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莫嫌旧日云中守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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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那刺客冲过来的时候四周的侍卫便已经警觉,但反应终究晚了一步,那刺客本来离张瑾更近,但却又正好被女帝看见。

那一瞬间,谁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张司空面前。

匕首没入后背,她痛极,咬紧牙关,脸色惨白。

一刹那四目相对。

只有张瑾近距离地看清了她的脸。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苍白的脸,她艰难地睁大眼睛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下一秒却闭上了眼睛,身子逐渐软倒了下去。

一向算无遗策的张司空彻底懵了。

大脑中“嗡”的一声,好像断了根弦,男人眼里原本涌动的冷漠和算计,逐渐被惊惶和难以置信掩盖。

他脸色变得惊慌,手忙脚乱地伸手臂把她接住,手掌按住手背的刹那,摸到一手黏腻。

再次抬手一看。

掌心满是血,映目的红。

张瑾盯着手掌,额头的青筋瞬间绷得死紧,他紧紧抱着她,拼尽全力地用力按着她背,似乎想将涌出来的血堵住,然而匕首扎的深,稍碰一下就涌出更多的血。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有没有碰到心脉?

张瑾完全无法冷静,思绪一片混乱,浑身血液仿若凝固,既想看她伤口,又想探她鼻息,又怕稍有不慎让匕首刺得更深,只好僵硬地抱着她,不敢挪动分毫。

“陛下遇刺!”

“快救驾!”

“抓住刺客!”

四周响起慌乱的呼喊声,所有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禁军一拥而上,按住了行刺之人,邓漪慌忙地扑了上来,用手托住女帝的肩,“陛下……陛下!先把陛下扶去车驾,戚太医速速为陛下止血……”

很快,姜青姝被扶到了帝王车驾上。

将军府是不能呆的,特别是帝王遇刺的情况下,张瑾的衣裳都被血染得斑驳,强拼着最后一丝冷静安排,并下令让人包围将军府。

“行刺陛下是为叛党,焉知赵府内没有同伙,禁军彻查之前,还请诸位在此处多呆一会。”

他冷声说。

说完他猛地拂袖,大步出去,不顾内官阻拦,强行上了帝王车驾。

她还昏迷不醒。

车上不便拔刀,也不便脱衣处理,戚容暂时只是想办法止血,张瑾死死盯着她身上流的这么多血,眼角红丝弥漫,袖中的双手竟在剧烈发抖,浑身如堕冰窖。

“……她怎么样?”张瑾唇动数次,才哑声问。

戚容低声说:“不太妙。”

“什么?”他心底一震,难以置信地疾声问:“如何不妙?”

“陛下已经昏迷了,失血太多,回宫之后要先看匕首有没有伤及心脉。”

失血这么多,自是有些唬人,这还得是戚容事先给陛下用药的功劳,让她的血没这么快止住。

方才戚容检查过,这匕首看似刺在心口,但的确是精巧地避过了命脉。

和他们事先安排的一样。

还好没有出岔子。

戚容全程心都跳得极快,就怕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陛下在铤而走险,医者又何尝不是,好在,陛下现在的状况她心里有数,已经完全在她的掌控内。

戚容敷了一些药粉,有条不紊地施针。

将军府距离皇宫不算太远,待进宫回了紫宸殿,宫人急急忙忙地拥过来,给她除掉外袍,戚容仔细检查了一番刀伤,看向一边的张瑾,“司空,现在……必须尽快拔出匕首。”

张瑾的手掌抚着少女白得一丝血色也无的脸,摸到一手冷汗,迟迟说不出话。

“可有风险?”

