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龙虎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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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后,沐石秋硬是要与李先雪同行上山,算上他的那不言语的小仆,这一行已有四人,李先雪心想着,沐石秋所言应该不假,堂堂云南王的儿子出行,不可能没有高手暗中护送,自己与他一起,一路上虽免不了聒噪,但也算蹭了一伙保镖,想来也是不亏。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只是沐石秋一路上仍是叽叽喳喳个不停,讲些什么饮马江湖仗剑行侠之类的话,李先雪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说着,顺道打听些江湖上的消息,沐石秋倒也知无不言,只是关于他的师承,每每问到,他就神秘兮兮的说:“到了龙虎山你就知道了。”

这四人脚力都很快,沐石秋那位陪同的小仆看上去也会些武功,只不过还是不言不语,不出三日就到了龙虎山脚下。

这龙虎山不愧为正一福地,香火繁盛,大气恢弘,仅观山势就让人胸中倍生豪迈,李先雪向看门的道士交上拜帖表明来意,那道士接过拜帖,又将李先雪上下打量一番,便立刻热情起来。

“原来是武当的道友,诸位在此稍后,我去禀告诸位师长。”

说着便扭头向天师府走去,这一路山高阶长,那道士虽未纵步疾跃,但一步步走得却也比两旁香客轻快不少,一看就是有轻功底子在身。

“李兄,你办你的事,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沐石秋便三步并作两步,运起轻功飞身上山,那小仆也紧随其后,引得香客们纷纷停步围观。

算了,让他去吧,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张崇陵总不能一剑挑了他。

李先雪如是想着,便见得一位年轻道士轻飘飘从山上落下来,手持拂尘背后一柄长剑,面目倒不出奇,不过一身仙风道骨,气质倒是超凡。

“贫道张玄机,见过李首座。”

没听说过。

李先雪回了个礼,便和田道元随着张玄机往天师府去,张玄机眉眼带笑,一路上笑眯眯地跟李先雪拉家常,把三位掌门加上俞莲舟问候个遍,终于走到天师府门前,却见大门紧闭,张玄机向着李先雪微微躬身,说道:“天师最近在闭门参道,虽同为修道之人,但李首座毕竟不是龙虎山一脉,怕贸然闯入冲破了玄机,还请李首座将书信递交给我,我转交天师。”

李先雪皱了皱眉,俞莲舟特意叮嘱,这信除天师外任何人不得经手,自己堂堂一个首座弟子,总不能这点事都办不明白。

“不知天师闭关,先雪冒昧了,不过掌教早有叮嘱,此信需天师亲启,先雪不敢违背掌教。”

张玄机依旧是笑眯眯模样,“好说,那李首座意欲如何?”

“我就在这等。”

“等吧。”张玄机拂尘一挥,将地上灰尘掸去,原地打坐,“我陪二位等。”

有古怪。

还冲破玄机,堂堂龙虎山天师怎会如此小气,估计这天师府才是真有玄机,不过素有耳闻,龙虎山张天师修为可与俞莲舟比肩,武功如此之高,旁人若想加害怕也是难如登天,李先雪皱了皱眉,这龙虎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崇陵在哪?”李先雪突然问。

“张师兄?李首座问起他干嘛?”

“不是我找,有位朋友找。”

“哪怕是要叫首座的朋友失望了,张师兄不在山上,云游去了。”张玄机依旧笑眯眯的答道。

李先雪暗暗一笑,那好办了,破局之法就在眼前。

从沐石秋离开到现在,以他的脚程,龙虎山天师府之下有人烟的地方差不多已跑了七七八八,如果张崇陵真不在山上,那这个愣头青闯到天师府来只是时间问题。

如是想着,李先雪便也学着张玄机席地而坐,闭目静候,田道元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在一旁等候。

如此静坐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争吵声,李先雪抬眼看去,便见沐石秋纵身一跃来到天师府门前,身后跟了一堆来拦他的道士。

“李兄!你还没见到天师?”沐石秋看见门口打坐的李先雪,大声问道。

“沐兄不也还没见到澄阳子吗。”

张玄机猛地站起身,“王子殿下,您来这做什么。”

“来找张崇陵。”

“他不在。”张玄机依旧笑着,却笑的有些僵硬。

“我哥说他在。”沐石秋说。

“师兄出门云游去了,想来一定是世子殿下搞错了。”

沐石秋这才扭过头正眼看了看张玄机,“你说云南王世子,搞错了?”然后又转头看向天师府大门,“就剩这里我没进过,我进去看看,若是我哥搞错了,我亲自向天师赔罪。”说着就伸手去推天师府的大门,手还没碰到,张玄机突然发难,猛将拂尘打来,逼沐石秋不得不抽手退下。

“冒犯了!王子殿下,天师正在闭关,任何人不能打搅。”

沐石秋千里迢迢过来,在山上找了一天没见到人,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登时便拔剑出鞘,对着张玄机喝道:“好哇,那我就先把你打发了!”

