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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达见杨善会点头,便愈发凝重道:“即已知道贼不可灭,若贸然动兵,最后不过是扬汤止沸耳。故而,敬仁且耐心等候,待朝廷兵马聚齐,我自会领兵出征。”
说着,他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我昨日接到战报,言我部那援兵竟是出了些岔子,他们在信都郡与当地县兵合兵破了杨涛部,甚还斩了杨涛。”
杨善会并不知道这个消息,闻言略有惊喜:“何人为将,竟能有此战果?”
段达不满道:“听闻,乃是一个小儿,唤作‘李昭’的,真真是不知轻重。信都与鄃县孰轻孰重,没有一点大局观念。”
杨善会讪讪不好回应,他是真不知该对段达这个屡战屡败还能如此做派的将领说些什么。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杨善会还是决定再劝谏一番。他赶忙拱手,颇为担心道:“将军,近几日据报,那张金称的行止愈发诡谲难辨,某真是担心他们别有企图……”
段达摆摆手,不以为意:“敬仁,勿虑。贼便是贼,便是他们聚了数万人又能如何?且容他们猖狂几日耳……”
话未说完,段达在鄃县新纳的一方妾室忽然从旁边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呼喊着“将军”。见有客在,她这才用绢帕遮面,羞答答的退回内室。
杨善会见状无奈,只得告辞离去。
出了大门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阳光自东侧的院墙上斜射而来,映得他半边脸色明亮,半边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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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仓位于黎阳城外,始建于隋文帝时,乃是黄河沿线的名仓之一。
这里西濒永济渠,东临黄河,水运极为便利。从河北地区收来的租米,都必须先集中于此,然后再由永济渠或黄河运往洛阳、长安。
用兵东北时,由江淮运来的军粮,也先储藏在这里,然后由此运往东北,是河北地区唯一重要粮仓。
此时,在黎阳外三百里,张金称正隐蔽的扎下了营寨。
在这营盘内,士兵军纪皆被整肃,原本掳来的民妇等等,大多被留置于老营,留些老弱冒充主力,继续麻痹隋军。
经过前期一系列的佯动,隋军主力或被吸引至鄃县,或被吸引至信都、赵郡,整个黄河沿岸开始呈现出真空状态。
这纵横山东几无敌手的大贼,一路昼伏夜出,秘密潜行。
他此时已把目光盯上了对这帝国举足轻重的黎阳仓。
“孙宣雅和高士达那边如何了?”
“禀将军,高士达只派了五千人,自南方绕行,由一个叫窦建德的率领。孙宣雅则已拣选了三万精锐,绕行至北面,现在还该有三五日光景才能抵达。”
“呵,他那群乌合之众也叫什么精锐?老子之所以找上他们,就是让他吸引黎阳守军注意的。他们居然还如此磨蹭。这高士达也是个没眼光的,这般大事只派了五千人,呵……
“唉,也罢,那杨涛反正也还未南下,便再等等。告知所有兄弟,这些日子都给老子憋住了,在这修整几日,等拿下黎阳仓,嘿嘿,老子也就敢称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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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邑县城,县衙大堂。
胡有为看着李昭,又低头看看手中缴获的清单,他嘴角抽搐着伸着手指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一旁,侯先生却是代替东主质问道:“李郎将,这杨涛其人的首级你要留下报功也就罢了。可这杨涛所部的缴获怎就这么一点……”
“侯先生、郡守,哪里有什么多余的缴获啊。贼寇溃散时逃了近三千余,多是被他们给带走的。”李昭十分平静的说道。
“所有的缴获只这两万钱,还有外面的绢布三百多匹,他们抢来的百姓衣物也俱都清点,都给郡守带来了。末将这边也就补充些许粮食而已。”
骗鬼呢!?溃兵逃跑还能来得及把值钱的物什打了个包?
县令忍不住开口道:“李郎将,咱明人不说暗话。那杨涛所部在沿途屡屡劫掠,所得岂能只才这两万钱和三百多匹绢布?其他财物到底何处去了?”
李昭摊摊手,随即摇头道:“这缴获嘛,不能这么算。其中不少钱财末将是要给参战的诸将士分的。毕竟,这胜仗乃是倚仗将士们浴血厮杀才最终得来的。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剩下的,便都在此处。末将不敢擅专,特来请郡守处置。”
“呵……”胡有为哼了一声,已是颇为不满。
所有人都知道,杨涛所部的缴获不可能只这一点,可若是李昭硬要扣下来,他们谁敢置喙?这厮麾下的一千府兵打那一万贼寇,竟是一击而破。这等战力,着实骇人。
此时形势比人强,他胡有为确实没什么反制李昭的好办法,虽然气闷可也只得如此。
闷气了小半天,胡有为最后只得道了声:“既如此,便辛苦李郎将了。这些缴获且留在郡衙,后续本官自会处置。”
李昭早就料到如此,没有多言,只是拱手应诺。但随即,他又变戏法一般掏出另一份纸来,递到侯先生手中,笑道:“刚刚那些缴获乃是请郡守回报朝廷的,这份上的东西,乃是末将特意留给信都诸位同僚的。”
侯先生看了一眼后赶忙将之交给了胡有为,后者扫视一下,顿时便变了脸色。他热情的对李昭道:“诶呀呀,李郎将,这怎好使得,这……”
“诶,此战虽然赖诸将士前线用命。可也赖郡守统筹谋划,更来县中诸多同僚供应得力。这些不过是昭的一点心意,敢请笑纳。”
县令和县丞没看到那纸上写了什么,但看见郡守喜笑颜开的模样,他们便也猜想得到给他们的分润不会太少。虽然他们更清楚,李昭一定是留下了更大头,可此事也该到此为止了。
反正都是意外之财,怎么分都是赚的。
几人的气氛登时变得热烈不少,谈笑间便将俘虏安置、被掳掠女子的安置登时谈妥,随后商定最终由胡有为统一撰写报功奏折,再由李昭加以审定。
这一战,李昭把缴获的大头分了六份出来,却并不是均分。
一份较重的钱财分给参战的府兵,一份稍重些的分给参战的武邑兵,一份说得过去的被刚刚送给胡有为等人作为封口费,剩下两份一份极重的被李昭自己留下,另一份最少的才拿来作为缴获上缴朝廷。
而这么一分,几乎所有参与分配的角色都很满意。
毕竟,此时的官僚系统远没发展至后世的滴水不漏。这些舞弊手段对李昭而言算是小儿科,可对这些中古时代的读书人来说,却算是新鲜事。
毕竟,之前他们想要捞钱,大多是靠明抢的。而李昭的办法却给了他们一丝体面。
由此,皆大欢喜。
当然,对结果最为满意的还是李昭。他不可能做亏本买卖。对李昭而言,仅是计算他自己留下的这一份,他所得便足有十五万钱。
其中有大半都是肉好,具体数量还需再做清点。只这一下,他便赚出了远多于李家行商数月的收益来。
这还没算上缴获中的珍玩、宝玉和其他花样。这些东西根本没有被李昭算在缴获池子里。
果然是枪炮一响,黄金万两。
未来要独立创业,要发出有竞争力的薪酬,要做更多更大的图谋,没有钱财打底是不可能办到的。
而现在,李昭稍稍有了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