“只有一半把握,也许有性命之忧。”

便是没有这么糟,戚容也尽量往坏了说。

她亲眼看到张司空听到她的话之后,眼神彻底变得空洞迷茫,眼尾已是一片洇红,似乎有水光在闪动,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背用力到泛着青筋。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自己挡刀,就像他一直认为,在她心里,也许赵玉珩是第一位,也许阿奚是第一位,但一定不是他。

一定不是他。

张瑾为人骄矜自傲,唯独骨子里藏着怯卑,只信自己是孤家寡人,一切不过自己强求夺来,不信会有人真心爱他。

就算有,也不会是全部。

他不在乎,只要他能铲除别人让她身边只有自己,便假装她最爱自己又何妨?至少这样,他还能在心里有留余地,不必尽数丢盔弃甲,落得狼狈。

但她怎么会为他挡刀呢?

她竟然……这么喜欢他?难道她以往所说的“只对他认真”,是真心话?张瑾睫毛微颤,眼底一片迷茫。

他的大掌死死攥着她手,沉默良久,“拔刀”二字迟迟说不出口。

帝王若出事,整个大昭都将变天。

如果是当年冷酷的张相,他或许毫不在乎小皇帝死活,甚至会编出一份“遗诏”来有备无患,只要皇位上有个傀儡令他操控,那人是谁对他而言并没有区别。

他现在却很害怕。

他微微低头,不顾戚容在场,薄唇微微碰了碰少女冒着冷汗的额头,咬牙说:“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她平安。”

戚容应了一声,看他这副双眼通红近乎失控的样子,不禁还是说了句:“下官会尽全力。”

说完,她便握住匕首。

张瑾用力抱紧她,让她伏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她的体温都有些低,不禁暖了暖她的脸颊。戚容深吸一口气,手腕猛地用力往外一拔,只听一声细响,血霎时喷溅出来。

他呼吸一窒。

戚容迅速放下匕首快速止血,嗓音似也在颤,低声道:“陛下没有事。”

没事。

张瑾心口似被活生生撕开,呼吸停了半晌,才逐渐反应过来。

他飞快低头,看着她。

怀中人纵使昏迷,也因为这一下而猛然一颤,似乎生生痛醒了过来,正睁眸望着他。

对上目光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惊慌和疼惜。

司空张瑾亲眼看着女帝朝自己扑过来,挡下了刺客的一刀,难以置信,惊慌失措,抱着昏迷的女帝不断发抖。】

司空张瑾在马车上看着满身是血的女帝,感觉心脏好像被活生生撕开了一样,内心难过疼痛到无以复加,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自己挡刀。】

司空张瑾听了太医署医监戚容的话,看着女帝毫无血色的脸,害怕拔掉匕首之后会永远失去女帝。】

司空张瑾眼睁睁看着太医署医监戚容拔刀,心脏几乎停跳,直到听到戚容说女帝没事,这才感觉自己好像从地狱重回人间。】

他完全不冷静。

甚至完全撇下了所有本该处理的事,只顾抱着她一路回宫救治,简直不像是他了。

这是姜青姝想看到的结果。

……就是真的痛。

好痛。

她浑身脱了力般,伏在他怀里,轻轻喘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他眼底的惊恸和担忧消弭些许,柔声细哄:“别怕,没事的,好好歇息。”

她艰难摇头,手指上挪,攥紧他袖口,“你……有没有……”

“我没事。”

都是她挡了这么一下,他才没事。

其实他宁可伤的是自己。

不止一次受伤遭难的身子,至少比娇生惯养的要禁得起这些伤,现在看着她这般样子,他无力到了极点,心软成了一片水,快要从眼底淌出来。

她依偎在他肩头,朝他艰难地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他看着,手指拂开她额头散开的碎发,也低声笑了笑。

“以后不许冒险,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

她轻轻“嗯”了一声。

良久,她又轻声道:“是何人……想杀……”

“刺客已经拿下,臣已经派人去审了。”

“终究是上柱国葬礼……朕没有大碍,不想令世人说朕……寡恩薄情,贵君之事尚未了结,无论刺客是谁所派……不必赶尽杀绝……”

