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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越来越激烈的嘈杂声,让丁凌川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先是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然后抬起头颅,最后慢慢睁开眼睛,本来模糊的视线开始渐渐清晰。
丁凌川惊住了,入眼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杀…………”
放眼望去,数条青砖阔道上,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各种带甲军士交织在一起,他们相互激烈厮杀、搏斗,金铁铿锵之声在整个战场上此起彼伏,一直不绝于耳。
“这是……穿越了?”
丁凌川抬起一只手仔细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自身装束,他终于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
“造孽啊!”
丁凌川一脸愤愤,但还来不急痛痛快快的骂咧几句,便有微弱的破空声闪电袭来,身体的本能倒是让他仓促地躲过了这一支流矢,只是样子却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过后,丁凌川单手撑地狼狈的爬起身,这会儿他已是晕乎乎的没有了方向感,顾不得抹去额头冷汗,只得猛咽下嘴里口水,然后紧张躬着身,踩着小碎步快速来回移动,极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并下意识握紧了些手中朴刀的刀柄,似乎只有这样,他心中才稍稍镇定一些。
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临近下班时分,就在办公室刷着火锅唱着歌罢了,好好的,灯泡怎么会在突然间就灭了?
而且再转场,自己又是怎么一下子跑到了这里?
被残阳映照得格外凄美的战场上,丁凌川紧皱眉头努力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张张记忆片段重新浮现脑海,在简单梳理过后,有个细节让他陷入深思。
他记得当时灯灭之后,好像是有过一阵麻痹的感觉。
莫非这就是穿越的原因?丁凌川不太敢确定。
不过,如今看来,这是与不是终究也不是太过重要了。
造化弄人啊。
十年奋斗,战战兢兢,他从一个小职员干到商场总经理,明里暗里的收入虽不算多,但也还算可观,勉强能够得着灯红酒绿都市里低档次的纸醉金迷生活,不成想转眼便化为乌有,一切恍如梦幻泡影。
想到这,欲哭无泪的丁凌川,怔怔地站在一座白玉染血的拱桥边。
只是此刻,他虽有些意难平,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他周遭近处的诸多军士惨死之状,无一不在宣告他早已置身在古战场之上,不想死就要早做准备。
怎么办?丁凌川只得一边戒备一边思索对策。
逃离战场?不现实。
拼杀求生?难度高。
看来只能先想办法装死看能不能混过去了。
丁凌川在认真思索一番如何实施后,刚要有所动作之际,便感觉后脑勺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立马大惊失色的跳开,同时横刀戒备着。
“谁?!”
“我。”
一个蓄着短须的圆不溜秋大脑袋站在了跟前不远处,丁凌川不禁脱口就问,“你是谁?”
“什么话?丁小子你犯什么浑?咱们这会儿干的可是造反的活计,脑袋都已别在了裤腰带上,你他娘的还迷迷糊糊,不要命啦?!”
此人眼睛瞪得好似铜铃,身形一晃便已欺身,一把揪住了丁凌川衣领,拽过来张口就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后者的脸上。
丁凌川微眯着眼睛使劲后仰着脑袋,想以此来躲避着,同时心中也对此人的身手感到十分诧异,要知道他的一双眼睛在前世公司内部那是出了名的“毒”,多年来也不知道抓住了多少上班摸鱼的大聪明,可先前一幕他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此人轻松拿捏住。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手劲这么大,这踏马到底什么人呐?
普通人?别逗了。
普通人能动作这么快?动作这么快还能是普通人?
若此人是敌人…………丁凌川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了。
好在尽管不认识此人是谁,但听其所言,应该是友非敌,有此结论的丁凌川松了一口气,而就在他准备出言应对此人问话之时,却忽感头颅在顷刻间变得剧痛难忍,内里竟然如有针搅一般,接着就是庞大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啊!”
丁凌川手中朴刀一下子掉落在血迹斑斑的青石板上,他双手抱头,脚步不禁虚浮踉跄,眼前也变得昏黑不定,若不是此时被“大脑袋”抓住了衣领,只怕这会儿早已癫颤倒地。
“丁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
丁凌川痛苦未闻。
“褚校尉!”
