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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双眼...”
“在此良夜,与我共舞...”
“一切都会更好...”
清脆的人声伴随着悠扬的旋律从一台略显破旧的留声机中传出,在不大的药店中不断回荡。
这间药店位于一栋双层小楼里,小楼采用简朴的砖石结构,没有多余的装饰,但相当结实耐用。门口挂着一块朴素的木牌,上面写着“巴斯德药店”的字样。药店内部布置的整洁而有序,一张张黑白色的照片粘贴在药店一侧略显发黄的墙壁上,柜台后的货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密封的各种药品和医疗用品,药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让人感到安心。
这里是琳达太太和她女儿索菲亚的家,也是下城区里为数不多能为人们提供医疗保障的地方。
琳达太太与她丈夫威廉.巴斯德都是毕业于阿尔克国家医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都在泪城上城区的一家高等私立医院里工作,那时他们一家人都居住在上城区,有着丰厚的收入以及光明的前程。直到有一天,一个来自下城区,在上城区一位贵族家里做清洁女佣工作的女人跪在了医院门前,怀中抱着她被贵族家驯养的猎犬咬成重伤的孩子,乞求医院的治疗。
那是离事发地最近的医院。
那名肇事的贵族少爷坚持声称是她孩子恶意攻击他家的猎犬,猎犬伤害她完全是出于“自我防卫”,拒绝给予任何补偿,在给孩子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因为女人无法负担昂贵的治疗费用,所以医院不再提供其他的治疗,但巴斯德夫妇无视了来自医院高层的命令,执意完成了孩子急需的手术,并使用了价格不菲的抗生素,保住了她的性命。
事后那贵族以投资人的身份向医院施压,声称执行手术的医生损害了他“身为贵族的荣誉”,要求医院对他们作出处罚,于是高层便以对医院造成实际的经济损失为由,辞退了巴斯德夫妇,并将他们告上了法庭,要求他们赔偿医院的损失。那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无奈之下,巴斯德一家只好变卖了自己在上城区的房产,搬到了下城区去居住,以经营药店为生。
“忘掉这一切...”
“到我这来...”
“与我共舞...”
索菲亚趴在摆放留声机的桌上,静静聆听着留声机中的音乐和窗外的雨声,漂亮的蔚蓝色双眼中此刻满是忧郁。
“维尔奇...”
她想回想起一些与维尔奇、艾米莉相处时的记忆,但不知为何,那些愉快的时光此刻变得无比模糊,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在脑中重现出来。
反倒是遇见维尔奇之前的那段日子,此刻在脑中清晰可见。
自从巴斯德一家搬离了上城区后,索菲亚便和曾经在上城区的伙伴们失去了联系,索菲亚曾试图给他们寄过信件,大多数都是石沉大海,即使有回信,也只是写了几句冷漠的客套话罢了。
索菲亚知道,自己已是他们眼中的异类,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她和曾经的朋友们隔于两侧,再难接触。
初到下城区时,索菲亚曾试图去结交新的朋友,但每当她试图靠近那些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们时,那些衣衫褴褛,浑身污泥的孩子们便迅速跑开,并向她投来了恐惧,厌恶,甚至敌意的目光,仿佛索菲亚是什么面目可憎的魔鬼一样。
索菲亚对此很是沮丧,她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送一些见面礼给这里的孩子们。这是她曾在上城区时孩子们之间常用的交友手段:带上一件合适的礼物,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聊上一些共同的话题,一段崭新的友谊就此而成。
于是她装了满满一筐的糖果和蜜饯,满怀信心地向着新的友谊出发。这些东西在上城区时压根算不上什么礼物,但索菲亚此刻只能拿的出这些,好在对于下城区的孩子们来说,糖果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索菲亚觉得,只要她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一定能融入这个有些排外的小集体。
她实在是太不安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
她不想再当别人眼中的异类。
索菲亚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像往常一样,她面带笑容,淑女地向着那些孩子们缓步走去,双手提起满载着糖果和蜜饯的提篮,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群孩子们果然没有走开,他们露出了笑容,其中为首的高个男孩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向她快步走去。
索菲亚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
直到那名男孩粗暴地从她手中抢过篮子,并用力将她推到在地。
摔倒在地上的索菲亚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团泥巴便向她飞来,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滚回你的黄金屋去吧,上城区的贱货!”
...
索菲亚从来没有怨恨过父母,怨恨他们因救助他人而导致自己一家不得不搬到下城区居住这件事,相反,她认为父母做的无比正确,如果她也是医生的话,她也会向爸爸妈妈那样做。
她也并不讨厌这里的人们,她觉得他们比起上层区,这里更需要医生的帮助。
她可以忍受硬邦邦的床,可以忍受干涩无味的食物,可以忍受漫天的浑浊蒸汽。
但她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
她恐惧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打骂声、欧斗声,恐惧出门时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恐惧自己未来可能孤身一人的结局。
那时尚且年幼的她认为这就是事实:她不属于这里,她会被被所有人孤立,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接受她的存在。
父母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她那时又该怎么办?
望着自己身上被污泥和石子玷污后变得肮脏破烂的裙子,索菲亚止不住地掩面哭泣。
她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再也不肯踏出半步。
...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索菲亚的回忆,她从桌上抬起头来,望向大门处。
有人来买药?不,已经很晚了,应该是需要看急诊的病人。
附近没有什么医院,这里的居民生病了都会来这里寻求帮助。
“振作一点,逝者已逝,再怎么悲伤,维尔奇也不会起死回生...”
“眼前求助的病人更重要。”
索菲亚披上外套,将自己的淡棕色长发扎好,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望向门外。
门外有三个身披黑色雨衣的人,雨衣半遮住了他们的脸,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外貌。其中一人被三人中最高的那人背在身后,索菲亚注意到了那人腿上正血流不止。
“琳达太太!索菲亚!你们在家吗?!”敲门那人用沙哑的嗓音喊着。
“艾米莉受伤了!伤得很重!救救她!”
“艾米莉?!”
索菲亚慌忙将门打开,让屋外的三人进来。
在看到艾米莉身上的伤后,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是刀伤?是谁做的?!”
“你们把她放到沙发上!我去取药和纱布!”
索菲亚转身向药房里跑去,没过多久便抱着一小箱药物出来。
“扶住她,我要给伤口上些药...可能会有些痛。”
药物的刺激让艾米莉从半昏迷的中慢慢醒了过来,疼痛感让她本能地抗拒继续上药,但在双手被按住的情况下,她的挣扎变得无济于事,只能无助地低声呜咽。
“好孩子,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索菲亚姐姐...?”
认出在自己身旁的人是索菲亚后后,艾米莉的挣扎明显缓和了许多,开始忍耐起身上的疼痛。
伤口的处理和包扎很快就完成了,索菲亚从沙发旁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再晚一些伤口可能就开始恶化了,到那时候她的双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可惜今天妈妈不在,以我的能力只能先这样处理了...对不起艾米莉,这几天你得好好躺着,不能随意走动了。”
索菲亚将头转向另外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感谢你们送她过来,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们是艾米莉的什么人?”
“...维尔奇前几天去世了,你们是来接她的远房亲戚吗?”
两人中身高较矮的那位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索菲亚...你别害怕。”
“我给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那人脱下了身上的雨衣,露出了一张缠满绷带的骇人面庞。
“我就是维尔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