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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的面色挂在眉头,低沉的气氛笼罩在室内。
“母亲,暮秀不足一月便要临盆,身为夫君我怎能这时离开?”钟离音站直身躯,话有不满。
白氏闭目,身后是侍女在轻按肩膀。
听到堂下人话语中隐隐愠怒,并不睁眼,而是反问:“难道你想带着你妻子走?”
“音不是这个意思。”他按下心中不满,微微屈身,姿态恭敬,“母亲,音从不曾求过母亲什么,这次恳请母亲,让音再晚半年动身。”
“半年?”白氏终于睁开了眼,她微微压了嘴角,“别说半年,晚一个月都要叫别人抢了去。你父亲若是顶用,我也不会将这个机会给你,你现在跟我说半年?你是怕我吃了你妻子吗?”
大霁的最东边,有一处铸剑之丘,其主人不久前离世,为了不让此处铸剑工艺没落,官府要将此丘卖给有意开发的世家。
收到这个消息的自然不止钟离氏,大霁北部几个铸剑世家也有意此丘,意图扩大家族产业。
“拿下这块地,你就能做剑丘钟离氏的主人,何愁不能与阿瑾分家?”
闻言,钟离音头低得更甚,“母亲,音绝无此意。”
白氏一声冷笑。
“此话倒是真。”
钟离音若有分家的念头,便不会左右推脱这躺东行,拿下剑丘,她白氏一把年纪没有精力掌管两处,自然是要钟离的大爷分管,如此一来,分家是板上钉钉。
没想到钟离音会因为一个乡村民妇而推脱壮大家业的机会,当真是在温柔乡里待久了,不知高低,让她好不失望。
“行了,虚言我也不与你多说,剑丘钟离氏必须拿下,只要别叫人漫天要价,钱不是问题。回去和你夫人好好处一处,最迟后日出发,东行一趟,少不得要大半年。”白氏垂眼,在后脖子处敲了敲。
钟离音闭上眼,胸膛起伏几下,最终还是恭顺道:“是,母亲。”
直到坐上离去的马车,钟离音的眉上还是挂着忧愁。
他最牵挂的人不是妻子,而是弟弟钟离瑾。
他们兄弟二人大半年也不见几面,只有在家宴上能多说几句,私下总是见不到。
一方面是钟离瑾越来越忙,另一方面是他要照顾妻子。
而自从苏暮秀有孕,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越发微妙起来。
今日相送,钟离瑾虽也担忧他的身体,让他路上小心,但举手投足间却多了几分见外,也丝毫没有提会替他照顾大嫂之事。
若坦荡,照顾一语可大大方方说,但钟离瑾欲言又止,目光中含了两分闪躲,可见不是坦荡。
他担心,他这个弟弟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他希望,钟离瑾能放下心中的妄念,不再执着于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当晚钟离瑾便进眠居,悄悄见了苏暮秀。
彼时,即将临盆的苏暮秀挺着孕肚,心有委屈却无人诉说。
这时后窗响起了轻微的四声杜鹃叫,细小,怪异,但她一听便知是谁。
她略有慌张,等叫声停下,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更急一些。
踌躇,但更不想叫旁人听见这突兀的叫声,她还是寻着声音,步履艰难地来到眠居后竹林。
努力攀上一个笑,她客气隔开距离,“阿瑾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今天可没有夜宵了。”
来人身形微微浮肿,面上水润光滑,一只手挺在身后,一只手扶着孕肚。
她来得慢,却在喘气。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大嫂,这半年多来躲得我很辛苦吧?是大哥不让你见我,还是你不肯?”钟离瑾幽幽道。
他以为自己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会满怀深情,会爱屋及乌,但是出口便是诘问。
苏暮秀努力维持着体面,“没有躲你啊,只是刚开始孕吐得厉害,不便出门。后面月份大了,也不方便见人了。”
她小心用词,“毕竟阿瑾你已经有家室了,成天往夫君这里跑也不像话,夫君也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他为我好!”他凑上前,扶住苏暮秀的双臂,“我只是来吃饭都要拒我于千里,大哥是何意啊?我不懂,你懂吗?”
“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关上门过起自己的日子了,那我呢,你要抛下我吗!”
“你在说什么!”苏暮秀有些慌乱,她四处张望很怕有人会听到这里的动静。
虽然这里是钟离音的地方,但是若被人发现她和小叔子单独见面,便是死也说不清。
“夫君怎么会抛下你呢!他一向是最支持你的,松手阿瑾,我是你大嫂!”
“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是想见见你!为何他连这点都不能满足我!”
“我是你大嫂!你快松手!别让人瞧见了!”苏暮秀看着钟离瑾不管不顾的模样,越发紧张起来,她吃力掰开他的手,又不住地张望四周。
“瞧见又怎样!我现在是钟离的家主!有谁敢对你说三道四!”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见到她就满足了,可是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小心翼翼,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里就有团火在燃烧,这团火是愤怒,是不理解,更是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