沐石秋自称自己用剑一流,还真不是吹牛,只见他出手奇快,只一剑便将张玄机手中拂尘削的只剩几根白毛,张玄机见他剑势难当,回手拔剑,沐石秋上步又是一剑,剑身压住张玄机的剑锷,直接将张玄机拔出一半的剑按了回去,手腕一抖剑身一横,那寒气森森的宝剑就搭在张玄机脖颈。

李先雪眼看这两剑出手之快,论武功他应当不输给沐石秋,单若单论用剑,恐怕沐石秋要胜过自己不少。

“放肆!”

天师府内突闻一声暴喝,一道磅礴剑气冲破木门,直冲沐石秋而来,沐石秋正站在天师府门口,正与张玄机僵持,这一剑又来得迅猛,眼见沐石秋躲闪不及,李先雪立时腾跃而起,以独上莲舟一指点在那剑气之上,那出剑之人虽剑意滂沱,却未带杀意,李先雪全力一指便将其破去。

天师府府门大开,众人扭头看去,出来的却不是天师,而是个中年道人,手持一柄桃木剑,剑指李先雪。

“武当来的?”那男人问。

李先雪拱手,“正是。”

“信给我,可以回去了。”

“你是天师?”李先雪问。

沐石秋插嘴道,“他不是天师,他是我要找的人。”

“哦,原来是澄阳子张崇陵道长,掌教嘱咐弟子务必将此信交到天师手上,弟子不敢违命。”

张崇陵侧目看向李先雪,“方才破我一剑的,是你?”

“正是。”

“不错,林玄宗收了个好徒弟,天师不在龙虎山,回武当去吧。”说罢,又看向沐石秋,“要找我比剑的,是你?”

沐石秋一把放开张玄机,“不错,是我!”

“你的剑,我看过了,论用剑,天下各派年轻一辈中,你在前三之列,给你二十年,能成绝世高手。”

“谢过了,不过我师父说,与高手对阵,生死之间方能窥见武学之真道,我还是想斗胆...”

“小王爷。”张崇陵打断他的话,“你学武只凭兴趣,便已与真道无缘,你又是云南王子,我与你过招自然也是招招留守,何谈生死呢?”

张崇陵伸手拿过沐石秋手中的剑,细细端详,“名剑承影,果真不凡,但小王爷可知此剑由来?”

“不知道,这是我爹给我的。”

“承影剑,是铸剑大师徐藏所铸五把名剑之一,名字取自列子中所载,孔周所藏的商天子三剑,列子以剑喻道,此三剑,乃是帝王之剑,却非杀人之剑。”

沐石秋听得摸不着头脑,又听得张崇陵继续说道,“商天子三剑,一曰含光,二曰承影,三曰宵练,这三把剑都是上古神剑,剑无形,锋芒无量,却杀不了人。”

“杀不了人?”沐石秋不解,“神剑怎么会杀不了人。”

“因为太快。其触物也,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伤口还未迸裂便合上了。”李先雪突然插嘴道,“此三剑所喻,时光、气机、风行,皆为天道,天道所致,人自有死,杀人何须血刃。”

说完,李先雪向张崇陵鞠了一躬,“在下冒昧了,不知说的可对。”

“很对,小王爷,我想云南王殿下赠予你这把剑,是要让你明白,生于王侯之家,便自有一把无形之剑悬在腰间,有形之剑一剑只可杀一人,无形之剑表面不露寒光,却一挥便是万千白骨,剑在你手中,有形或无形,全看你脚下的路。”

沐石秋还是没听懂多少,这些道士讲话就是喜欢玄之又玄,有话不明说,不过再要纠缠也是自讨没趣,便拱手作揖道:“受教了。”

张崇陵点点头,将手中的承影一掷,那剑不偏不倚,正插入沐石秋腰间剑鞘之中,言罢将道袍一挥,“送小王爷和李首座下山。”

李先雪抢上一步,有话将说未说,张崇陵便扭头走进天师府。

“两位,请。”张玄机伸手指向下山的路,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白跑一趟。

四个人来,四个人走,方才不见人的那个小哑仆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依旧是一言不发,仿佛刚才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李先雪与沐石秋走到山下,便互相拱手,分道扬镳,沐石秋要回云南,李先雪也要回武当复命,第一次行走江湖就吃了个闭门羹,李先雪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他起初以为是龙虎山发生了变故,天师被囚,才故意询问天师最信任的弟子张崇陵的下落,如今看来,并非是龙虎山有变,而是正一上下道众都在隐瞒天师的去向,张崇陵之所以藏于天师府,应该就是怕有人前来闯山。

如是思索了一路,天色见黑又行到九江望仙楼地界,此处繁盛与先前无二,李先雪抬头望去,那望仙楼的五楼竟也亮了灯,想来是有什么高官显贵来此,不过也与自己无关,望仙楼非巨富官身不能留宿,也没必要在此停留,还是赶紧寻处客栈住下。

“两位道长留步。”

李先雪刚拔腿,就听得身后一人叫他,回头看去,是个干练的青年,身穿一身窄袖皂袍。

“敢问这位道长,可是武当剑宗首座。”那人见他回头,拱手问道。

“不错。”

“那就是了,还请两位望仙楼一叙,我家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