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莫嫌旧日云中守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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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姜青姝正静坐在赵府内的一间屋子里。

屋外侍卫把守,宫人守候在外面。

张瑾拢袖站在她身边。

邓漪、戚容、梅浩南、梁毫等人皆站在一侧,神色肃穆,沉默不语。

屋内正中,衣衫凌乱的方嘉石紧张地伏跪在地上,连嗓音都在颤抖,正一五一十地交代前因后果。

他头发披散,连外袍和鞋都没穿,看着像是深夜慌乱地逃出家门的,按照他自己的说辞,是凌晨有人潜入他家想杀他“灭口”,他九死一生逃出生天,躲在巷子里到天亮,才被张司空的人发现。

他一口咬定是赵澄要灭他的口。

“臣、臣当时鬼迷心窍,怕给父亲丢脸,不想就这么输给戚太医,才答应贵君的条件,臣舞弊之后,贵君才告诉臣,是要臣助他假孕……臣当时真的觉得贵君疯了,臣便是万死也不敢欺君啊!可臣实在是没有退路,也是没有办法才答应贵君……”

方嘉石双手撑地,头垂得极低,痛苦地述说道:“臣知道罪无可恕,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向陛下认罪……可是臣的父亲在太医署多年,勤勤恳恳,治病救人无数,臣实在是不想连累父亲,让他这般年纪还背负这样的污名。”

“臣还劝过贵君,让他不要再这样欺瞒陛下了,可是贵君说一定要得到君后之位,不许臣说出去一个字,否则就会杀了臣……所以昨日,贵君就派人来杀臣了。”

赵澄站在一边,听方嘉石这样说着,难以置信道:“你胡说!”

他何时派人杀他?

方嘉石何时又劝过他?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什么叫全都是被逼迫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方嘉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朝着女帝的方向伏跪着,低声道:“臣发誓,臣说的句句属实,臣绝不敢在陛下跟前撒谎。”

赵澄见他一口咬定自己,也慌乱地跪了下来,“陛下,不是他说的这样……”

姜青姝抬眼看向赵澄:“告诉朕,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真是假?”

“我……”

“戚容。”

天子淡淡一唤,戚容就走上前来,在赵澄跟前蹲了下来,“贵君,请把手伸出来。”

赵澄脸色发白,迟迟不动,戚容又重复一遍:“还请贵君配合臣。”

赵澄没有看戚容,只是仰头望着上方坐着的姜青姝,固执地问:“陛下真的不信臣么……”

姜青姝说:“朕也很想信你,但不得不验证,你只需把手腕伸出来,就可以自证清白。”

赵澄笑容惨淡,眼神绝望悲凉:“说到底,陛下就是不信臣。”

姜青姝眉梢微微一扬,心道,你骗了朕,朕怀疑你,你还反过来怪朕不信你?

他倒是有理了?

她信了他,那不就是被当成傻子耍了么,不好意思,她还没这么蠢,她只信自己。

姜青姝不知道,对于赵澄这种恋爱脑来说,事实和态度是两码事。

就像苦情虐文里的女主面对别人的陷害,总是什么都不解释,只是注视着男主的眼睛质问“你信不信我?”,如果对方不信,她就会凄然一笑做出自残举动。

但姜青姝作为一个标准的直女,非常不理解这种行为。

信不信的有什么用啊?你想人家让信,首先也得解释啊,单凭一张嘴别人凭什么信你?凭真爱?

别人在跟你玩阴谋诡计,你却只纠结是不是真爱,自身的一切都以对方的感情为赌注,都这么恋爱脑了,你不死谁死?

但对赵澄而言,却不是这样。

他固然骗了她,可那也只是因为太喜欢她了,她若能说一个“信”字,他便死而无憾。

他只想短暂地得到帝王的偏爱。

可终究,他也不是那个例外。

跪坐在地上的少年垂下眼睛,绝望地伸出手,戚容卷起他的袖子,将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仔细诊断。

片刻后,戚容起身一拜。

“陛下,贵君并无身孕。”

她话音刚落,一边的方嘉石就急忙膝行着上前道:“陛下,陛下!臣自知罪无可恕,之所以主动认罪,不求陛下能饶了臣,只求陛下开恩,放过臣的家人……”

戚容垂眼看着脚边狼狈的男人,神色流露出几分复杂。

她原以为方嘉石是靠真本事赢了她,她虽失落,却打从心里钦佩他的医术,并且更加夜以继日地研读医书,想追上他。

可不曾想,居然是舞弊。

这样的污点今后怎么可能还洗得掉,他学医半生,本可以挽救更多的性命,却因此断送了一切,值得么?