雪白的脊背裸露在空气中,刀伤触目惊心,戚容细细包扎好,仍有血慢慢洇出来。

她在他耳边小声低语,张瑾心不在焉地看着她的伤,满脑子唯有她的状况,耳边只听到她绵软的嗓音,却并未完全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嗯”了一声应下。

她要什么,他还怎么忍心不答应。

“臣先出去为陛下煮药。”

戚容小心为她拢紧衣裳,退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两人,案上烛台火苗跃动,将人影交叠在一处。

“朕会尽快……好起来,别告诉别人朕伤成这样……免得朝堂乱了,就说……朕没有大碍……”

“臣有分寸。”

“贵君的事……你别插手……”

“好。”

“你也别……太担心……”

他听到这句,用力闭了闭眼睛,下颌绷紧。

尽量压抑鼻音,让声音显得冷静。

“好。”

她复又闭眼,似乎是很累。

这几日,先有战败消息,又有假孕的打击,她本就殚心竭虑、遭受打击,这一刀几乎将她快要摧毁。

张瑾抱着她的手臂已然僵硬发麻,但依然稳稳的一动不动,看着她安静苍白的侧颜。

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这次彻底信了,她没有骗他,她对他是真的有情,比他想得深太多。

任嘴上如何讽刺他,与他闹脾气,出事的瞬间却也义无反顾。

一闭眼就想到那惊险一幕,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越想越愧疚自责。

怪他。

都怪他为了一次性解决赵家,让她在赵府滞留,将她置身于危险。

如果他不这样算计,也许她就不会中刀。

多年来算无遗策,偏偏这次,是他过于托大,差点后悔莫及。

她在他怀中靠着,很快,戚容熬好药端上来,她服下后很快便浅浅睡了过去。

天已暗沉,紫宸殿灯火如昼。

天子遇刺的消息已经传遍朝野,外间围着内禁军,也有不少人在焦急等候消息,唯恐帝王驾崩、天地变色。

张瑾将她平放下来,给她掖好背角,起身走了出去。

一推殿门,就是邓漪和梁毫,还有中书门下省的一些官员,张瑾顿了顿道:“陛下无事,只是皮外伤,休养即可,从明日开始罢朝三日。”

梁毫上前拱手,迟疑着道:“司空,下官方才去审问刺客……”

“结果如何?”

“下官一时疏忽,没想到那刺客行刺前就已服毒,在牢中……暴毙了。”

张瑾眸光陡寒,“什么?”

梁毫也微微沉默,他越想越觉得,这次的行刺太突然太蹊跷,赵将军府因举办丧事,登门者极多,人多混杂,但来往访客皆有登记在册,那刺客身份不明,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混在其中,又是被谁带来的,实在是太蹊跷。

而且当时梁毫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冲着司空去的。

张司空位高权重,自然也有不少得罪人之处,此番登门赵府者大多政见立场与司空不和,这样一想,也许这并不是什么事先安排好的局。

就是陛下竟然……

梁毫至今想起,都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解和怀疑,现在他就确定了,陛下和司空之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要掀起不小的浪。

司空的目光冷冷扫过来,带着难言的压迫感,梁毫连忙闭紧嘴,垂着头假装什么都不知,请示道:“禁军尚在包围赵府,梅将军那边已经一一搜查询问,没发现有什么蹊跷,不知要如何处置?这刺客是否还要继续追查……”

按张瑾的性格,自然是要追查到底,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他想到她的话。

不禁微微沉默。

良久,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呼出一口冰冷浊气,淡淡道:“此事等陛下身体好些后,由陛下亲自定夺,赵府外的禁军暂时不撤,除赵家人以外的暂时放了。”

“是。”

梁毫转身似乎要走,又想起什么,迟疑了下。

“还有什么事?”

