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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羊只是载体，“那东西”转移到王大爷身上去了。
关于“那东西”的性质，科学界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是世界线偏离的残响，有说是世界线上的寄生虫，甚至有人认为这是高纬生命体。
总之，学者都认同这是一种不具备自我意识，来去无踪的干扰。
这种干扰，统一被命名为“偏离因子”。
只要是世界线发生偏离，就会出现“偏离因子”，怪象也就产生了。
一般情况下，通过简单的物理抹杀还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但今天李怀恩明显遇到了硬茬，面前的“偏离因子”是可以调换宿主的罕见类型。
王大爷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瞪着眼望向李怀恩。
至于为啥王大爷也要咩咩叫，李怀恩也搞不懂。
大概语言系统还没来得及切换吧。
这要是被半年前的村民们看到，肯定以为这王大爷被羊精上身了。
不能再拖了。
羊是羊，人是人，王大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见习解决师就别想转正了。
还是把他带到解决师协会进一步处理吧，那边的仪器可以把“偏离因子”过滤出来。
总不能把王大爷也给炸了吧。李怀恩暗忖。
他轻手轻脚地往前逐渐靠近王大爷，顺手从腰后摸出两个银色的金属环。
金属环就像是加粗版的手铐，看上去沉甸甸的，局部还有一些复杂的结构。
这是禁锢器。
“王大爷，您放松，我手法一流，很快就好……”
李怀恩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王大爷。
眼看就要接近王大爷，李怀恩眼疾手快，拿出禁锢器就往王大爷的手上招呼。
只要能铐上就万事大吉了。
谁承想李怀恩刚一抬手，王大爷脑袋就一歪，以一种怪异又夸张的幅度张大了嘴巴。
短暂的延迟后，拳头粗的光束从他口中高速喷射出来。
“靠！”
李怀恩一个俯身，但还是躲闪不及，鬓角被高能的光束喷射到了。
就这么轻轻一撩，李怀恩鬓角的头发全没了，皮肤也被高温烫伤。
不管了，先把他炸晕再说！
李怀恩也是急眼了，如果任由被夺舍的王大爷攻击自己，场面更加控制不住，还不如自己先出手。
只要控制一下力道，王大爷应该不会被炸成灰吧。李怀恩心里盘算着。
闪光立刻在李怀恩的手中汇聚。
半秒之后，西瓜大小的火球冲着王大爷的脑袋就飞过去。
王大爷仿佛感应到了危险，一个后跳，凭空跃出去三四米远。
落地后的王大爷四肢着地，脑袋扬起。
得，这王大爷彻底变成奇行种了。
李怀恩心中大叫不妙。
王大爷当下的姿势，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摆出来的了。
下一步，就是整个肉体的怪人化。
要命了，这王大爷马上就要“崩溃”了。
新的火球在李怀恩的手中形成。
对不住了王大爷，为了不让你“崩溃”，我只能给你搓个大的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听“哐哐哐哐”的四声——
四块亮银色的金属板从天而降，插入地面，正正好好地把王大爷控制在了中间。
还没等王大爷反应过来，四块金属板就发出一阵蓝色电弧。
电弧如同绳索一般，彻底把王大爷固定在了原地。
即将陷入“崩溃”状态的王大爷，被死死地压制在铁板中。
一片混乱的场面，终于安静了。
谁知道，李怀恩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绝望地望向不远处。
不远处，有两名穿着干练的男子，拿着文件快步走了过来。
在李怀恩的眼中，这两人简直比异化的王大爷还恐怖，堪比牛头马面。
十多秒后，两人已经来到了李怀恩的面前。
“考生李怀恩，站起来。”
一名寸头男冷冷地说道。
“大人……”
李怀恩天生缺钙，一点骨气都没有，磨磨蹭蹭总算是爬起来了。
寸头男皱皱眉头：“现在还在考试期间，不要乱称呼，叫我考官就行了。”
这时候，另一名眼镜男已经在纸质材料上打分了。
他边用笔划拉边说道：
“李怀恩，你一开始的处理还是过关的，问询阶段我可以给你90分。但在实际操作上面就有问题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那只羊戴上禁锢器？”
说到这里，考官眼镜男抬起手，从李怀恩的领口处摘下了一个收音设备。
面对考官的问题，李怀恩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考官大人，我这禁锢器是通用型号，那羊蹄子太细了，我就想炸了它算了，谁知道竟然遇到了罕见的品种……”
几人身旁，被禁锢住的王大爷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经没法咩咩叫了。
眼镜男指了指王大爷，示意寸头男先去处理那边的问题。
寸头男走上前，在腕表上轻轻按了几下。
包围王大爷的金属板忽然开始延伸，瞬间就形成了一个闭合的金属盒。
这王大爷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才50多岁就提前进盒了。
寸头男转头看向李怀恩：“委托人有这种遭遇，都是因为你的错误处理导致。你就等着清醒过来的委托人投诉你吧。”
“我，我……”李怀恩欲辩忘言。
再看眼镜男，已经在快速誊写最后的考核结语：
“考生李怀恩，2026年度解决师资格考试，问询阶段90分，操作阶段10分……综合实践考试得分50分，考试成绩不合格。”
李怀恩手舞足蹈地开始狡辩：“两位考官，这次事出有因，谁知道会碰到罕见品种啊……其实我的处理方法也行，只要王大爷被炸晕了……”
李怀恩还没说完，眼镜男就一脸严肃地打断他：“够了！你还想炸晕他？你把他炸死怎么办？！回去等着明年的补考吧。”
被训斥的李怀恩只感觉头晕乎乎的，不由打了一个趔趄。
完了完了，一年一度的解决师资格考试，就这么挂科了。
被嘲笑，被抛弃，流落街头吃垃圾……
无数画面涌入李怀恩的大脑，他顿时气血翻涌，差点厥过去。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