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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黄沙如饕餮猛兽一般袭来,雷声隆隆猛地炸在陈温束的耳边。
“将军,将军......”
一列纵马而行的兵匪忽然勒马,为首的匪寇瞥了眼不远处的南梁官兵尸堆,黄沙覆了一层又一层,像是一个个坟茔。
黑云渐渐聚了起来,沙漠中的狂风像是猛兽把人撕扯了去似的。匪首如鹰隼般的眼睛冷冷扫视着前方的一切,他抬起手,示意士兵朝向那片“坟茔”拉箭。
“放——”
万箭齐发,箭矢刺破狂风,如钉子般直直的插在尸堆上。
“再放——”
士兵们皆点燃了火把,俱抛向了那一座座如坟茔的尸体堆。火光映在匪首脸上的鹰纹面具上,顷刻间天光便亮如白昼。此一行见火光愈演愈烈,捎待不多时,便纵马离去。
*
“臣陈熹幸不辱命,赴汤蹈火,定为中州拿回旧朝邸报。”
明堂里头空荡荡的,幕惟拉的严严实实,连半分天光都透不进来。漏夜宣诏、易装而行,皆是玄帝的意思。
他站在明堂中,身子俯的很低,拱手作揖。自玄帝宣诏来此,他还未曾说上一句。陈温束猜不透玄帝的意思。
如今甫一出声,整个明堂仿佛都在重复着他的话。
猜不透,却不得不应。
自功臣徐氏一族被满门屠戮之后,反贼猖獗无形,边关战事频发,中州内外皆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陛下,却迟迟不肯出兵边关,毕竟在陈温束的眼里,不过是些横行霸道的前朝反贼罢了。
中常侍撩开幕帘,看向一身赤色官服的陈温束,持着口暗色都承盘神情严肃站在他的身前,缓缓出声:“将军的意思,陛下了然。”
他冷眼伸手轻置在陈温束的腕上,示意他免礼。却在陈温束抬头的一瞬笑应,仿佛适才那个神情冷漠的中常侍是假的。
“陛下之困顿,将军理应同感。明宫......”
陈温束心下一沉,打断了中常侍的话。“臣不敏,不敢妄议明宫。”
中常侍回头看向幕帘后的玄帝,似乎对陈温束的回答很是满意,于是将都承盘捧在了陈温束的面前。
一张明黄诏书,就像先前宣他进宫的那张一样。
不及陈温束伸手,中常侍望着都承盘里的诏书扯唇:“还有一句,陛下央奴婢带给陈将军,敢问将军君子为何而谋。”
陈温束再作揖,却无端觉着这话很是熟悉,似乎从谁的口中听说过。
不待他深思,答案却是脱口而出:“臣为帝王谋。”
陈温束猛然想起,温太傅说过,从前的时候先帝也常常这样问若玉,若玉也常常如此回答。
明堂有片刻的寂静,恍惚中教陈温束觉着,便是连呼吸都静止了。
先帝待若玉,便如玄帝待太子。不过如今徐氏遗孤若玉独囿于明宫,已是许久未曾听闻过他了。
中常侍笑眯着眼把都承盘递到了他的面前。“将军请。”
陈温束狐疑着伸手打开诏书,无旁的,只一个“善”字,却是金线绣成,是内阁惯用于死诏密言的。
他从未见过死诏,今日是头一回,却也是知晓:死诏既出,应诏既亡。
他想,这旧朝邸报,大概便是如今的中州命脉了。
雷声隆隆,疾雨瓢泼而落,将燃起的火给浇灭了个彻底。
“将军,将军......”
冰冷的雨水砸在他的脸上,惊雷轰隆一声响。
崔珏侧躺着身子往陈温束那望去,血水掺着雨水,从他的身下晕出。崔珏痛的咬紧了牙关,五官都用力的扭曲起来,却不顾的颤着僵直的手臂,扒着身边的同僚尸体,一点点的往陈温束那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