“监门卫姚将军派人过来询问数次,宫门外……也有柏老将军在内不少人在等着,等不到陛下安然无恙的消息,就不肯走。”

女帝遇刺的事太突然,此事早已暗中掀起轩然大波,当时御驾浩浩荡荡,大多数人离得远,也并未看清前因后果,不知道到底是有人刺杀天子,还是有人刺杀张司空,天子为司空挡刀。

后者太荒唐,哪有皇帝为臣子豁出性命的?就算有稍许流言说当时天子正好挡在司空面前,闻者也只觉得是巧合,不会往那边想。

其实包括赵家人在内的更多人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张瑾策划的?

不然为什么发生行刺时,他正好就离陛下那么近?

他意欲在赵府派人刺杀陛下,这样刺杀天子之名就和赵府脱不了干系,而他张瑾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手遮天到了这种地步,焉知没有谋逆之心?

天子尚且没有立储,赵贵君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万一天子真的驾崩,那整个大昭没有天定血脉继承,司空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篡夺皇位?

他自己守在陛下身边,不许别人靠近,要是伪造遗诏什么的是不是也方便许多?

这样一推算,何止姓赵的慌了,其他站在女帝这边的武将们也开始慌了。

他们坐不住了。

在皇帝安危消息还没传出来之前,他们就传令下去,时刻准备调动手中兵马,甚至不顾天色已经不早,连夜来宫门外要求进宫确定陛下安危。

负责看守皇宫出入口的监门卫大将军姚启只忠于陛下,虽然没有无诏放他们进去,却也没有驱离他们,自己也在留心着里头的消息。

这下不止张党和赵家暗中在准备调兵,是所有人都被一起卷进来。

水被彻底搅浑了。

张瑾听到梁毫这么说,微微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告诉他们,陛下已醒,身体无恙,不可再私下妄议。”

“是。”

梁毫一抱拳,转身去办了。

——

姜青姝中途稍稍醒了几次,又断断续续睡了几天几夜,才彻底清醒过来。

正是深夜。

她意识清明,除了伤口痛,倒是没别的不妥。

她偏了一下头,目光穿过帘帐,看到男人身着官袍的挺拔背影。

张瑾。

这些日子,他陪着她,近乎寸步不离。

月立中天。

宫殿角落的炉子上似乎还温着药,药香扑鼻,门窗紧闭,月光徐徐从窗棂之中透进来,倾洒在冰凉的地砖上,几盏孤灯拿得离她有些远,烛火交映着微寒的月光,分割开男人静坐的背影。

一半寒彻,一半温暖。

他离她坐得这么远,似乎是怕举手投足发出的声响吵醒她,明明面前铺着一些文书案卷,却握着笔发呆成了雕塑,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好像在出神地想什么。

完全不像他。

这几日,张瑾一直守在她身边,也没有心思去处理那些要事,他很少流露内心真实的情绪,也从不会让朝中那些人察觉,唯独这一次,他有些失态了。

临到此时,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被那些人看出来,一生理智冷静从不犯错,唯独在她跟前屡屡犯禁。

张瑾一直到确定女帝安然无恙,又处理了一些事,才回府换掉那些带血衣物,周管家帮他收拾,沉默到最后,突然问:“郎主是喜欢皇帝么?”

“不该问的别问。”

“恕奴多言,那皇帝,明明是小郎君的……”

“住口!”

张瑾冷喝,第一次有些薄怒,双眸冰冷。

周管家却毫不避让地看着他,继续说:“从前在郎主心里,小郎君才是唯一的亲人,除此之外所有人皆不足惜,郎主忘了么?便是抛开兄弟亲情不谈,您若只是一时兴起也罢,可如今为了皇帝如此失态,还记得当初爬上这个位置之前说过的话么?您当年所承受的屈辱和折磨都还历历在目!如今……”

张瑾骤然转身打断他,寒声说:“我的事无须你多言,管好你自己的事。”

“可是……”周管家咬牙:“您就不怕会有软肋么?”

