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春生(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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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顺理成章会踏上的过程,可这也是他想要疯狂反抗的命运,他不能接受塞利尼·塔洛斯的死亡!

    他不能接受她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刻狂奔向了死亡,因为复活魔法——因为他。

    2005年1月19日,他的生日。

    所有塞利尼·塔洛斯带来的痛苦和折磨里,他唯独无法忍受这个。在他的生日、为了他而死去,这是比其他人带来的所有伤害都要痛苦的事情。

    他可以接受她放弃他,但他不能接受她放弃她自己。

    唯独塞利尼·塔洛斯,不可以这样做。

    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把自己蜷藏在斯莱特林的院长办公室里,等待着命运在未来给予第一份盲盒。

    未来的两次死亡和复活带来的情绪太复杂痛苦,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灵魂几乎全部转移而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一直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游荡在这个城堡里,无时无刻不运转着大脑封闭术,以求让自己短暂的遗忘塞利尼·塔洛斯。

    在霍格沃兹全体师生眼里看来,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自从离开病房之后就变得更加冷漠、不近人情。

    他骂他们的次数减少了,也很少扣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了,行为作风也更接近其他教授了。

    老蝙蝠不会在上课时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恐吓他们,也无视了他们魔药课上说小话做小动作,走廊上如果撞到其他学院的人打闹,他也几乎不搭理他们,最多是用空洞漆黑的眼神刮他们一下。

    仿佛5月份的晕倒真的让他的身体疲惫,无力理会他们。

    但是他对待他们也更加严苛,所有的学生都觉得自己在无形中被比较、挑剔着,即使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被无视。

这让大部分霍格沃兹的学生暗自狂喜的时刻也觉得痛苦,他们现实中被人批评挑剔的次数减少,但是他们的作业和考试,简直惨不忍睹——所有人的成绩和评价都通通被拉低了。

    今年魔药课的成绩单上,整个学校也很少有人拿到O,这让其余的教授都大吃一惊。

    等到快毕业考试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解除了他的状态,在送走了一批7年级的学生后,其余6个年级的学生也拎着行李箱奔上了火车——以逃亡的姿态。

    西弗勒斯·斯内普再次空闲了下来,就在他再次准备用大脑封闭术把自己“闭关”两个月的暑假时,邓布利多的凤凰飞入了他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麻烦请来一下教职办公室吧。今年的新生入学通知,需要你的帮忙。”

    等到西弗勒斯·斯内普走进教职办公室后,大部分的教授都已经到了。邓布利多坐在长桌的尽头,手边摆着一小堆羊皮卷和信封。

    “让我先宣布一个好消息吧,今年霍格沃兹的入校新生会比去年多一点,马上我们又来迎来一批可爱的孩子。”

    其余的教授都发出善意的笑声,西弗勒斯依旧在神游天外。但所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西弗勒斯不喜欢群聚和会议。

    “今年麻瓜新生比较多,他们都写了信,寄给了我们询问学校的问题,要麻烦大家一家一户的前往进行说明。小巫师的魔力并不稳定,他们需要霍格沃兹的帮助。”邓布利多挥了挥手,信封和羊皮卷一个个飞向了教授们的手边。

    小巫师魔力不稳定?那塞利尼·塔洛斯是如何承受她和她母亲的魔力?他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百无聊了打开了手上的羊皮卷。他随意的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单,猛的一下,他的眼神定住了。

    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像一把剑一样,恨不得直接穿破羊皮纸。空洞和迷茫从他的身上褪去,西弗勒斯所有的目光都定在羊皮纸中间的那个名字上。

    「塞利尼·塔尔」

    握着羊皮纸的手下意识的攥紧,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塞利尼——月亮

    塔尔——“塔尔塔洛斯”

