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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外觥筹交错,嘈杂之声隐隐传至室内。郑稚琪屏息凝神,满心惶惧,只因她完全听不懂这陌生的语言。
随着时间悠悠流逝,天色渐昏,嘈杂声逐渐减弱。不多时,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响起,郑稚琪急忙盖上盖头,端端正正坐在床边。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间隔的声音,犹如设定精准的秒针一般。
郑稚琪紧屏呼吸,心脏也随着这脚步的节奏,一下一下剧烈地跳动着。她娇躯微微颤抖,双手死死攥紧,指节都泛白了。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告诉自己要勇敢面对。
房门开启,郑稚琪的呼吸骤然停滞。
“哒哒哒……”
脚步踏在地板上,声音愈发清晰。
忽然,脚步声戛然而止,郑稚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脏也差点随着脚步声骤停。可惜事与愿违,她只是娇躯晃了晃,便恢复了正常。
随后,盖头被掀开,郑稚琪机械般地抬头,只见一位身着喜服、身姿挺拔的男子站立在身前。男子剑眉朗目,眼神深邃且锐利,仿佛能洞悉人心。那男子眉头紧蹙,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愠色,薄唇紧抿,随后又强自压下怒火,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
“婉宁郡主?”北宫傅声音低沉,喜榻上身着嫁衣端坐的女子,面容稚嫩,身段骨瘦如柴,胸口不见起伏,宛如稚童,靖安郡王之女婉宁郡主郑妍希二八年华。
郑稚琪娇躯僵直,面容惊惧,死死盯着北宫傅,因言语不通,不敢开口,自己魂穿至此,若这个世界没有普通话,她若言语,下场可想而知。
“说话!”那女子依旧不语,北宫傅声音愈发冰冷了几分,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压迫。
许久,依旧静默,那呆傻的模样,让北宫傅胸中怒意几乎冲破胸腔,他猛地一甩衣袖。靖安郡王竟敢用一个傻子羞辱于他。
“清风!”
房门打开,一个护卫打扮的青年,疾步走到近前,躬身抱拳,额头已冒出细汗,颤声道:“见过王爷!”
“怎么回事?”
清风目光快速在郑稚琪身上扫过,恭敬道:“启奏王爷,经属下探查,此女名唤郑稚琪,乃靖安郡王弃女,十六年前,郡王府婢女趁靖安郡王酒醉,爬上了靖安郡王的床,靖安郡王醒后大怒,便将其赶去了偏远的庄子,不曾想一夜欢愉,那婢女竟然怀了身子,最终生下一女,庄子管事将此事上报郡王府,靖安郡王并未理会,而是任由母女二人自生自灭。听庄子的村民说,那婢女因生产亏了身子,在三年前饿死在病榻之上!赐婚圣旨传入郡王府三天后,才被从庄子里接回郡王府!”
“砰”的一声,伴随着清风的一声闷哼,已经被北宫傅一脚踹倒在地。北宫傅怒目圆睁,大声喝道:“本王派遣你迎亲,你究竟是凭何效力的?连迎娶何人都不知!”
坐在喜塌上的郑稚琪,仔细聆听着,惊喜地发现,有些字眼发音虽略有差异,但仔细品味,还是能理解其中含义,心中正自欢喜,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往红帐内缩了缩,娇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属下该死,请王爷息怒!”清风从地上狼狈爬起,面露惭色,单膝跪地,头垂得极低,道:“因其身份,属下不敢僭越,因此没有仔细查看,但在归京途中,属下见贴身侍奉王妃的陪嫁丫鬟神色慌张,便前去盘问,却得知王妃已经身死,经属下探查,因常年饥寒交迫,身体孱弱,不堪长途颠簸之苦已经死在轿撵之内!因此,属下才惊觉有异,快马加鞭亲自返回岐山郡查明原由,由于时间紧迫,因此未来得及禀报。”
“既已身死,此女又是何人?难不成那丫鬟如此大胆,为免责罚,随便找来一个女子,诓骗本王?”北宫傅双手背后,来回踱步,面色阴沉。
“启禀王爷,并非如此,就在一刻钟前,那丫鬟寻得属下,说、说王妃在属下走后的两个时辰,又起死回生,丫鬟因心中惧怕所以未敢声张!”
