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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喧闹顺着夜色一阵阵爬上来,说话声听在耳里忽大忽小。穿堂风从病房打开的窗户里呼啦一下吹过,随即病房门被重重地合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有人“哎呀哎呀”叫着跑过来,拧着门把手又把门打开,快走两步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对身边的人低语:“这么大声音也没把他吵醒,他到底吞了多少啊......”
“不知道,我估摸得有个七八片吧。”
“唉,有啥想不开的啊......”
护士低声交谈着走出去,“咔嚓”一声轻响,房间里又归为一片静寂。
谢昀杉闭着双眼,房间里惨白的灯光打在眼皮上,让他眼眶有些泛酸,方才门的巨响也震得脑袋嗡嗡晕眩,他的神思仿佛飘在云端,迟迟落不到地上。
难以思考,也不能动弹,整个人仿佛僵了一般。约莫两分钟后,眩晕感渐渐褪去,他才缓缓睁开眼打量四周。
这显而易见是一个单人病房,房间不大却十分空旷,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桌子和椅子,墙壁也是光秃秃的,就连单人病房的标配电视也没有放。打眼望去,左边只能看到平整的墙壁,墙壁之间仅仅嵌着一扇淡黄色的门。
谢昀杉环顾一圈,视线顺着手背上扎着的针头缓缓向上移,看见了在他右边高高吊起的吊瓶。然后他艰难把头往右转,不经意间愣住了。
病房里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张床外,还有一张单人木制沙发。有一个人正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睡着。那人穿一身黑,黑色短袖和黑色工装裤,半张脸侧着压在沙发背上,闭着的眼角微微上挑,眉眼看起来还很稚嫩。
看来没被吵醒的并不只有自己......谢昀杉挪开视线,瞧见他袖子上一个明晃晃的警徽,对眼下的情形心知肚明,不由叹了口气。随即挣扎着与身体的困顿作斗争,试着张了张口:“警官......”
试图出声的那一刹那,喉咙里仿佛顿时有无数根针在密密麻麻地扎,痛得谢昀杉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忍不住地无声呛咳,喉咙里痛麻得更厉害,眼泪被刺激地疯狂涌出来,胸腔也是一阵一阵地酸软闷痛。
外面风大,吹得窗户咯吱作响,但大部分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以至于就这一点动静在病房里也格外明显。
没被巨响吵醒的人此时却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蹦到床边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瞧见谢昀杉的状况后,吓了一跳,又三两步并作一步往门外冲,大声喊:“队长队长,嫌疑人醒了!”
却在他要开门的同时,门忽然从外面猛地打开,冲出去的人撞到了门板上,“哎呦”一声,还没来得及作什么反应,头上又挨了一下。
“喊什么喊,大呼小叫的!”
来人手里攥着一本卷起的手册,似是看不过他咋咋呼呼的模样,又在头上狠敲了一下:“莫东山你当警察当傻了吧,别什么都叫嫌疑人!”
薄薄的手册硬是被他敲出了“邦邦”的声音,莫东山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却一声也不敢吭。偷偷摸摸看了谢昀杉一眼,然后蹦出病房去叫医生。
但“嫌疑人”三个字结结实实让谢昀杉愣住了,看着眼前,仿佛在看一场活灵活现的闹剧,那个叫莫东山的小警察出去了他也没反应过来。
他是嫌疑人?什么嫌疑人?
等他回过神,却冷不防和一双锐利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谢昀杉一惊,被他打量的目光钉住,那目光如利剑一般,把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带着不可名说的威严和不满。这样转了一圈,那人的视线才慢悠悠地回到谢昀杉脸上。
谢昀杉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样过了几秒,却在他的视线里忽然记起自己还是一副眼泪横流的模样,谢昀杉随即狼狈地别开眼,试图背过身去取病床旁小柜子上的纸巾,但手臂酸软,将将抬起来就无力垂下,他眉头紧紧锁起,懊恼地无声呼出一口气。
那被莫东山唤作“队长”的人停顿了一瞬,大步朝病床走了过来,深蓝色的警服衬衣干净而笔挺,连一丝褶皱也没有。下半身穿着一条警服长裤,显得腿直而修长。他就这样稳步走过来,这一身装束便衬得他十分利落精悍。
“谢昀杉,男,23岁,晋城本地人,目前在晋城大学读研二,通信系。独居,家住离晋城大学直线三公里的庭苇公寓。”
唐停的脚步在病床旁停下,沉而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核对着谢昀杉的身份信息。他报出了谢昀杉的住址、学校、导师等等,最后看着他陷到枕头里,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颊,问他:“对吧?”
谢昀杉点不了头,说不了话,只能沉默以对。但唐停也不在乎谢昀杉是否回答,越过病床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在谢昀杉眼前,停了四五秒,见谢昀杉没有反应,像是才想起他的身体状况,于是那手捏着纸巾压下来,沿着谢昀杉的脸,慢条斯理地从下巴开始蘸掉他的泪痕。
手法不可谓不轻柔,但这已经超过了他的交往心理防线,他忍着不适,调动着脸想要躲开。但刚积攒力气偏了个头,唐停便弯了腰,用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