    艾伦·西弗勒斯·塔尔,未来他在德国的名字,姓氏便出自于此。

    大脑封闭术重新运转,带走他的情绪。西弗勒斯将羊皮卷重新卷起来,放在了手边。他几乎强忍着让他不要在所有人面前去翻看其他的信件,找出塞利尼·塔尔的回信。

等到会议结束后,西弗勒斯几乎是立刻抓住了羊皮卷和手边一叠的信封离开教职办公室。他几乎是以跑的速度返回了斯莱特林办公室,如果这个时候霍格沃兹里还有学生,看到后估计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西弗勒斯迅速的拆开了所有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看,他以飞快的速度看了一眼就放下。

    在打开了一个普通的信封里,他在一张粗糙的信纸上看见了他熟悉的字迹。

    他的手颤抖的将信纸抽了出来,近乎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看了过去。

    “霍格沃兹……巫师……地址……学费……如何前往……再见。”

    在信纸的结尾他看见了「塞利尼·塔尔」这个名字,熟悉的字母勾尾方式,一如昨日的语言风格,泪水几乎要穿破大脑封闭术的防御,流淌而下。

    西弗勒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信封重新封装好放在一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迅速的前往名单上的其余几个学生的家里。

    高效的向他们解释了什么是魔法、巫师、霍格沃兹、对角巷。

    等到7月上旬过后,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空了出来。他洗了一个头,修剪了头发和指甲,去麻瓜世界买了一套衣服。

    等到7月15日的那个早上,他出发了。

    他先是出现在伦敦的破釜酒吧里面,绕开了有些喧噪的巫师和来往的人群。施加了混淆视听后,他移形幻影来到了伊丽莎白孤儿院。

    「塞利尼·塔尔」的地址。

    他站在铁艺门前,摁响了旁边的门铃。没多久,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从里面的房子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男人站在铁衣门后,眼神警惕。

    “我是霍格沃兹学校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这次赶过来是要邀请塞利尼·塔尔到我校读书。”西弗勒斯·斯内普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他在未来来过这个孤儿院,这是塞利尼·塔洛斯为自己伪造身份选的地方。

    男人听到学校和教授几个字后,神情放松起来。“你好,我是伊丽莎白孤儿院的院长,伯纳德·布朗。”他打开了铁艺门,把西弗勒斯放了进来。

    他们穿过了有些小但整洁的前庭,上了二楼的办公室。伯纳德·布朗重新坐回了他有些老旧的办公椅上,对西弗勒斯向着旁边的沙发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西弗勒斯伸手和办公桌后的老院长握了一下手,在迅速环视过后,他就像一把标枪一样直直扎在了办公桌前的地面上。

    “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所学校,你认识那个孩子?”布朗先生坐在办公桌后,他的眉毛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话狠狠皱了一下,混淆咒的效果有些削减了。

    他是个相当负责任的男性孤儿院院长,在整个英国里这也是非常少见的。

    而且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他严肃皱起的眉头下的眼神里藏着狐疑。他警惕一切突然出现,说要带走这里孩子的人。

    “霍格沃兹是一个私立学校,学期寄宿制。塞利尼·塔尔的母亲提前为她在学校报了名,我们是特意找过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这张有些老旧的办公桌面前,他依旧不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睛却固执的定在了桌角上的日历,仿佛企图从上面看出个花样来,他悄无声息的动用了一个混淆咒。

    他的声音有些沉哑。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孤儿院?”

    “这个孩子是乘坐了去年圣诞节前一天一艘从希腊到英国的轮船,靠岸前船体出了意外,不少游客坠海了。”老布朗晃神了一瞬间,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奇怪又不幸的事情印象深刻。“虽然救助及时,但医生说这个孩子似乎因为脑部再水一下受到碰撞或者挤压,失去了记忆。警察局找不到她的信息,就只能把她托付给我们伊利莎白孤儿院了。”

    随后他挪动了一下被起皱的西装包裹着的粗壮身体,侧腰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棕色的牛皮本子。

    有些粗糙的手指迅速翻过本子内页,老布朗在上面点了点,然后把本子推到西弗勒斯·斯内普面前。

    “我记得是那天,芙妮把她领了回来,孤儿院把这一天登记成了她的生日。

    芙妮·米切尔,芙妮是孤儿院的护工,她来孤儿院已经十多年了。”

