己在听。
“那里最有名的爱情故事，就是春神在皮特斯二世登基时让世界一夜之间大地回春，绿意盎然，百花齐放。为此……”
尤里西斯顿了顿。
“为此，春神承受冬神一道凛冬之箭，导致初春时节偶尔还会下雪，出现倒春寒的情况。”
“嗯，”卡洛琳咽下牛肉，问道，“你得到的知识里，有东方大国武女皇和牡丹花的故事吗？”
尤里西斯顿了一下，从获得的记忆中找到了相关的记忆，他笑道：“这就是人类文明的神奇之处，哪怕相隔着难以计数的时间和空间，也已经能有相似的故事流传，但这两个故事的核心不一样。”
“前者是爱情，”卡洛琳思索，“后者的傲骨？”
“前者是也不是，”尤里西斯说，“哪怕皮特斯二世消失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春神和他的爱情传唱千万年仍是经久不衰。”
卡洛琳疑惑：“这难道不是在歌颂爱情吗？”
“这个故事有个后续，”尤里西斯解答道，“在我见过那位春神后。祂被众神囚禁，悔恨终生。”
“为什么？”
“因为众神一致认为，爱情的近义词是失智。事实也是如此，春神不肯接受爱人的衰老，那个世界在一段时间中陷入了春的轮回，直到春神战败被囚。”
图穷见匕。
卡洛琳只能想到这个词，尤里西斯弯弯绕绕那么多，不是调解家庭矛盾，胜是调解家庭矛盾。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你为谁而来？”
两次试探雷区，她没有当场走人，已经是看在和尤里西斯是朋友的份上了。
这家旋转餐厅很高，可以清晰地鸟瞰巴黎，把尤里西斯扔出去容易被看见。
“Cal，”尤里西斯不偏不倚地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在蓝色的森林中他看见了燃烧的星火，没有温度或者说冰冷的火焰如同一只巨兽择人而噬。
卡洛琳和老格兰吵架的频率很高，或许是因为一件小事，有时甚至是因为谁左脚进门了，她们总是能吵起来，声贝正常地吵架，然后老格兰强权镇压。
尤里西斯说不清卡洛琳的能力是否在其中得到锻炼，想来是有的，毕竟她有时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他对这件事习以为常了，因为偏向卡洛琳，所以他从来不去劝和，但这一次不一样，尤里西斯第一次认为老格兰有理，所以他来试探了，不劝和，但也不认同。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
他不认为有人能够有幸与卡洛琳相爱，还能执手白头，有很多的发展，但在尽头尤里西斯只能看见唯一的结局——卡洛琳因此遍体鳞伤。
“呵。”卡洛琳气笑了，老格兰和她不欢而散，家庭矛盾闹得人尽皆知，尤里西斯偏偏这次也要来试探她。
刀叉磕碰餐盘发出响声，她站起身来，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薇安。】
【主人，我在。】
“我不会，”卡洛琳咬牙切齿道，“也绝不悔恨。”
【薇安，告诉她。】
尤里西斯定定的看着她，他们认识了十六年，十六年的时间足够呱呱落地的婴儿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曾经意气风发、肆意无边的卡洛琳呢？
从外表上看，三十四岁的她比十八岁时更加夺目，如乌如夜的的发，如渊如潭的眸，成熟稳重的气质，过往的含苞待放的花已是沉甸甸的果实，饱满多汁。
尤里西斯有些理解近年卡洛琳越来越多的疯狂追求者了，花固然美丽张扬，但果更为诱人可口，那是维安局王冠上最璀璨的宝石，也是象征实力和荣耀的胜利果实。
但实际上呢？
少年依旧是少年，无论是花，还是果实，都是同一株。
热血冷却，赤心不改。
41.
尤里西斯的灵魂更重了，因为那名为“愧疚”的枷锁变重也变大了，他可以更轻易地挣脱枷锁了，但仍是自愿地阻止枷锁滑落而出。
他忍俊不禁，爽朗的笑引起卡洛琳的诧异。
尤里西斯感慨：“真好，你不后悔。”
这是否就说明，你不后悔救下的只有我一人。
卡洛琳重新坐下，尤里西斯的酒杯趁机递过来，想要和她碰杯，于是她配合地拿起了长颈的香槟杯。
是我忧思过虑，自讨没趣了。
他想着，带着沙哑的声音轻轻地祝愿，如同丝绸在肌肤上摩挲，“Cal，一定要幸福。”
卡洛琳点头收下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