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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悄悄地沾上了天空,遮盖了下方的城市。
震虹灯一盏盏亮起,点灯了一座座屹立不倒的钢铁高楼,衬托的明月似乎都有些暗然失色。
这里是千愿城,作为潮水退去后为数不多还依旧挺立的大型城市,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居住,人口不减反增,黑夜也就显得没有那么孤寂了。
而绮乌乌,他此时也正行走其中,把玩着手中的骰子。
传说,一场巨大的海潮淹没了大部分的陆地,一位神明为了保护天地间的生灵,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了十三份,为了保证十三个人格不会因为缺失一部分灵魂而失控,每个人格都拥有两个相互克制的性格。人们称他们为十三个门徒。
但,还是因为分配不当,导致他们其中的一些沦为了可怖的疯子。
于是,一个人自愿去召回这十三个人格。
那个人,便是绮乌乌。
在一家地下赌场里,他找到了格里森。
作为十三个门徒中象征贪婪的那一部分,在这种地方找到他,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这家伙一定是最好说话的一个,绮乌乌只是给了他几个金铃(通用的低等级货币),他就心甘情愿的交出了自己的信物。
十三个人格都属于灵魂体的范畴,而灵魂体都需要一个用于寄居的实体,称为信物。
格里森的信物是个骰子,上面的每个点数都闪着荧荧红光,做工精细,也很衬他的身份。毕竟,赌桌上滚动的每一个骰子,都决定着一个赌徒的命运。
从赌场走出来,绮乌乌感觉心情舒畅。
夜间的清风拂过面颊,丝丝凉意渗入皮肤,泌透他早已疲累不堪的身体,让绮乌乌很是舒服。
在赌场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他便朝小巷的出口走去。
衣摆随着绮乌乌的动作带起一阵细尘,长靴碾过在砖缝中疯长的青苔,挤出些许清透的汁水。
找个地儿随便洗洗睡吧,虽然是夜行动物,不过一个白天都没休息,也累了。反正,这种纸醉金迷的消费场所,自己之后不会再去了。
边走边这样想着,可就在绮乌乌快走到巷子出口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一个看上去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站在了身前。窄小的巷子容不下两个人同时通过,而且看样子,青年己经等候多时。
“有什么事么?”
绮乌乌问,眼中的鎏金微动。
“没事,就是来向朋友你推荐一下,最近晨熏洒馆举办的活动。”
青年低头从包中掏出一张传单,笑眯眯的递给绮乌乌,又补了一句:
“我叫希罗诺。”
在希罗诺看来,会夜不归宿在赌场里挥霍金钱的,一定也拒绝不了美酒的诱惑。自己在赌场门口蹲守,是个绝顶聪明的选择。
可绮乌乌明显是一个例外。他看着传单沉默了几秒,说:
“不必了,我没有喝酒的习惯。”
说完这句话,他摆了摆手,以表示拒绝。却没注意到,另一只手中的骰子动了动,几缕光芒从指隙间流出,于此同时,一道声音从绮乌乌身后传来:
“哦?我倒是喜欢喝酒。”
不得不说,希罗落蹲对了一半,绮乌乌不喜欢,和他一同出来的格里森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他走到希罗诺身前,接过传单。绕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大致读完后,他问:
“这是个……比赛?”
希罗诺见有戏,身后的尾巴动了动,立刻回答:
“是的。如果拿到名次的话,还会有奖品。”
“奖品…”
格里森的眼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向身后的绮乌乌:
“那个...绮,你怎么看?”
绮乌乌看着满脸期待的格里森,叹了口气。从这个家伙出现的时候开始,他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最后,绮乌乌还是同意了。
算了,就当是奖励吧,格里森这么轻易就将骰子交给了自己,省了不少时间,也确实该谢谢他。
接过黑金相间的门票,绮乌乌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谢谢二位的惠顾,活动在下个月开始,有需要可以随时来酒馆找我。”
说完,希罗诺就朝一个方向离开了。
目送他远去,绮乌乌也走出了巷子。原本打算小睡一会儿,可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格里森跟了上来,绮乌乌严肃的对他说: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住了吗?”