这时不远处有声喊来,大脑袋中年人偏过头,只见西边有三个血渍粘身的带甲军士正气喘吁吁跑来,待临近,为首一人更上前一步陪笑着解释道:“褚校尉,先前丁凌川为了救我,挨了敌人一脚,应该是脑袋被不小心踢伤了,失了心智,适才他言语间若有冒犯,还请校尉大人大量勿放心上。”
“唉,麻烦!”大脑袋中年人皱着眉头一甩手,就跟丢小鸡仔似的将丁凌川丢给了三人,而后提起插在一旁入土三分的鎏金燕翎刀转身就走,可待复行几步过后,他又突然站定,侧过身对着正扶起丁凌川的三人冷冷一语。
“当断则断,若事态紧急,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闻言,三人瞳孔紧缩,来回看了看褚校尉以及已陷入迷糊状态的丁凌川,迟迟不敢回话,最后在褚校尉瞪着眼一声冷哼下,方才硬着头皮低首行礼应下。
“是!”
很快,校尉走了,他提着刀直奔向了宫门前两军汇聚的焦灼处,剩下的三人则皆面露难色,尤其是为首那位面容坚毅的军士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老裴…………”其余两位军士欲言又止。
“不必多言,见机行事,走!”坚毅军士抬手制止了两人下言,而后抡起手中朴刀反挽一个刀花横衔于口,一把背起丁凌川拔腿就走,不急不缓步履稳健,余下二人只得无奈对视一眼,便立马提刀紧跟上。
三人明显是饱经沙场厮杀的老鸟,一路行去一旦遇敌便抢先杀去,他们狰狞着面孔发出怒吼,出刀狠辣,所过之处往往会溅起片片血花,既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但不管如何受伤,只要没倒下,三人便尽可能去保持着阵型不乱,且每走一段路,三人更要稍稍停下,根据战场实况谨慎规划出新的路线。
好在这三位在战场上,不仅走位风骚且毫不恋战,稍有不对便躲得远远的,行动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才在彼此相互扶持下,最终带着丁凌川有惊无险地穿过外围战场,混进了宫门前正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的自家队伍当中,犹如几滴水珠瞬间融入了大海。
“老裴,放我下来吧。”也就在此时,丁凌川完全苏醒了过来,他已全盘接收了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些浅薄的认知,纵使是浅薄,却也震惊不已。
这是个可集伟力于一身的修行世界,在一个个脍炙人口的故事中,有众多传说中的大能者轻易便可开山摧岳、截江断流,甚至朝游北海、暮宿苍梧。
“丁小子,你总算是醒了。”
裴辽大喜过望,连忙放下丁凌川,同时弯腰从裤腿拔出一把锋利短匕递了过来,虽未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接过匕首的丁凌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知恩图报者本就并非常见,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者更是寥寥,但眼前胡茬唏嘘的坚毅汉子,则无愧称之为有情有义的大丈夫。
当年他十五、六岁初入行伍时,性情不定,难免得罪了不少所在队伍里的老兵,是以经常会被这些老兵欺负戏弄。
那时,丁凌川老爹亦同在那支队伍里服役,而他爹不但年长许多,又是个忠厚性子,见之不忍,曾数次为其仗义执言,尽管因人微言轻而收效甚微,但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到底还是看在了眼里,牢牢记在了心里。
后来,丁凌川老爹在执行一次军务时不幸牺牲,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再数年,丁母因操劳过度、积郁成疾而撒手人寰,年仅十三岁的丁凌川便真正成了可怜之人,只是往往可怜之人,又难免徒生一些可恨之处。
没过多久,十三岁的小丁凌川因没了管教,便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其撺掇下,开始一点点变卖家中本就为数不多的家产,整日与这一帮泼皮混迹于市井街坊当中,无所事事。
当裴辽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向屯长告假匆匆赶到小丁凌川家中,岂料这丁家传承百年的二层小院,此时早已是更换了主人。
裴辽虽怒其不争,也只能一家家的去拜访周遭的街坊邻居,和气地询问着小丁凌川的消息,劳累大半天,最后才从某位好心邻居口中得知,小丁凌川近日来时常混迹在离此不远的平安坊。
而当裴辽见到小丁凌川时侯,后者正衣衫褴褛地窝在坊中一处大户人家的墙角下,神情麻木,怯见生人,几如乞丐。
裴辽又怎能不心生怜悯,于是便将其带回了军营,在不吝钱财四处求人疏通关系后,这才让小丁凌川得以顺利留在军中,也成了靖平卫军中年龄最小的大头兵。
至今,已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