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轮到我出场了(1/1)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经常看动物世界的都知道,一些特殊的野兽有舔食盐砖的习性。

就比如:羚牛。

可羚牛主要分布在西北高原上,伏牛山地处中原,不可能有。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林麝。

麝是一种状若鹿而小的山中精灵,国内生活有好几种。

其中,伏牛山里的主要是林麝。

这种动物同样具有食盐的习性,每过一段时间,必须摄入一些盐分。

说起这种外号挺多的小兽可能知道得不多,可若是提及“麝香”两个字,怕是就家喻户晓了。

而麝香就是雄麝腺体中的分泌物,贵比黄金……

后世,甚至比黄金还要贵!

所以,从古至今,麝香都有软黄金之称。

王少寒咽了口唾沫,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不用说,眼前这个奇怪的场景,还有空气中那股子辛辣、腥膻的气味,明显是林麝经常来舔舐盐分的所在。

麝香是一种昂贵的香料,但它的原始味道却并不好闻,带着浓重的膻气。

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最为昂贵的药材之一。

王少寒下意识地躲起来,突然又不想走了。

如果林麝经常光顾这里,那是不是可以……当然,王少寒只是谋财,并没有害命的心思。

再说,林麝是一种十分机警的动物,别说弓箭,即便村子里自制的土枪都不一定打得到。更何况这里是中原腹地,这两年枪支管控又越来越严,民兵队训练用的枪械都是由专人看管,基本上不外借,想要猎杀也是不可能的。

但王少寒却有其他的办法。

那就是下套子。

后世,他看过盗猎分子用铁丝套林麝的报道,场面十分残忍。

那些个家伙心中有鬼,行事极其粗暴,逮到林麝之后,甚至顾不得解下,直接就把腺体割掉,连陷阱都懒得收,留下鲜血淋漓的林麝原地等死。

等公安同志发现,受伤的林麝甚至还未断气,最终却还是要迎来凄惨的死亡。

王少寒自然做不到那般凶残,而且也没必要。

他知道如何取出当门子而不伤害林麝的方法。

琢磨着这种上辈子几十年都没敢怎么用过的珍贵药材,王少寒一阵出神。最终把位置牢牢记在心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片林区。

下套子需要用到铁丝,或者浸过油的细麻绳。

王少寒身上可没那玩意儿,需要回家准备下,只能下次进山的时候行动。

不过,大半天的时间,挖了一背篓药材,他已经很满足。

至于能不能抓到那种山中精灵,需要看运气,强求不来。

走出大山,日已黄昏。

乳白色的雾霭自山川沟壑中升起,环绕山间,被夕阳镀成金色,瑰丽异常。

王少寒紧了一下襻带,心中满满的都是希望。

鹿角胶熬制出来之后,他就可以着手寻回妹妹了。兄妹俩相依为命,有这片大山在,他保证一家人能过上逍遥幸福的生活。

到家的时候,视线变得昏花。

瞅见他的身影,婶子张桂梅可算松了口气,连忙放下蒲扇,开始准备晚饭。

大伯王长生也正好扛着一捆枯树枝回来,赶紧让他换身衣服,然后蹲过来烤火。

原来两口子放工之后一直也没闲着,一个帮他照看瓮火,一个忙着寻找干柴,生怕熬胶的工作功亏一篑。

他们虽然不懂得什么鹿角胶和鹿角霜,但是感受到这两样东西对于自己侄儿十分重要,所以格外上心。

王少寒蹲在火堆前面,不但身上暖和起来,心里也暖洋洋的。

吃过晚饭,反正大伯、婶子年纪大了,晚上闲着也没事儿干,王少寒又招呼他们帮着自己处理今天采挖回来的药材。

牛膝和石菖蒲都是以根入药,需要洗净、切片、晾晒,加以炮制。

对于一般的采药人来说,炮制过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然后就可以卖给收购站。

可王少寒不同,他是要给药铺子供货的,那就需要处理得更精细一些。

就比如牛膝。在经过最初的炮制之后,还可以进一步酒制和盐制,也就是酒牛膝和盐牛膝。

酒制之后,可以增强其补肝肾、强筋骨、祛瘀止痛的作用。

盐制之后,却可以引药下行,以走肾经,补强其通淋行瘀的作用。

俗话说得好:酒炒则升,姜汁炒则散,醋炒则收敛,盐炒则下行。

同一种药材,炮制方法不同,药效特性也就不同。

当然,再过几十年,由于各种原因,中医逐渐没落,许多大夫都是院校出身,渐渐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像石菖蒲,古书中记载的炮制方法有二十多种,到现在,却只剩下“切片入药”一种,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第二天一早,王少寒就拿上准备好的细麻绳,又进了一次山。

只是,这次他不敢多耽搁,连背篓都没带,就是因为鹿角胶的初步熬制快要完成了,必须得进行下一道工序。

匆匆下好套子之后,他就折返回来,把瓦瓮中的液体取出,倒入锅中,加入黄酒,进一步熬制。

剩下的鹿角变得酥脆无比,轻轻一掰就能断成两截,用刀子刮去表皮之后,洁白如雪,就是传说中的“鹿角霜”。

一直折腾到晚上,鹿角胶才算熬制妥当。

抹上豆油之后,这玩意儿变得跟琥珀似的,切成山楂糕状的小块,就算彻底完成了。

这可是他们全家人昼夜不息,熬制整整两天两夜才弄出来的,无论如何都得让许清阳老爷子出出血!

同一时间,副业队也从山里回来了。

后天就是二月二,他们也不得不回来。

可麻烦的是,他们进山才三天,又能采多少药材回来?到底能不能凑够请戏班子的钱?

答案很快揭晓。

这种事,老少爷们儿没有不上心的。

大伯就是个老戏迷,这几天都在牵肠挂肚,听说王玉堂他们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去打听情况。

可情况却不容乐观……

按照王长生的描述,副业队这次还是超水平发挥,撞了个大运,找到一片许久无人涉足的松树林,才三天工夫,就挖了近两百斤茯苓回来。

可就算是两百斤茯苓,按照公社的收购价,也就能卖六十多块。

但是请一个戏班子唱三天大戏,没有百十块钱那可是下不来的。

就这,还不算吃饭的钱。

人家剧团的人拖家带口地来给老少爷们儿演出,总不能不管人家饭吧?

听说大队院的干部们愁得都快白了头。

连带着全村人都情绪低落,一个个病恹恹的。吃晚饭的时候,村子里都不怎么热闹。

搁以往,傍晚的时候儿童正好放学,大大小小的聚在一起,又是撞拐子,又是老鹰捉小鸡,巷子里热闹得跟打仗似的。

今天,却比往常安静许多。

特别是见大伯吃饭的时候都在唉声叹气,提不起精神,王少寒忍俊不禁,知道该自己登场了。

其实,听到“松树林”三个字他心里就有了想法,再加上王玉堂确实是个不错的长辈,几次三番帮他说话,他没有继续让他当冤大头的道理。

于是,吃完饭,他就打了声招呼,向王玉堂家而去。

“谁呀?”

估计也是心情不好,才七点多,大门就关上了。听到有人叫喊,王玉堂应了一声,板着脸走了出来,“少寒?”

见到是他,这位三十多岁的壮硕汉子满脸诧异,神情终于和缓了些,“这大晚上的,你有啥事儿?”

“没事,我转转。”

王少寒龇牙一笑,使了个眼色,等着他把自己往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