起死回生?北宫傅豁然转头,死死盯着郑稚琪,若此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他只会觉得荒诞,嗤之以鼻,但这人是清风,不由他不信。
郑稚琪浑身一颤,尖叫声差点从喉咙喷涌而出,好在她死死捂住嘴巴,咽了咽口水,心中大骂:这男人怕是有什么痼疾,你们聊你们的,我又听不懂,老是一惊一乍的,再来几次,保不齐被这个该死男人活活吓死。
见郑稚琪如此反应,北宫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鬼神之说,他向来不信,死而复生更是无稽之谈,此间事定有原由!“陪嫁丫鬟婢子尽数遣散!尔等务必守口如瓶,倘若此事泄露分毫,定斩不饶!”说罢,一甩衣袖,大步流星走出房门。
“是,王爷!”
北宫傅拂袖而去,清风紧随其后。
太子遇刺身亡,父王北宫振宇半月后又在岐山郡被袭杀,中间仅仅间隔半月,死得都太过蹊跷了些,莫说西楚无法得知父亲行踪。即便暴露,西楚等国也无法无声无息翻越岐山,甚至绕道岐山郡后方伏击两千骑兵,若有这等能力,岐山郡早就沦陷了。
身在京都的何云烟,为何莫名失踪,毫无踪迹。
行至院子中央,北宫傅方才站定,深邃的目光中依旧透着沉思,负手而立,眉头紧锁。
经过数月探查,一无所获,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唯有靖安郡王郑邵青,可是他查不到靖安郡王的动机。本想着借赐婚为由,从其独女郑妍希那里下手,不曾想他竟还有一个女儿。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解惑!”
“但问无妨!”思绪被打断,北宫傅并不恼怒,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清风。清风行事最是沉稳颇得北宫傅看中,因此有意栽培。
“靖安郡王所为,乃欺君之罪,即便不会被诛九族,也会留话柄,为日后留下隐患,若有心人借题发挥,也是重罪!”清风深知自家主子有意栽培自己,因此,凡有疑虑,必直言相问。说话时,清风双手抱拳,神色恭敬。
北宫傅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清风,此事错综复杂,远非你所想那般简单。你随本王身边多年,见过的世子王孙如过江之鲫,在你看来莫说区区郡王,即便亲王也不过尔尔,你可曾想过,靖安郡王并非是一个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岐山郡王封地岐山郡,手握十五万兵马,可据本王所知,他手中至少有十八万兵马,而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他何曾欺君。”
清风眉头紧皱,抱拳问道:“属下愚钝,求王爷解惑!”
北宫傅轻叹了口气,缓缓踱步:“自古以来,所谓欺君之罪,不过是帝王集权的一把利剑罢了!若剑够利,剑指之处,皆为罪臣!何况新皇初登大宝,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帝自顾不暇,即便靖安郡王想要造反,只要不明里举旗起兵,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靖安郡王难道就不怕,皇帝陛下秋后算账!”
“秋后算账?不出三日,就会有消息传入京都,靖安郡王寻回爱女郑稚琪,自觉对其亏欠良多,为补亏欠赐字妍希,寓意二女之间爱无偏私!”
“如此说来,两个女儿,无论谁嫁入摄政王府,都算不得抗旨!仅仅找借口赐了个字!两个女儿,一个成为摄政王妃,一个封了婉宁郡主。”清风目瞪口呆,这算计简直震碎自己的三观,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错!一切疏漏,皆因一字之差!”北宫傅赞许地点头,能这么快想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北齐朝堂皆知,靖安郡王唯有一女,甚是疼爱,因此陛下写赐婚圣旨时,未写嫡庶!所以才被靖安郡王钻了空子!”
“谢王爷解惑!”清风双腿跪地,额头触地,感激道。
“不必如此!”北宫傅微微摆手,继续道:“你与清远去说,让他暗中监视郑稚琪,凡有异动,即刻来报!”
“王爷万万不可!王妃金枝玉叶,清远身为男子多有不便,一时不查冲撞了王妃,岂不万死难辞其咎!”清风大惊,单膝跪地,急切说道。清远与他过命的交情,此番任务,看似轻松,但男女有别,尊卑有序,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细细品味了王妃二字,轻叹一声,北宫傅摆了摆手,沉声道:“唤影九去吧!”
“属下领命!”清风松了口气,起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