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只有你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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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陆杨:“到时去府城盘铺面吗?”

陆杨没给他准话,只说到时再看。

谢岩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想知道陆杨的计划。

他喜欢听陆杨规划未来,这这那那,大方向定下,余下都是一项项的小目标。办成一件近一点,很有成就感。

陆杨不告诉他。

“我有大计划,你不要问。”

他的大计划,会给谢岩一些压力。

不论是去府城落脚,还是到京城安家,都需要谢岩能考出好成绩。

有好成绩,他们在府城可以盘铺面。

没好成绩,他们在府城就租铺面和摊位。

距离考举人,还有一年。

距离考进士,还有一年半。

这两场考试离得很近,他会先租铺面过渡。

计划就这个计划,全看他们家能不能立起来。

谢岩还想问问,陆杨就拿另一件事钓他。

“那个药贩子你记得吗?我找他谈药材生意,他要见到几样好药材,才跟我们合作。黎峰那儿有几株人参没挖,这几株人参送过去,又多一条门路。”

谢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黎峰还藏着好东西?下次他来县里,我要问问他。”

陆杨深有同感:“到底是谁在骂山疙瘩?这明明是山宝贝嘛。”

谢岩看他很喜欢山,又惦记怎么花银子,就问陆杨:“净之,你喜欢买田,当时想买山?买座山当山主好不好?”

陆杨一听就笑:“你别给我画饼子,我们的书斋还没开起来呢。”

谢岩“哦”一声,说:“我还以为你跟金老板合作以后,就不开书斋了。”

陆杨摇头:“要开的。我们迟早要离开县城,跟他们的合作,也就这一样而已。”

谢岩看他说得淡淡的,像离开县城只是一件小事,沉默了会儿,问他:“会不会不舍得?”

陆杨吓唬他:“会啊,我很舍不得你,我以后去了府城,你一个人在县里待着,多可怜啊?”

谢岩倏地坐直,“嗯?你不是说我们迟早要离开县城吗?不是和我一起吗?”

陆杨笑眯眯说:“是啊,我跟我弟弟迟早要走,把你留在这儿,泪淹三水县!”

谢岩把他胳膊抱着,“你弟弟有黎峰了,你不要管他,你管我,我只有你了。”

陆杨纠正他:“不,你还有娘。”

谢岩顿了顿,说:“我跟娘只有你了!”

陆杨笑得肩颤,给他画大烧饼。

“状元郎,你听过榜下捉婿吗?你以后被人捉走,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美死你了。”

谢岩听了,稍作思考,把朋友卖了。

“我会跟乌平之在一起的,让人把乌平之捉去。”

陆杨幸好没喝茶,不然能喷出去。

他又问:“如果是我去捉婿呢?”

谢岩把他手臂抱得更紧:“你不用去,我自己回家找你。”

陆杨嬉笑一阵,拍拍他手:“好了好了,我去哪儿都把你带着。你现在去私塾上课吧,晚上回家,给你做饼子吃。”

谢岩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陆杨到门口再催他两句,他才跑起来,往私塾赶去。

中午,陆林跟张铁也回来了。

他俩走的后门,正好把采买的东西放到房里。

陆林还是闲不住,下午过来看店,跟陆杨挨一处坐着。

他让张铁先回家了,等会儿从家里赶车来接他。

回家是赶的店里马车,回来要多带个人赶车,返程就是三个人。

陆林说:“我估计这两天就要抢收了,庄稼人的胆子小,再不敢多等。收了麦子,还要脱粒晒干,这都要晴天。这时候的晴天多难得?总有阵雨落下,磨人得很。”

陆杨没在村里长大,只知道难,想象不出来到底有多难。

他让陆林待会儿把灶屋挂着的两斤腊肉拿回去吃。

“累的时候别亏待了肚子,一家过日子,你们吃独食不好,就一起下锅弄了吃。回家忙一场,别亏了身子。”

他这儿每天都有鲜肉,鲜肉不耐放,夏季都赶着做包子、做菜,腊肉都没嘴巴吃了。

陆林还推辞不要,陆杨硬让他拿。

“算我孝敬你的。”

陆林说:“我俩是同辈,有什么孝敬不孝敬的?”

陆杨学谢岩缠人,抱着他胳膊说:“你可是我林哥哥!这个店里,除了你,都是弟弟!”

