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教书先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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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夜晚,萤火虫显得格外的明亮,两三个的在窗前环绕,似乎在嘻戏打闹。

皎洁的月光,从空中泄下,一个较宽敞的屋中昏黄的油灯只照亮了房间的一小片区域。

“诶,这人还能救吗?”

“我看还有点希望。”

“怎么可能,你没看见他都没气了吗?”

“这不是有蒋郎中吗?应该能抢救回来。”

小屋内只有一些汉子在叽喳,女人们都带着小孩回家各自准备明天要做的事。虽然只有七八个汉子,但小屋依旧显得拥挤。一两个汉子抽着旱烟,驱散黑夜带来的疲惫感。

一急促的“嗒嗒”声在门外想起,不用想就知村长来了,全村就只有村长一人拄着拐杖,因此也只有他走路才有嗒嗒声。

村长穿过人群,脸上已有绿豆大的汗珠,看来急促的运动对于对于这位年老的村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村长后还跟随着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他不同于小屋内其他的种地汉子,一身黑色长衫,背着一个大背篓,浑身有着淡淡的草药味,手掌也不像汉子一样充满老茧。他就是汉子们口中的蒋郎中。

男子身旁还有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柳叶眉,大眼睛,圆嘟嘟,就像一个福娃娃。只是那带有薄薄一层茧的小手是唯一的区别。她的身后是一个布袋,是蒋郎中行医用的工具。

蒋郎中走到床前,看着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人说道:“打盆水来。”一位靠门的汉子立刻出门去了,一会便端来了一盆温水和一块白布,水温刚刚合适。

蒋郎中用白布擦去了那个人脸上的杂物和血迹,此刻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只不过大部分已经结痂了。

“唉哟,我的天嘞,怎么受这么多伤。”

“就是,你看那大腿根处的那道伤疤,要是再偏一点,就要失去男人的尊严咯。”

“就是啊,好狠,这人是被仇家追杀了吗?”

那个男人赤裸的躺在床上,身体的所有都被一览无余,汉子对着他的伤势指指点点,有好奇,有感叹,但却都有同情。

蒋郎中一手拉起那男子的手,不久便紧邹眉头,久久不散。“他的情况已是极差,外伤是小,此刻他的体温已经不正常,若不是伤口结痂,可能早已死在了河中,再者他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说完蒋郎中摇了摇头,又好似随意说出:“其实他可以被认定为死人了。”

未等其他汉子开口,村长率先说道:“还请先生救他一命。”蒋郎中缓缓说道“前辈,他与你并无任何瓜葛,你为何要救他?”

“为子孙集福”短短五个字老头却说得铿锵有力,“好!那就尊前辈之命。”蒋郎中略带笑意的说道。

“刚刚耽搁了那么多时间会不会错过了抢救的时机了”

“对啊,蒋郎中你不都说他要死了吗?怎么还有心情聊天。”

“就是,我在这儿都愁得抽了三次旱烟了”

汉子们又开始了讨论。

蒋郎中重新将视线放在男子身上,缓缓说道:“对于这种已经可以说是死人的情况,一点时间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活下去的意志是否强大。”

“而我救活他的可能不足一成。”说完蒋郎中就将众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一个汉子,小女孩和他自己。

“小贺将我的银针和小刀拿出来。吕大棒去打一大盆水,和一些白布过来越多越好。”蒋郎中吩咐到。那叫小贺的女孩放下布包翻找着银针和小刀,而叫吕大棒的汉子也出门去了。

不久吕大棒拿着物品回来,放下后也被赶了出去。小贺则被叫去坐在了床上,这张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男子躺在床上时,刚好有一点空隙,够小女孩坐下。

“小贺,这次针灸,你能学到几分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蒋郎中看着小女孩说道,而小女孩此刻正专注地看着中年大夫拿针的手。仿佛想要将手看穿。

蒋郎中也没有理会,然后便开始行针。中年郎中迅速起手,将银针插入男子的四肢,小女孩紧紧盯着中年郎中银针,不肯放过丝毫。

不久过后男子的肚子上出现了一段缝合线,此刻在男子身上的银针也已经被拔了下来。盆里的水早已是鲜艳的红色,白布也被用了大半。

“小贺可学到什么?”中年郎中将鲜红的双手在略微淡一点的水里搓洗。“先生先以银针扎其四肢阻止血液向身体中间流动,为后开膛治疗做准备,再于气冲穴下针,加速血液流动,使瘀血可以从银针散出。但最后一步却看不懂。”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恭敬的回答到