“好,记住了。”格里森笑着答道。
街道上既便是夜晚也人来人往,时常让希罗诺出神。好像和潮水来临之前没什么两样,又好像截然不同。
回到晨熏酒馆后,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扔下手中的东西,一屁股摊在了椅子上。
可就在闭上眼仅仅几秒后,希罗诺又不得不再次直起身子。
今天的账单还没有结算。
从柜子中取出堆成小山的账单,又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账本,拉亮桌上的老旧台灯,他打起精神,不情不愿的开始记账。
可就在希罗诺刚刚记完上午时,门口一阵很细微的窸窸声传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羽毛儿轻飘飘的从阴影中落入了橙黄色光芒所笼罩的区域之内,又缓慢的落到了木质地板上。
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希罗诺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的说:
“好了,别藏啦。想出来就出来吧,又不是第一次在关门后给你调酒了。”
在希罗诺说完这句话后,一阵更大的响声从门口传来,原来门口挂着的那件“黑色大衣”其实是一个用翅膀包裹自己的中年人。
被识破后,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坐在了希罗诺对面:
“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啊,作为特调师,我经常通宵工作。”
虽然希罗诺表示没问题,可中年人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四处打量,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一堆账单上。
“这些东西我来帮你弄吧。”
也不等希罗诺说什么,他就自己拿过账本记了起来。
“那…好吧,谢谢你了。今天还要鸡尾酒吗?”
希罗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帮他。中年人想了想,说:
“换成威士忌吧.”
希罗诺听到这个答复,似乎有些意外,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转过身去拿出一瓶威士忌,开始调酒。
半透明的酒落入杯中,被熟练的手法不停摇晃,时不时还在空中翻飞。看上去,精彩的就像是一场表演。
半晌,希罗诺将调好的酒放在中年人面前,忍不住问道: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今天突然换口味。”
对方长叹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似是下定决心才说道:
“矢手…害死了一个孩子…”
希罗诺察觉到了自己问题的不妥,又不知道该如何挽救。
中年人不自觉的回忆起来那小小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的场景。
“没……没气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
“除非您能起死回生,文森大夫。”
想到这,文森猛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希罗诺又为他斟满,安慰道:
“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想了想,话锋一转:
“不过,福祸相依,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文森闻言微微抬头,一张黑金相间的门票不知何时已经静静躺在了他的眼前。
在一处浅滩,芦苇长到了半人高,随着夜风来回摆动。
绮乌乌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一艘帆船,算不上新,但也还能用.
既然已经找到了千愿城内失散的人格,那就赶快离开吧,必竟这种大事不得耽搁,还是越快完成越好。
绮乌乌也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人推销莫名奇妙的东西了。最重要的是,格里森这家伙还一点自控力都没有,鬼知道他又会看上哪个。
踏上帆船,绮乌乌划起船桨。
船下的土地由田野变成了洼地,与大海相接。没人知道这潮水怎么来的,更没人知道怎么退的。但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个机会:
镰刀划过教堂的地面,将血污一分为二。
湿冷的下水道中,蜘蛛爬过失去生机的躯体。
蛇类动物的眼睛在夜晚暗淡的月光中散发着微弱的紫光,美丽而又另人生畏。
这其中,也许就包括绮乌乌。
正在绮乌乌思考的时候,格里森却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
“你…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是看你双眼无神,帮你恢复一下。现在被我这么一吓,你看,好多了。”
格里森盯着绮乌乌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还挺有成就感的。
绮乌乌立刻感到深深的无语,说道:
“我思考时候的眼神是走神,不是无神。”
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真是个冷笑话大师。
“好吧。”
格里森看了眼一脸不悦的绮乌乌,在心中吐槽:
“切,真没趣。”
不过看在对方送了自己一张价值一百金铃的门票上,也没说什么。
绮马乌继续划着船桨。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般只渐渐多了起来,说明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防洪的城墙高高竖起,像一个坚守岗位的士兵,默默注视着下方的来客。过了城墙,就是热闹的集市,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咕鸟的鸣叫,有些吵闹,但又格外亲切。
用于船只进出内城的水路到集市尽头就断了,绮乌乌踏上了这片土地。
雨过天晴后,熠熠生辉的港湾,如明珠般璀璨。
这里便是,晴珠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