“我心里明白。”

张瑾闭了闭眼睛,良久,睁开漆黑的双目,冷淡地瞥向他道:“便是有软肋有何妨。”

他不信鬼神,也从不信命数,当初的确万般忌讳会有软肋,才将那么小的阿奚送走,如今站在这个位置上,就算有了软肋,那又如何?

他树敌众多从无所惧,便是有了软肋,也不信旁人能将他如何。

从前唯恐被她欺骗利用,如今却已确定,在她心里,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张瑾这样想着。

便是周管家质问,他也没有太多动摇,只是静静在殿中的角落一边处理公务,一边陪着她。

搁置在空气已久的毛笔有些干了,他重新蘸了蘸墨,提笔写字。

姜青姝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没有说话。

她缓缓转回头,平躺着望向头顶的承尘,并不打算现在就出声惊动他。

先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点开实时,被眼前这浩瀚如海的消息数量稍稍震撼了一下。

好家伙。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昭要亡了。

姜青姝微微蹙眉,把所有发生的事都仔细看了一遍,着重先看张瑾和赵德成那边的情况。

赵家最后还是没有做出冲动的事。

赵玉珩和裴朔及时稳住了他们。

只是她遇刺的事也对他们造成了很大冲击,若非已经明白调兵是送死的必败局,也许赵德元依然会无法安心。

她昏迷其间,张瑾没有撤掉包围在赵府外的禁军,赵澄一直在被软禁在景合宫。

贵君赵澄看着面前的冷菜冷粥毫无食欲,只对把守的侍卫宫女说要见陛下,侍卫耿逊对他出演嘲讽,说女帝在赵府遇刺,赵澄也活不久了。】

贵君赵澄听到侍卫耿逊提及女帝在赵府遇刺的消息,只觉得心里被狠狠砸了一下,难以置信,怀疑这是不是父亲赵德成做的,是否是自己害了女帝,还想打听更多消息,却没有人理会他了。】

姜青姝看到这条消息,稍稍叹了口气。

赵澄本心自私,却并不恶毒,可是他的心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人想知道了。

该受到的惩罚,他逃不掉了。

女帝遇刺后的第五日,赵贵君假孕争宠之事,彻底震动朝野。

刺客服毒暴毙,行刺之事并未牵连严重,毕竟无凭无据,也不会降罪。但贵君假孕争宠属实是胆大包天,怪不得那一日天子竟连上柱国的丧礼都不顾,如此暴怒。

当日,赵澄被废贵君之位,赐白绫。

死后体面埋葬,已是最大的开恩。

天子顾念赵家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后宫争宠之事不曾祸及全族,只是养不教父之过,赵德成有感德行有失,自请辞去官位,交还全部兵权,解甲归田。

赵氏武将多数也自请交还兵权,大概是都已经心知肚明,小皇帝不计较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缘由。

他们需要用兵权去交换自身安危。

影响力6300】

国家稳定度10】

声望10】

皇权30】

当前影响力:26310】

当前皇权:81】

当前声望:93】

当前国家稳定度:90】

很好。

姜青姝又看了一眼张瑾现在的影响力。

她的影响力在涨,张瑾又少了政敌,影响力同样在飞涨,如今是两万九。

差距在飞快缩小。

现在张瑾在朝堂之上已无对手,那么剩下来的对手,就是她了。

姜青姝受伤的第十日,伤口虽然还未彻底痊愈,但已经结痂不疼了,行走时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了。

那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她趁中书省繁忙,换了一身轻便衣物,偷偷遛出宫。

京城郊外空旷无人,姜青姝骑马紧跟在裴朔身后,二人翻身下马,裴朔道:“陛下,就在前面。”

她抬头望去,只见林木之中有一座朴素无华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儿,青灰色的幔帐,近乎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

是他。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指尖尚未触及车帐,便见一只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先一步撩开帘子。

她抬头,对上一双清润温柔、带着笑意的眼睛。

“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