“你可想到我之前说的话?他想活得靠他自己,最后一针行于百会穴,是想高诉他有人在救他,从而提高他想活的意志力。”中年郎中并没有看小女孩,只是又淡淡说道“今日行针手法回去好好专研。”

二人出房间,天已经蒙蒙亮了。太阳慢慢的从山下爬上来,照映着刚刚发芽的一些青草。将黑夜的寒冷也慢慢驱逐了出去。

“蒋郎中可是做好了?”村长疲惫的说道,可见这一夜的等待对老人来说还是太过吃力了。“嗯,现在他活的可能为三成。”蒋郎中不紧不慢的说到。

“多谢”村长将已经有点驼背的腰又向下弯了弯以表感谢。“前辈不用这么客气。”中年郎中将老人扶正,带着笑意说到。

“以后我会天天来为其行针,平时就请各位照顾一下他了”中年男子向汉子们拱手作揖。汉子们也疲惫的回了一个。看来旱烟终究挡不住时间的困倦。

中年郎中与小女孩走出了篱笆做的围墙,中年郎中虽说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但也算力壮之时。一夜的忙碌并未在其脸上留下太多疲惫。

但小女孩却已经昏昏欲睡。出了围墙,小女孩并未与中年郎中一起行走,反而背道而走朝着山上去。“今日不用上山采药。”中年郎中对小女孩说到。

似乎是这句话使得小女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她竟倒头睡去。中年郎中笑了笑走过去将小女孩抱起,掸了掸孩子身上的灰尘,将其放在怀中。用长袖挡住迎面吹来的略带寒意的春风。不让它侵扰怀中的女孩。一起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之后的每一天,中年郎中都会来为男子扎针,先前半个月还行针为其调养身体,但后面却只行百会穴。当然每次行针小女孩都会在场,专注地看着中年郎中行针。

小溪边,各家的妇人都在这里洗衣服,小孩子就在浅滩边玩水。“诶,你们听说没,那个男人好像成了活死人,就心脏还在跳,根本不可能醒过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说到,她叫周小春,是村子里面出了名的“小灵通”和“八卦婶”。

“哎呀,你说多俊俏的一张脸啊,怎么就成一个活死人了呢?”说话的是郑秀梅,村里的寡妇,对其已故的丈夫喜爱至极,因此并未选择再嫁。

“怎么?,小郑看上了这个啊,我可听说他那个都没了,你要是嫁给他,以后晚上可不幸福哦”说话的人叫梁芙蓉,是村里年级较大的女人了,所以大家都叫梁大姐或者梁大婶。

“梁大姐,您就别打趣我了,你还不知道我喜欢谁吗?”郑秀梅回复到。

各家的妇人的笑声伴随着捣衣声传向远方。

小屋内,中年郎中又来为男子行医,蒋郎中将尾部刻有五爪龙的银针再一次插入其百会穴,这次男子却是有所反应,浑身颤抖,如火山爆发的前期。中年大夫将一根银针拿于手中。

一刻钟后,中年郎中伸手取下银针时,一息之间,床上男子突然爆发,一拳向中年大夫胸口打去。蒋郎中也迅速弹出银针,终究是男子慢一步,被定在了原地。

随后郎中不紧不慢的将另一根银针插入男子脖子处,随手将之前的针拔了出来,男子还想出拳。“若不想当场血溅十步,就安分点,那根银针就在你大血管旁,你若敢有大动作,就只有喷血而死了。”郎中说到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叫蒋霜松。”郎中首先告知了自己的姓名,也算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男子也终于平和地说到“我叫袁谦”之后便没有更多的的交流。

蒋霜松没有追问,收好银针淡淡说了句“别在这儿胡作非为,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之后便出门去了。

男子醒来的消息,也受到了全村人的关注,也陆陆续续有人来问他从哪儿来,又为什么受伤,袁谦却说记不起了。蒋霜松也为他又看过一次,看能否想起以前的事。

蒋霜松号脉后只是微微一笑,说到“这病无法治,病由心生,既然心都出了问题,自然治不好。”

既然不知他从何而来,那么他也就无处可去,于是村长便将那座公共小屋暂借与袁谦,待他有了自己的屋舍便腾出来。

几月后,袁谦已能在村里走走逛逛,他发现村里民风淳朴,但却很少有人读书,于是他决定在此开办一个私塾,做一个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