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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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五一前夕,奶奶最终没能熬住病痛的折磨,很安祥的走了,时间定格在了二零二三年的一个傍晚,奶奶享年九十六岁。

    那一天,我的二大爷急切的给父亲打电话说,奶奶已经吃不下饭了,可能就要不行了。父亲接到电话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晚就匆忙的从县城,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在新疆乌鲁木齐的四叔,接到奶奶去逝的消息时,正赶上了大女儿。马上要办喜事,再加上路途太过遥远,也未能选择回到家乡,来送奶奶的最后一程。后来,这也成为了四叔和家族的永久遗憾。

    直到所有红白喜事,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四叔在奶奶的一周年里,才算还上了送行的心愿,与奶奶做了最后的告别。

    我和母亲当时在北京的家,哥哥还在哈尔滨工作。当天中午接到奶奶离世的消息时,正赶上了火爆的五一假期,从北京去往山东的火车票,真的是一票难求,我跟哥哥想尽各种办法,也未能如愿的踏上,开往故乡的列车。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我就跟哥哥在电话里商量,说:“哥,要不然这样,你试试能不能买到,哈尔滨至北京的火车票,然后等你到了北京以后,我们再汇合开车回老家。”

    哥哥抢票成功了,我也赶忙让母亲,给单位的领导请了假。从北方的城市,向南方城市行驶的火车票,还不是那么紧张,咱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到北京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们简单的吃了个便饭,就连夜开车赶往了故乡,赶往了那片特别熟悉的东梁垓,生我养我的一方水土。

    一路上行驶的还算顺利,等我们到家以后,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待我们下车以后,院门口早已经搭设起了灵堂。大街上全是前来悼念奶奶的亲戚,院里院外围满了前来帮忙的邻里街坊,响号唢呐的声响,声声荡气回肠,空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悲凉,充斥着无尽的思念与悲伤。

    大门前摆放着奶奶的灵棺,一个特别大的气球拱门,安然的屹立在灵棺之后:“沉痛悼念仙逝。”

    院子里支起来的搭棚内,是我们小辈的半大孩子。按照山东的丧事习俗,我们得拿着柳树棍子,跪在搭棚的两侧,只要闻听唢呐一响,便一起叩谢前来悼念的亲戚好友;正房门口奶奶的遗像,正慈祥的望向远方,仿佛还在留恋生前的往事,留恋这苦难人世间的重重过往。

    奶奶的遗体很安详,就躺在了正屋的中央。身旁围绕着奶奶膝下的子嗣,一边是奶奶的儿女儿孙,一边是儿媳孙媳,人人都披麻戴孝,紧紧的簇拥在奶奶的身旁,呻吟着哭诉着,以此种惦念的方式,送别奶奶在世时的人间路。

    而我,却大胆的揭开了奶奶脸上的布盖。仔细的端详起奶奶,还不知害怕的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脸和脚丫子。

    奶奶脚脖子那儿,是用青麻绳绑着的。听家里的老人说,入土之前要用麻绳绑着,是有什么说说。

    说是怕在阴间迷路,还是说能给予奶奶什么指引。此时奶奶的脸颊,已经瘦削的全是皮包骨头了,双眼凹陷下沉的厉害,整个面部如同骷髅一般,肢体冰凉僵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儿,身上穿的是父亲,扯回来的另一个世界的新衣服。

    我观望了奶奶许久,又摸了摸奶奶的仪容,但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内心恐惧,反而特别的坦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送别老人了。

    此时我的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原来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我们所有人,无法躲过的终点啊。

    一张床,一副棺,一个盒,一把相,一把土!”

    无论是何方人也,这都是无法难逃的最后“站点。”

奶奶的这一生,有太多的不幸了。两次被自己的亲儿子,逼着从房顶跳下,要是村里的房子再高一点儿,房子下没有堆积的麦秸垛,奶奶很可就归西,提前与爷爷见面去了。

    在奶奶九十多岁时,风风火火的她,在上个厕所的功夫,还被摔成了瘫痪。如果当时奶奶没有被摔成半瘫,如果她像姨奶奶那样,时刻保持着人间清醒,她们姐妹俩,绝对能一块儿,相约着跨过整个世纪,可是人生哪有什么如果呢。”

    让我万万没想到,去年的探亲休假,与奶奶却成了永别。在奶奶病逝之前,即便在那样糊涂的状态下,她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让我这个当孙子的,真是备受感动,这也是奶奶留给我,离别前最珍贵的回忆。

    我问:“奶奶,你知道我是谁不?”

    她:“啊,嗯。”

    我说:“奶奶,你知道我是谁不?你睁开眼看看呀。”

    奶奶缓缓的睁开双眼。用她那多年白内障的眼睛,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我的模样,她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也就是那么一眼,随之就又闭上了。

    很微弱的对我说:“啊,是…回来了啊”。

    我说:“嗯呐,奶奶,是我,娞孙子回来看你来啦。”

    奶奶轻声的回答:“喔。”

    这是奶奶与我最后的对话,没想到却成了她的遗言。

    父亲说,奶奶已经糊涂到,连他这个天天伺候她的亲儿子,都已经不认识了,谁喊她连声都不吭,你来了还能认里你呢。

    在东梁垓的村子里,奶奶算是高寿了。她虽然人离开了,然而整个家族。对于奶奶的离世,却并没有太多的眷恋,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吧。

    尤其对于父亲来说,更是如此了。在奶奶最后瘫痪的3年时光里,父亲对奶奶每日的照料,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与母亲没日没夜的端茶送水,变着花样的给奶奶做着家常便饭,每日悉心照料着她,这时间一晃,就是两年零七个月过去了。

    奶奶的日益加重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了。当时父亲心里也有过埋怨,奶奶还剩下三个儿子,凭啥让他自个儿,一个人在家伺候,连远门也出不了,要是出不了远门,就挣不上什么钱,挣不上钱就养不起家,日子就没有办法,比人家过的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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