他为何这么糊涂?

戚容想不明白。

她不理解这些人为何如此贪慕虚荣,为何“输给她”成了万般无法接受的事?因为她年纪轻阅历浅,在“按资排辈”的太医署不该晋升?还是因为她是女子?

她心里不是滋味,暗暗叹息一声。

并非对方嘉石有恻隐之心,而是惋惜这世上少了一个医术精湛的医者,又该有多少本可以得到救治的人死于疾病?

戚容静静退到一侧。

方嘉石一声声哀求,赵澄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

姜青姝没有看方嘉石,只径直盯着赵澄。

“假、孕。”

她一字一顿,念出这两个字,漆黑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可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却越攥越紧,骨节泛青。

“陛下。”赵澄颤抖着仰起头,“您听臣解释,臣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连朕都被你骗了,你知不知道,朕有多重视这个皇嗣?!”

她蓦地一拍桌案,嗓音陡然冰冷阴沉,四周的宫人吓得纷纷跪了一地。

张瑾侧眸,看着她的侧颜。

少女睫毛颤动,唇紧紧抿着,带着不可直视的愤怒与威严,又好像竭力在压抑难过。

他第一次见她这样发怒。

很伤心吧。

毕竟她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但她是为了别人的孩子难过,张瑾纵使再不忍,也依然选择这样无情拆穿。

当斩不斩,反受其害。

先杀了姓赵的。

待到事后,他自会好好安慰她,哄她开心的,她经历过这次失望,以后就不会再被这些人轻易勾引。

张瑾收回目光,漠然地俯视着地上的赵澄。

赵澄此刻很害怕。

梦里的一切都成真了,陛下愤怒冰冷地质问他,也许下一刻,他就要被带下去赐死。

少年恐惧又委屈,眼泪沿着脸颊滴落下来,哭着爬过去,抱住她的双腿,“陛下,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臣怎么会舍得骗您?臣只是想要您的爱,陛下,臣是真心喜欢您……”

姜青姝冷冷看着他。

“喜欢朕?”

“陛下。”

他慌张地抓着她的手,努力让她去摸自己的脸,拼命点头:“臣好喜欢陛下,那时陛下只宠爱竹君,臣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景合宫,听到别人都在说陛下对竹君有多好,臣真的好害怕……害怕陛下再也不来了。”

她任由他抓着,没有动。

赵澄见她没有立刻推开自己,更加拼命地抓着她的袖子,哽咽不已,“求陛下不要抛弃臣,再给臣一次机会好不好,臣知道自己做错了,陛下怎么惩罚臣都好,就算把臣贬为侍衣,只要能给臣一个继续侍奉陛下的机会,臣也毫无怨言……”

赵澄哭得实在凄惨。

可这眼泪之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怕死,姜青姝都心知肚明。

赵德成让他拖延时间,自己暗中去调兵,赵澄为了活命顾不得那么多,可还是没有对她全部说实话。

人惜命本没什么错,只是她又为什么要再怜惜他呢?

欺君之罪,死不足惜。

昭告天下的皇嗣又成了笑话,她将他凌迟都不为过。

赵澄在拖。

她也在等着实时。

姜青姝缄默不语,睫羽轻垂,神色似乎有些松动,手掌缓缓上抚,任凭那些泪珠一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你当真只是为了朕?”

——

与此同时,京郊。

“草民有请将军进来一叙。”

那人端坐在马车里,嗓音清雅,那样的声音,无论隔了多久,赵玉息也不会忘记。

这是三郎。

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赵玉息不敢相信,一国君后薨逝,举国哀悼,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有假呢?三郎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握紧缰绳,怀疑有诈,寒声问:“来者何人?”

“一介布衣,四海为家,无名无姓。”

他这样答。

“为何要见本将军?”

那人轻笑一声,“将军心里没有答案,何不放箭。”

依然是那般从容不迫的说话语气,简简单单一句,也总能直接诛心。

车帘未掀,他竟也知道已有弓箭手瞄准了马车,就等赵玉息一声令下。

赵玉息抿紧唇。

他蓦地一挥手,令身边的士兵退下,自己翻身下马,脚步沉重,一步步逼近马车。

他抬手,屏住呼吸,探向车帘。

手指掀开一条缝隙的刹那,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底。

轻袍墨发,俊雅清美,宽大的广袖静静拂落,衬出琼枝玉树般的清冷气质,面色如雪湖沉敛,一如往昔。

赵玉息愣在了那儿。

真是他。

他浑身僵硬如石化,定定地盯着他。

“三郎……”

“进来说罢。”

赵玉珩平静颔首。

赵玉息喉咙滚动,心脏狂跳,回头沉声吩咐将士原地等待,便迅速上了马车,一落车帘,坐在他身侧。

“三郎,你为什么……”

赵玉息急切开口,有千言万语想问,一时竟不知道从何问起。

赵玉珩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紧不慢地淡哂一声,微微落睫,“此事复杂,容我之后再说,此次我过来截住大哥,只是为了提醒你。”

赵玉息听他这样说,突然明白过来,“呵”地冷笑了下,“三郎,你假死这么久,不顾大哥和父亲母亲有多伤心,让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如今突然出现,却只是为了劝我?让我即刻退兵束手就擒?”

