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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鹊桥会，就你会说！”
王少寒宠溺地拍了她一巴掌，嘴角忍不住上扬。
“哇……”
不曾想，兄妹俩正嬉笑，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其声哀怨，委屈程度，简直跟孟姜女哭长城似的……
“瞅瞅你干的好事！”
王少寒忍不住又是一巴掌，瞪着龇牙咧嘴的王巧安，数落道：“还不过去哄他？
你说你一个当姐的，没捎吃的就没捎呗，干嘛用自己的破衣服哄骗他？
他看着没心没肺，可也是咱弟弟，你也能忍心？”
听着王长乐痛哭，王巧安却浑不在意，捂着脑袋，疑惑道：“哥，你咋知道里面是衣服？”
‘我还不了解你？’
王少寒斜着她，却眼珠一转，给她来了个狠的，“离老远都臭烘烘的，不是你穿了一个星期的破衣服，是啥？”
“哎呀！”
王巧安的小脸儿当时就红了，“你才臭！”
小妮子羞得手足无措，实在是气不过，上去照小腿上踹了他一脚。然后，落荒而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晚饭的时候，看着狼吞虎咽的王巧安，王少寒总觉得才几日不见，这妮子竟然瘦了不少。
“哎哟，你慢点吃，也不怕噎着。”
瞅着自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闺女，婶子张桂梅又是心疼又是头疼，“这狼肉你哥特意给你留了不少，够你吃两顿了，没人跟你抢。”
“哼！”
王巧安把小脸儿埋进饭碗里，仍旧对刚才王少寒的调侃耿耿于怀。
王少寒忍俊不禁。
心说这丫头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美丑了，不简单！
他惦记着草药的事情，匆匆吃完，准备先把碗给洗了。不曾想，刚站起身，一双小手就伸了过来，把他黏糊糊的饭碗抢了过去，“我来刷。下次你还用这个碗，臭死你！”
王巧安小嘴儿噘得能拴头驴，说出来的话好像在置气，行动却让人心中温暖。
看着她口不对心的傻模样，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少寒却不敢笑，生怕继续惹自己这自尊心越来越严重的大妹生气，咳嗽一声，连忙把饭碗递了过去。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王玉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少寒，快来。”
一家人都愣住了。
瞅一眼天色，估计都晚上八点钟了。
农村人休息的早，今天剧团又没加戏，黑灯瞎火的，王玉堂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啥？
迎着大伯和婶子疑惑的目光，王少寒快步走了出去，“玉堂爷，啥事儿？”
一道壮硕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子凝重。
“快跟我走！”
王玉堂没有多说什么，拉住他就往东跑。
王少寒满脸迷茫，本能地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少寒，咱们王家村的老少爷们儿要丢大人了。”
果然，来到半道上，映着土岗的阴影，王玉堂才艰涩地吐出一句话，“你说说，咱们姓王的里面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
上次出事儿的时候，我就警告过那小子，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早知道，就让那女娃子弄死他得了，省得羞先人的脸！”
王少寒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想到了什么，可还是有些不敢确定，沉声道：“玉堂爷，你是说……”
“王卫东那小子！”
王玉堂止住脚步，咬牙切齿道：“那狗东西偷看人家剧团的女同志洗澡，被抓了！”
“啥？”
王少寒嘴角一阵抽搐，实在是有点无法理解。
“上次他就干过同样的龌龊事。”
模糊的星光下，王玉堂眸中闪着恨意，“结果，人家虽然是个走了霉运的女子，可身上是有真东西的，发现他偷窥自己，那女娃差点没给他当场弄死。
还是我看在他爹娘的面上，求人家饶了他一回。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混账玩意儿就又去惹祸了。”
妈耶！
王少寒听得直咧嘴。
虽然他不知道“走霉运”“女娃子”“真东西”是啥意思，但是也听出王卫东那个畜生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可能就是上次他口中咒骂的“鬼婆”。
没想到都被人逮到过一次了，他还能干出这种下作事，真是精虫上脑的混蛋玩意儿！
不过，既然被人家逮到了，是杀是剐，跟自己有啥关系？
他王少寒又不是啥领导干部，没必要来请示他呀！
或许是看出他脸上的疑惑，王玉堂解释道：“原本，按常理来说，人家剧团长赵长林是要把他扭送到公社的。
真要是送到公安同志那里，他王卫东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人家剧团的同志是讲究人，因为你昨天的恩情，他们愿意卖咱们一个面子，想听听你咋说。”
那个年月，耍流氓问题可是很严重的。
更加重要的是，这种事如果传出去，毕竟对他们王家村名声不好。
“看我咋说？”
王少寒皱着眉头，没想到天上掉下一颗烫手山芋，一时间有点为难。
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要在这片小山村里生活，王卫东那小子又屡教不改，若是不惩戒一下，将来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
哪村有这么个玩意儿，老少爷们儿心里都会膈应。
“玉堂爷。”
王少寒神情慎重，认真道：“治病救人是一个医生的本分，人家付了咱诊费，就没有什么恩情不恩情之说。
我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人微言轻，可不敢指手画脚。
而且，犯什么样的错，受什么样的处罚，上面都有规定，公事公办即可。”
王玉堂沉思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少寒，我明白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作为村里的长辈，我会全权处理！”
王少寒心中一暖，暗自挑大拇哥。
这汉子，真是有情有义有担当，怪不得全村老老少少都那么尊重他。
这句话俨然是怕他日后遭报复，自己把责任全部揽了过去。
“不过，你还得跟我去剧团一趟。得让人家赵长林心中没有顾虑才行。”
“可以。我正好给李玉枝同志复诊一下，看她好得怎么样了。”
爷俩相视一笑，大步往土岗上走去。
“不错，才一天时间，已经好多了。”
王少寒收回手掌，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
李玉枝有点心不在焉，默默拉起袖子，盖住自己如雪的皓腕。
后台静悄悄的，剧团里的人都在外面，跟村委会的同志交涉。
只有冯小红气鼓鼓地坐在一旁，眼睛哭成了桃子，时不时地啜泣一下。
看来，遭殃的就是这个小青衣。
不得不说，王卫东真是个畜生，人家小姑娘估计才十六七岁，事情若是传出去，对她的影响就太恶劣了。
“王少寒，你要为坏人出头？”
忽然，小青衣红着眼眶瞪了过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李玉枝捏着衣袖，低着头不吭声。
“胡说什么？”
王少寒白了她一眼，笑吟吟地看向李玉枝，“我就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小大夫，除了给人解除病痛，可管不了太多闲事。”
两个女生一下子愣住了。
许久，李玉枝才躬身颔首，深施一礼，“谢谢。”
“呜呜呜！”
好似满腔的委屈终于得到宣泄，冯小红咧着嘴大哭，抽抽噎噎道：“王少寒，以后，我再也不跟你顶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