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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宇十一年的春末,昭告天下的皇榜通过驿使,传遍中原的大江南北。而上面所叙说的内容,引发了不小的波澜。
在荆州、并州等许多地方,随着官府将皇榜内容张贴,围观之人的传颂下,不时有贫苦百姓跪在地上,高喊着:“皇恩浩荡!”哭天喊地,史书记载中,将此事称呼为:“姚宇定武。”
“姚宇帝当真一代明君,令我等读书人佩服,不愧曾是宁夫子看上的读书人。”
益州,马儿郡,是靠近蜀州城的一个小郡县。但这个郡县却因为一座山,或者说山上的那座书院,成为整个益州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马儿郡的一座因形状而命名的牛头山上,有着大原圣人-宁夜宁夫子清自提名的书院,书院进门的门匾上,写着汪洋恣肆的四个大字,逐鹿书院。
此刻许许多多书院的夫子先生,聚集在院长刘屹山的小屋中,津津有味的讨论着官府送来的告示,对于姚宇帝的佩服,就来自于其中一位夫子的感叹。
院长刘屹山是宁夜宁夫子同时代的至交好友,现年八十四岁,这对于儒生来说已是高龄。此刻许多夫子还在讨论着发生在两天前的皇宫中,那场镇压六大宗师的宴会。
“那国师张宝泉当真厉害,年初时候传言他晋升九境,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可能会成为我大原继宁夫子之后的又一位超凡圣人。”
“是啊,可惜此等壮举,连那单中行单将军都参与其中,我儒家却无一人在场,令人痛心。”
“不知南山书院的李院长为何没有参与。”
白发苍苍,已经有些腿脚不便的刘夫子坐在轮椅上,并未参与那些比他起来都算年轻许多的夫子们的讨论。老人棒着一份告示,将其凑近面庞,仔细阅读着。
老人对于关于那周克、吴夫在张宝泉手中伏诛的内容只是一瞟而过,并不如何在意。对于开头一长串的犯下累累罪行,已被斩首的名单更是看都不看。
老人仔细看着告示后面,关于姚宇帝将要做的一系列改革,一条条的仔细读着。
“凡大原境内三境往上的武夫,均需在谷雨之前,到当地衙门处报道。所有衙门需将这些武夫的姓名籍贯记录在册,编撰档案,否则按律处罚。”
“凡三境武夫不得离开住地,若是有需要,须上报住地衙门,取得相关批文及印章,否则按律处罚。”
“自姚宇十二年起,每年秋收之后,圣上将于翰州城中,主持武考大比。”
“翰州城中,开办原武堂,由凉州赵天宝担任堂主。”
告示的最后,还有一长串的武夫名字,这些都是在大原的江湖中,有些名声的宗门天骄,或是江胡豪杰。姚宇帝赐给他们的武秀才头衔,鼓励他们来武考大比中谋取官职,日后好守护一方平安。
看完告示,刘屹山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心中恶作剧的想着一些小事。那个年轻的皇帝,在宫中萝卜加大棒的镇压那“六大宗师”时,一定气势磅礴的引用了宁夜的那句“侠以武乱禁,律法才能保护一方百姓”吧。
想到此,老人笑笑,又想起那位故去的挚友,老人变得沉默。
最后,老人盖棺定论的评价道:“施恩有余,立威不足,这十年的苦心经营,终于羽翼丰满,鹰击长空。”评价中途老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缅怀的接着说道:“也算是解决了宁夜故去后的一大隐患。”
思念起那位故友,老人眼前出现了那道穿着麻布素衣的身影。
中年成道,归来似是少年的挚友,拍了拍同样人到中年的刘屹山,意气风发的说道:“屹山,我这次回来,不光是平息战火。”
“我还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曲圣人所说的存天理灭人欲太片面了,心即是理也。”
有些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挚友,脸色潮红的说道:“屹山你说以后若是人人有书读,若是山野农妇都识圣贤礼义。。。”
陷入回忆中的老人被几位夫子争吵打断了回忆。
“放肆,李院长是圣人遗孤,自有他的考量,也是你等有资格非议的!”
“我并非对李院长不敬,可是后世之人翻开史书,看到此等壮举之时,疑惑我等苦读圣贤之人何在,难道不令人不甘!”
眼见争吵有些愈演愈烈,分成两派之势,老人抬手变出一个大大的“屹”字。这字出现后整个屋内都变成了黑白。那黑色的“屹”如同落笔宣纸般瞩目,如石头坠落般砸向争吵中的两人。
两人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压入了地里,
“屁大点的本事没有,一个个的就会非议是非。”被吵闹打断了回忆的刘屹山很生气。
“院长,我等知错了。”
“知错?知错方才还用浩然气护体?”