    “失去了记忆?你的意思是?”西弗勒斯没有看本子上的信息,那些都不重要,因为只要见到那个人之后,他什么都会知道。他下意识的向前一步走,他的声音接近逼问。

    “不,没有,你想多了,她不是变成了傻子。总而言之你去见她吧,反正你不是她的教授吗?”布朗先生有些无奈的把本子重新收了起来,放回了抽屉里。

    奇怪,他现在对面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怀疑。可能因为他身上的“教授气质”太过浓郁了吧?那种沉郁,冷静,固执又带了一点“知识的力量”。

    “那么,塞利尼·塔尔现在在哪里?”西弗勒斯·斯内普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在这个名字最后离开他嘴巴那一刻,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按照这个时间,她现在可能在后院帮米切尔女士照顾小孩子。我得说,她是个相当勤劳、能干又懂事的小姑娘。她还非常聪明,她一定会是个好学生。”老布朗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转身就推开了身后的窗户,指了指后面的院子。“你们会喜欢她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完全无视了老布朗口中的夸赞之词,他现在只想要见到这个人。

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是懒惰邪恶的,还是勤劳能干的,都不影响他——他现在必须要见到她。

    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后的礼貌和涵养就是让他和老布朗礼貌道别,他转身离开办公室后就以一种飞快速度下楼,绕开围墙向后院走去。

    在来到孤儿院之前,西弗勒斯特意在伦敦男装店里为自己选了一套麻瓜男性服装。正值夏季,伦敦依然在售卖这种薄款长风衣,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可以说的上一句步履匆匆,因为他的风衣已经被风带了起来。

    可当他绕过围墙,真正踏入后面的庭院那一刻,他反而不敢再往前了,他下意识的运用了大脑封闭术。

    布朗先生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隔着庭院,大声的对后面喊了一句,“嘿,芙妮!让塔尔下来一趟,这个人是她的老师——还是中学老师?”

    后院三楼的房子,有一个金发女士走出来到了走廊上。她穿着一件有些旧的白大褂,先是和布朗先生挥了挥手,然后低头便看到了围墙门口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芙妮·米切尔又冲西弗勒斯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回到一个屋子里面,脚步声再次在三楼上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弗勒斯开始缓慢的走到了庭院的中间。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夏季的庭院里,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烘烤的身体炙热。轻巧的脚步声从楼梯里传过来,慢慢变得清晰。他空洞的眼神望过去,看见一个高挑的女孩抻平胳膊上的袖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浓密的黑色长鬓发扎成马尾,有些旧的红蓝格子长袖衬衫,深色的牛仔裤,灰扑扑的运动鞋。她的腰上扎着一块儿洗的有些发白的围裙,刚从楼上婴儿房里出来。

    她从被阴影遮住的楼梯走出来,穿过被阳光笼罩的庭院,掠过从板缝里生长出来的杂草,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今年英国7月中旬的阳光有些格外的刺眼,可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依然是明亮温柔的。

    她沾着汗水的脸带着笑容,主动伸出手对他说:

    “你好,先生。我是塞利尼·塔尔,很高兴见到你。”

    塞利尼·塔尔。

    他无需去探测她的灵魂,因为他一眼就能认出她。

    痛苦,庆幸和思念近乎要从那双空洞眼睛里全部流向她,或许直面伏地魔,都比这一刻忍住拥抱她的欲望要容易的多。

“你好,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轻轻的握住她湿热的手,听见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是来自霍格沃兹学校的教授,我来到这里,是希望可以带你进入到魔法世界。”

    空洞从他的眼睛里散去,劣质的玻璃珠变回了光彩的黑曜石,慢慢的落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所期待的人的眼睛和视线里。

    他们于2005年的冬季分离,时间逆流,他们在1990年的夏季重逢。

    如果命运注定无法扭转——

    那么命运让他们在未来分离,逆转出现在不存在时间的塞利尼·塔尔,必然也是命运的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