他嗓音悲痛失望,近乎质问。

赵氏全族之中,唯有赵玉珩聪慧过人。

但赵玉息也不傻。

赵玉珩知道大哥在失望难过什么,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不愿意就这样一败涂地,谁劝也没有用。

正是如此,他才亲自出马。

那夜,裴朔奉命来寻他,告知他当前局势之时,他便猜到事情会走向极端。

他没有出手的打算。

直到裴朔看向他身边熟睡的小皇女,微微一笑说:“皇长女身上流着赵家的血,陛下让我来找你,想必你会明白她的意思。”

赵玉珩亲口承诺过七娘,从今往后他只是她一人的三郎,不再是赵家的君后,无论家族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违背诺言。

唯有她开口,他才会出手。

赵家人急躁功利,不擅谋略,但刚硬倔强,宁折不弯。

对他们使用攻心之术,太容易。

他们根本不是张瑾的对手。

张瑾要怎么对付他们呢?

“想斩草除根,抹去过往全部功绩,世代不得翻身,自是走谢族老路最为稳妥。”

赵玉珩压低声音悄悄说着,唯恐吵醒女儿,说完这一句,他披衣起身,走出屋子。

冷风吹面。

这一年来他放下了所有操劳之事,身体比从前好了很多。

这白衣青年站在月色下,对裴朔淡淡道:“赵德成不够信任陛下,即便相信陛下,也难免担心陛下会被张瑾所左右,在自知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与其束手就擒,他更倾向于鱼死网破放手一搏。”

裴朔:“他没有胜算。”

赵玉珩:“那就给他制造胜算,只要天子还没有回宫,他就可以赌一把。”

“事关重大,万一赵德成犹豫不敢呢?”

“那就制造一件大事,逼他没有时间思考,不得不冲动行事。”

二人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答案。

——在赵府揭发赵澄假孕,再好不过。

赵澄假孕造成的冲击太大,何止赵澄会慌不择路,就连赵德成也会。

也许反抗能争一口气。

可一旦调兵,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谋反,哪怕他们不是想杀天子,只是想清君侧。

只要大军包围赵府,他们就彻底中计了,张瑾一定还留了后手,如果赵玉珩猜的没错,在七娘出宫的那一刻起,张瑾便会安排好武将暗中埋伏,等待时机。

万事俱备,只待请君入瓮。

这样情绪激动冲动急切的赵家人,也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张瑾此计,步步攻心。

阴险又狠毒。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的推测,不排除别的可能性,但万一事情真走到谋反这一步,最快捷稳妥的解决办法,就是赵玉珩亲自出面。

毕竟被逼到绝路的赵家人谁都不信,但一定会相信赵玉珩。

——

赵玉珩猜的没错。

张瑾深知,只要有自己在,赵德成一定会害怕他唆使小皇帝将他们满族下狱,毕竟上柱国刚去世,皇帝已经无需顾惜太多。

他就利用这一点,诱他们一错再错。

他和女帝都会在赵府多待上一会儿,给他们时间去调兵。

但他怎么可能真的冒险?

张瑾事先吩咐好亲信武将,暗中调动京城布防,一旦赵家有异动,他们就会以护驾之名蜂拥而出,声称对方是在弑君谋反。

既要除掉政敌,自是要斩杀得干干净净,以免春风吹又生。

张瑾的风格一向如此。

现在,他就在等。

他一边傲慢冷漠地看着赵澄哭诉的可怜姿态,一边在等外面的消息。

算一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但至今还没消息传进来。

难道有变数?

不,绝不可能。

赵家人一向急躁,稍一拱火就会中计,张瑾的人也早已告诉他,赵德成已经派人出城。

是再等等,还是他算漏了哪一步?