弟弟孝敬哥哥,也算孝敬。

陆林想了想,拿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多拿些麦子到店里,口粮就省了。

他们两口子回家,陆杨晚上也要回家,夜里只有银杏和石榴在这里睡觉,怕他俩夜里害怕,陆杨又去隔壁酒铺,找丁老板说了声,让家里伙计帮忙听听动静,有事支应支应。

他等铺子关门,把幌子收了,才往家里走。

今晚给状元郎做饼子吃。

陆杨以前做菜饼子,喜欢用薄薄的面皮,东缠一道西缠一道的裹馅料,这样饼皮有层次,馅料肥厚,大口吃着很舒坦。

他那时还说以后有条件了,一定要做个肉饼子吃吃。一直也没做。

今天就做一顿肉饼子,再弄个面疙瘩汤。

他回家洗手,先取面粉揉面,醒面时炒馅料。

这季节已经有莲藕吃了,陆杨切了半个莲藕,又切了些芹菜、野葱来调肉馅。

面剂子按照他习惯的方式料理,擀得又长又薄,一层层的卷着馅料,哪里露馅包哪里,全包严实了,再用手掌轻轻按压,让形状变得圆厚。

一家三口吃饭,他弄了十个饼子。

饼子下锅煎熟盛出来,就着热锅下水煮开,下面疙瘩。

陆杨还抽空回头,把扒门口悄悄看他的谢岩捉住了。

谢岩爱这个游戏,笑容很大。

饼子在盘子里,陆杨让他洗洗手,先拿一个垫垫肚子。

谢岩不急着吃,等着上桌一起吃。

他给陆杨献宝,从书包里拿出了两幅画。

他已经给画作取名字了,一幅叫“谢浊之泪淹三水县”,一幅叫“陆净之榜下捉谢浊之”。

画作是简笔勾勒,只两个小小的人物特别传神,别的线条都粗糙。

泪淹三水县这幅画里,谢岩还坐在一座山上,山下的水线高,县城淹了一半了。

榜下捉婿这幅,则是看榜时的热闹景象,威武的陆杨,一只手就把谢岩高高举起来,穿过人群往外走。

他竟然还在街上画了个花轿。

陆杨笑坏了!

“不好好读书,天天画这些东西,罚你吃四个饼子!”

谢岩会吃的。

他问陆杨:“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陆杨都笑迷糊了,肯定是喜欢的。

他问谢岩:“你为什么坐山上?山高?”

谢岩说:“我今天下午找乌平之问过了,他说买一座山,要万两以上的银子,像坟头山那么大的山,少说要三万两银子。一般人买山,是买风水宝地埋棺材,或者是买矿山挖矿。纯粹当个山主,百两银子能买个小山头,还是荒郊野岭的。好贵,还是在画里占座山吧。”

陆杨看锅里面疙瘩煮开了,把画纸交给谢岩拿着,他拿锅铲搅拌搅拌盛出来,跟他说:“真是小人物大梦想,你看看我们一天天挣多点小钱?惦记的都是多贵的东西?还是实际点。我给你说,年底的时候,我就去买田地,找几家厚道的佃户,把咱爹的坟迁了。让佃户们平常扫扫墓,添添土,帮忙守墓。我们也不靠这点租子过日子,到时少收点佃租。以后再搬家,就问问娘的意思,看要不要再迁坟。今年肯定要迁。到时你再写个族谱,你科举要往上记三代,算老祖宗沾你的光,这便够了。记到我们,以后有孩子了,再添几笔。”

谢岩听着,把画纸放到书页里夹着,好好放进书包里。

他又想抱陆杨。家里这些事,在不在眼前的,陆杨都记着,一样样的都有安排。

谢岩说:“你都没见过我爹。”

陆杨说:“能养出你这种好儿子,公爹也是个好人。是好人,我就敬着。再说,我给他上过香,是他儿夫郎,我没见过他,他在天之灵见过我。我孝顺,他以后保佑我。”

谢岩唇角扬笑,跟他一起把晚饭端到堂屋桌上。

他小时候没大梦想,那时候还有玩心,喜欢读书,又不想受安排,总是有点小叛逆。

长大以后,也没大梦想。因为科举文章的定式,他有阵子也很反感科举。

家逢变故以后,他对做人的感觉依然是模糊的。但要问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是以父亲为目标的。

他希望他能跟父亲一样顶天立地,在内照顾好家小,在外能撑起门户。同是秀才,他如今也见过许多秀才。这样在人世间滚一遭,才知道他跟他父亲有多远的差距。

谢岩侧目看陆杨,要是早些年,他们在县里遇见,以他爹的性格,肯定看不惯陆杨瘦叽叽的样子,会给他买吃的。

要是知道陆杨不是陈家亲生的孩子,说不定会把陆杨接走。

他爹喜欢帮一些努力生活的人,管这种行为叫“拉一把”。

说不准就差这一下,困于泥潭的人就能脱胎换骨。

这一刻,谢岩突然对鬼神敬畏起来。

做善事,积善缘。他爹拉扶过别人,陆杨拉过他。

谢岩拿两个肉饼子去给他爹上香,赵佩兰看得愣了愣,问陆杨:“杨哥儿,他怎么了?”

陆杨吃着饼子喝着汤,说:“孩子想爹了。”

赵佩兰笑起来:“你不能叫他孩子。”

陆杨知道的:“他是我男人。”

赵佩兰还不习惯这种直言直语,陆杨没怎么,她倒是红了脸。

等谢岩回来,一家三口再吃饭,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