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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年看了眼时间,还早,他可以步行去柳河咖啡。但又转念一想,咖啡店离她们公司太近如果被偶遇到,又尴尬又难得解释。他索性还是打车,但去早了在咖啡店里等着也怪危险的,这思来想去竟没有一个好办法。他便掏出手机给叶莞晚发去微信。
“能不能换个地方见?”可打完他又觉得不妥,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把消息发出去算了,他最后还是向步行妥协。没走几步,前面是S市有名的公园,魏景年想着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去逛逛。他漫步在公园湖边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小情侣,他都一对一对她看过去。有太多太多时候,他都无比羡慕别人牵起的手。不觉回他又想起了那个很凉快的夏夜。
——
八年前,S市,X大。
魏景年的人生第一个课题大获成功,说好要一起吃饭,魏景年心里盘算着今晚的表白词以及如何打发走叶莞晚。不远处,叶莞晚和余梦舟手挽着走来。余梦舟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头发在脑后温婉地绾起,即便是平常不过的打扮.她也一如以往那般好看。叫魏景年止不住地心动……
彼时的叶莞晚还没有男朋友,这样一来,三人行多少让她显得尴尬。而且对于魏景年在今晚的计划,她也早已猜到一二,早早地做好了一个合格助攻全身而退的准备。饭一吃完,她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回去,只留下两个人和微妙的气氛。时间还不晚,魏景年提意要走回去,余梦舟也并未反驳,毕竟,她等这一刻也等很久了。江边凉丝丝的风卷起余梦舟的裙边和碎发,灵动的美让她变的愈加好看。魏景年按捺不住心中的话,可是有些害羞,不觉间他那张极好看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怎么不说话?”余梦舟俏皮地歪头,像是挑逗。
“啊…,我还没想好和你说什么。”魏景年像是被猜中心思一般,微妙的气氛在江边微湿的空气中再次发酵。
“哦,这样。”余梦舟心里有些失落,但她又不想表现出来,毕竟有些事她希望听他开口说。正觅着话题的两人不觉间走到了S市地标建筑前。
余梦舟不由地驻足,心中有些许感慨,“四年前,我都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到这儿,但好在,我遇到了同路的人。”她看了看身旁的魏景年,他那双极好看的手不自觉地摸紧了书包的肩带,微风拂过,他身着一件白衬衫,在余梦舟眼里,不论过多久,他,魏景年都会是她记忆里面那个明媚的少年。
“我一直很庆幸可以陪你走过那四年,以后会有更多的四年。”魏景年跨向前一步,和余梦舟并肩,此刻他们仿佛都心知肚明,可是又都不好意思将那句话问出口就像是初恋的甜蜜,叫人迟迟不敢往,却又偏偏那么想。
“所以你会和我去到以后更多的四年吗?”魏景年定了定神,期待着对方的回答,余梦舟愣住,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话,明明期待了那么多遍,等待了那么些年,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晾着他也不太好,情急之下,她选择装傻。
“什么意思?”她甚至不敢抬眼看魏景年,她怕太近的距离可以让他清楚地看见她的心,但是自己早露了怯,喜欢哪里藏得住啊?
“意思是……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待在一起这么久,我也想换个身份待在你身边。”魏景年说他很坚定,他似乎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此刻,余梦舟收回仍停放在地标上的目光,正视着魏景年的眼眸,他们的目光交汇,他在方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亮闪闪的,有种快溢出来的兴奋和期待。她的眼里满是笑意。
“好。”余梦舟轻声答应。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她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两片红晕。
魏景年脸上也扬起好看的笑,那是属于他,她、他们的十九岁,热烈且坚定、单纯又美好。他伸出手,她会意地将自己的手放上,魏景年紧紧地握着,那一天,他从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一辈子。
——
“叮叮…”短信的提示音将魏景年拉回现实。
叶莞晚发来订座的信息,魏景年收起手机,朝咖啡馆走去。
……
咖啡馆中,叶莞晚已在卡座早早等着。
魏景年走近:“你没告诉她吧?”
叶莞晚端起面前的冰美式喝了一口,“让她知道了,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魏景年点头,找不出下文。片刻,服务员端上一杯咖啡,放在魏景年面前,一旁的叶莞晚朝他示意,想让他尝尝。魏景年没有理会:“说正事儿吧,咖啡的钱我会还你的。”
叶莞晚失笑:“没别的意思,我和你见这一面,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年,她一直嘴硬,你也明白她的性格,还是先和她解释清楚你们当年的误会吧,其他就看你俩缘份了。”她停顿,魏景年的脸上并无太大的表情波动。
“可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恨我,我觉得自己所做的…像是徒劳。我现在就是想见见她,可是我知道她……”
“恨是恨的,你当年走的那么绝决,换我我也恨你,但不过,我肯定她心里有你的…”说着,她将手机推向魏景年。
魏景年看了看对方推来的手机,是早上叶莞晚在余梦舟画室拍的照片,他的脸上先是惊讶和诧异,而后又转为一种欢喜。
“我的课桌?”魏景年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叶莞晚又端起一旁的冰美式,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这幅画名字叫《光》,她大四的时候画的,得了奖,对她自己来说,也是她职业生涯里一幅重要的作品吧。她特别喜欢那幅画,那年我出国前,她都还跟我说让我去了后试着联系下你。”
对座的魏景年却是放下叶莞晚的手机,不再言语。叶莞晚挑眉,想着这厮竟是毫无反应,真是奇葩。没办法,叶莞晚收回手机,拿起包和外套,准备离开,她最后盯着魏景年:“舟舟想要的是一个家,不是你一两句轻飘飘的承诺,她最讨厌扫别人兴的人,尤其是履教不改的。”说完便萧洒离场,只留下魏景年一个人独自坐在那儿失神。不觉间,泪水竟盈上眼眶。
片刻,叶莞晚正坐在黑色宾利的副驾,对着微信慌乱处理着今日和魏景年碰面已被余梦舟知晓的事实。
“所以你和他说什么了?怎么这副摸样,是没说成?”凌桦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着。
一旁的叶莞晚无语地叹了口气:“这两人也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一个死装,死活不承认她心里还喜欢魏景年;一个又犹犹豫豫,这么半天,愣是弄不出一点儿实际行动。”凌桦接过话茬,努力找补,自己牵线搭桥好不容易让老婆做这个军师,为了魏景年能重拾旧爱,他真是天天对着叶莞晚就是一顿彩虹输出。
“老婆,你别慌,他们两个只是性子慢,但是一但认定的事,是不会变的,放心,等到余梦舟她自己把这心结解开就好了,到时候他两那就是水到渠成,自然的事。”
叶莞晚点了点头,确实像凌桦说的那样,这两人只是有心结罢了。只是那头,余梦舟的火气还未消,叶莞晚哄了半天竟也不见效果,转念一想,不如搞搞她心心念念的项目、兴许等她一高兴,也就原谅她了。
“凌桦,仓池你认识吗?”
“仓池?余梦舟喜欢的那个艺术家嘛,我和他算不上认识,不过魏景年应该是和他特别熟,仓池最新的一本书,签的是魏叔叔的公司。”叶莞晚点头回应。
“那看来舟舟和这个仓池的合作,就不得不让魏景年帮上一把了。”叶莞晚打着字,等待着魏景年的回复。
暮色飞驰,今夜几人又是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