张瑾垂睫,眼底泛冷,袖中的手攥着,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眼前的赵澄还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

碍眼至极。

这种人软弱又一无是处,有什么值得怜惜?她竟然还不推开赵澄,容得他这样哀求。

张瑾一边在心里算着时辰,一边看不下去这一幕,冷声道:“陛下,贵君犯的是欺君之罪,假孕之事隐瞒至今,若今日方太医不揭发,难道任由他隐瞒到产子之时,届时再抱来一个野种冒充皇室血脉?此事事关重大,焉知背后没有赵家其他人指使,意图谋反,还望陛下彻查。”

赵澄一听到张司空提到谋反这样大罪,顿时惊慌起来,拼命摇头,“不是的,陛下!臣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张瑾黑眸深沉,冷漠地说:“贵君的命很贵重么?”

“我……”

“简直不值一提。”

赵澄被对方冰冷的视线看得浑身战栗,只好哭道:“陛下,看在臣的家族立下战功的份上,便是不看这些,也求求陛下看在臣堂兄的面子上……”

看在赵家战功的份上。

看在先君后的面子上。

张瑾轻“呵”一声,拢了拢袖子,这次连看他一眼都不屑了。

赵澄不说这话倒好,这话一说,就是在触碰帝王的逆鳞。

——帝王最不喜臣子依仗战功胁迫自己,当初她之所以收赵澄,不就是因为赵家仗着刚立战功、还趁着君后薨逝,利用帝王的愧疚打感情牌?

连张瑾每每思及当初逼她纳后宫的日子,都心有愧疚,不会在她跟前再提。

赵澄还敢提。

这就是在激怒她,自寻死路。

果然下一刻,姜青姝猛地抽出手来,甩袖冷笑,“若非看在先君后的份上,朕又岂会容忍你胡作非为!”

赵澄没想到陛下突然翻脸,浑身打了个寒颤,迷茫无措地望着她。

姜青姝已不再看他,起身下令,喝道:“来人,把贵君带下去!待朕回宫后再处置。”

梅浩南立刻走上前来,伸手按住赵澄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赵澄回过神来,拼命挣扎哭喊起来,然而姜青姝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说,让人堵了他的嘴带出去。

等他被拖出去之后,邓漪才上前提醒:“陛下……这毕竟是在赵府,眼下还是上柱国的丧礼……”

这个时候发难于赵澄,一定会引起赵家不满。

甚至有危险。

“朕知道。”她闭了闭眼:“传令下去,朕现在就要回宫,回宫之后再发落赵澄。”

邓漪连忙应了一声,快步奔出去。

室内无声,气氛压抑沉静。

一边的梁毫听到陛下现在就要回宫,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按理说赵家再慢也该调兵过来了,此刻还没异动,定是计划出了岔子。

他下意识看向司空,果然看到司空冷峻的侧颜,遽然觉得屋内的温度也冷了几分。这权臣一向算无遗策,无人能活着逃过他的刀下,今日却没有得逞,那双素来平静的眸子里,竟无端透出一股阴鸷来。

外头前来祭拜上柱国的宾客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贵君好端端地和陛下一起参加丧礼,竟突然被带回宫了。

众人皆噤若寒蝉,暗中窃窃私语,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些赵家人脸色难看,赵澄的母亲汪氏更是惶惶不安,一直想求见陛下。

但都被禁军拦住了。

姜青姝面色冰冷,身后尾随的宫人侍卫浩浩荡荡,仪态分毫不落。

跨出赵府门槛的瞬间,身子骤然一晃。

张瑾伸手搀扶,“慢些走。”

她睁眼偏头,望向他。

眸光湿润。

从未有过的眼神。

她这样伤心又无助地望着他。

他本在思索计策为何失败,心底一片森冷杀意,骤然对上这一双水润柔软的眸子,心底霎时软了半截。

再如何杀伐决断的雷霆之刀,皆敌不过这只艳鬼的怀柔之术。

他心底涌动的火,瞬间被她的眼神浇灭得透彻,掌中力道微松,几乎快禁不住拢她入怀,听她忍着难过轻声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不是早就知道孩子是假的了?

她的话没说完,张瑾便知道她想问什么。

他霎时心软,微微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彼此听得到的声音说:“臣……”

就在此刻。

她余光处有寒光闪过。

那是她让梅浩南安排的刺客,离她和张瑾位置最近,刺杀的距离和角度都计算得刚刚好。

——就是现在!

姜青姝猛地朝张瑾扑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张瑾甚至来不及注意四周,只看见她满脸惊慌、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扑过来。

“哧。”

匕首没入皮肉的声音。

她闷哼一声,生生咬牙挨了这一刀,随即就听到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药效发挥得极快。

身体猛然下坠。

她放松意识缓缓阖眼,满意地看到一行字在眼前跳了出来——

当前张瑾爱情度:100】

那行字背后,是张瑾惊怒交加、心疼失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