大原与佛国接壤,有一边陲小镇,名为观佛镇。
此时观佛镇的官道上,一步步走来一位背着小孩的老人,见此情形,镇子门口的卫兵瞳孔一缩。
老人正是靠着神行符跋涉多日的渡济,此刻见到那大原军人的卫兵打扮,本该松一口气的老人却是眉头微皱。
“几位官爷,我乃大原扬州人士。”渡济走到镇子口,谦卑的说道。
那把守的官兵却是根本不理渡济的话语,手中红缨枪往地上一顿,“口说不作数,拿通关文牒来。”
毕竟那边的佛国对于大原寻常人来说十分神秘,这些官兵在这观佛镇驻扎多年,也很少看到有人从西而来。
在大原的民间传说中,对位居西侧的佛土八国,描述为一个极其古怪的地方。传说中那里土地贫瘠荒芜,满眼都是戈壁的黄沙。
而民间传说里,最不待见的就是那些僧人。据传那里的僧人都高高在上,不事劳作,全靠百姓供奉。又说那些僧人个个都有着金刚不坏的躯体,力大无穷。
但本就贫瘠的土地有能有多少粮食?所以大原很多人都认为,那佛门僧人,要不是靠着武力,统治着一帮受着欺压的百姓。要不就是有着可怕的洗脑妖法,让人变成狂热的信徒。
所以,那两位卫兵,对于渡济提防得紧,怕他有什么古怪。
“是是是,通关文牒。”渡济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左右摸索,一会儿,渡济皱起眉头,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官爷,好像那通关文牒,丢了。”
话语间,渡济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
站在左侧的官兵见状平静的接过袋子,将眼神中的贪婪掩饰得很好,从钱袋的缝隙中看去,确认是那黄白之物后,便笑呵呵的将其揣入怀中。
渡济也笑呵呵的抬起步子,准备进入观佛镇中。那两名卫兵却是举着长枪一个交叉,挡住了渡济。
被挡住的渡济一愣,老而成精的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两人虽说收了钱,却是仍然不放行。
渡济有些气恼,未曾想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除了机缘巧合修行过龟息术外,只是一介凡人。
正在渡济脑中思索对策之上,空中一台舟船,急坠而下,之后在离地面几寸时停住。
那空中坠下的舟船带起风沙吹得两名卫兵脸庞生痛。收了渡济钱袋的卫兵抹了把脸,睁眼开去,见到了舟船上那名普普通通的圆脸道人。
这卫兵丝毫不敢因为那道人长相普通而有所松懈,毕竟那离地几寸的所谓“云舟”是那般醒目。自从立了道士张宝泉为国师,大原境内普通官兵也对道教修士有了一定的认知。
自己一个普通士兵,这些年来勤练之下也才三境修为,眼前有此法宝从天而降的道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那卫兵顿时判断清楚了眼前的局势,然后便见到了令他心惊担颤的一幕。
圆脸道人怔怔的看着那背着小孩的老人,随后双手窝于胸前,一个九十度的俯身大礼,王猛眼中有些泪光,情绪有些复杂的喊了声:“老爷!”
“老爷!这道人竟叫那老头,老爷!”两名看门士兵皆是心头一颤,一人看向同伴怀里隔着单衣有些鼓起的钱袋,腿脚发抖起来。
“嗯,王猛,多年不见,你今日能来,有心了。”看到这名道士,渡济顿时将心中的气恼和疑虑抛在脑后,放下心来。多日奔波的疲惫,弟子陷入昏迷的担忧涌入身体中,渡济感觉有些累了。
“老爷,不,大人,道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见到老人对那声“老爷”泰然处之,那看门士兵二人终于是确认自己闯下了性命攸关的大祸,身体一下子就软倒,跪在地上。
王猛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身,眼眶有些湿润。但王猛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冷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如同盯着两具尸体。
在青羊观多年来,对谁都面色和蔼,被袁书礼各种刁难也是笑嘻嘻的,不曾动怒。可以说王猛一直是周围人心中的养性大师,好好先生。
若是青羊观中的道士见到王猛这般冰冷的眼神,多半都会吓一跳,觉得王猛中邪转性了。王猛本欲抬起手掌给那跪地求饶的两人一点教训,却被渡济制止了。
渡济拿回了一人奉在头顶的钱包,叫住了王猛,颠了颠背上的弟子,“罢了,有些急事。”
王猛接过渡济背着的小孩,驼着背扶着老人站上云舟,不再理会那磕头感谢不杀之恩的两人。云舟腾空而起,越过观佛镇,深入大原国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