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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楚渡是如此的震惊。
他好奇心大作。
他快速环望四周,见四周空无一人,只可闻见哗哗的流水声和山林间鸟儿叽叽喳喳的哼叫。
世界静极了。
楚渡估摸着自己能下去再爬上来,便不再多想,试探着双手扒着洞口,把身子向下探。
洞并不是完全垂直的,洞口往下五六尺就是一个陡坡,湿滑的岩壁上满是苔藓。
楚渡一跃而下,压低身子下了陡坡。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幕,让他傻了眼。
虽然在地底,可这里并不黑暗、皆因在洞的深处有一群天蓝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绕着洞中央的石柱徐徐飘着,像是一群怪异的萤火虫,照的这里十分梦幻,极不真实。
楚渡疑惑:“这难道是一种特殊的萤火虫?”
靠近洞口的地方有一张石桌,在桌旁还摆着四个石墩子。
无论是桌子还是凳子,都十分灰暗,像是积满了灰、还有着黑色的裂缝,缝里长出青草。
这便是楚渡所见有人生活的痕迹。
洞顶起初不高,约莫八尺的样子、向内里看,豁然开朗、高度徐徐攀升,最高处足有三丈。
洞的四壁十分潮湿,石缝中长着草,还有不知名的藤蔓,爬满了石壁。
楚渡环绕一周,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洞的尽头一处石台上,石台上摆着一个灰扑扑的盒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楚渡直直走了过去,但很快,他面色大变满脸惊恐。
只因在那石台后方的石壁上有一个坑,那坑上,竟坐着一具干尸!
这可吓坏了楚渡,虽然他不信鬼怪邪神,可眼见过于匪夷所思。在这个奇怪陌生的地下坑洞,还有具干尸,这换谁谁不害怕。
他喘着粗气闷头就跑,直到跑到洞口下方,抬头能见到阳光的位置,马上背靠石壁,瘫坐下去。
惊恐的盯着那具干尸的位置好一会儿,他的瞳孔才开始慢慢缩小,呼吸平稳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楚渡在心底大声叫道。
定了定神,楚渡决定再去看一眼。
楚渡捏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就一具尸体而已,这大白天的还能把我怎么着?实在不行我拿了盒子就跑!
这样想着,楚渡便不再犹豫,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
来到石台旁,尽管恐惧,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那具干尸一眼、这一看,楚渡再次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人头上还长着角啊?”这次来不及直面内心的恐惧,楚渡拿起石台上的盒子就跑。
直到一口气跑到刚才的位置,楚渡才停下。
看着怀中的这个沉甸甸的盒子,楚渡心有余悸。
但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他把一切抛到脑后,琢磨起这个盒子。
这个盒子表面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图案纹理。
“咔嚓“一声,楚渡直接就打开了。
想象中宝光四散的景象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堆小鹅蛋般的玉石,白生生的。
盒壁还有一个暗格,暗格旁放着一个陈旧竹简,韦编断的断,散的散。
打开暗格,一团天蓝色的气体瞬间扑面而来,竟直接顺着楚渡口鼻进入,直下至腹部。
楚渡大惊!
“什么玩意儿?”楚渡慌了,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可过了一会儿,身体却没有丝毫不适,也没有任何感觉。
楚渡只得暂且放下此事,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眼前这二十来块如小鹅蛋般的石头。
“质地如此光滑细腻,色泽透亮,这难道是什么宝石?”楚渡拿起一颗,放在眼前晃动打量着。
看了好一会儿,等到楚渡几乎把每一颗石头都拿起来研究了个透,想起了石盒中的那个竹简。
欲求解铃法,终需系铃人。
这一切的答案,大概率就在这竹简之中。
拿起竹简,将其打开平摊,楚渡对着大吹了一口气,将字迹上的灰尘吹走。哪料这一吹,可不得了!
竹简上的字迹竟然自己飘了起来,不仅数量变得更多,而且竟然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
与此同时,一股沧桑之意直达楚渡心头,生成了一幅画卷。
画卷中,一位头生龙角,身材矮小,脊背佝偻,身穿灰袍,白色发丝垂至腰际的老者正坐在一个坑位上,虽看不清真容,却让人不自觉想起一个词——仙风道骨。
画面定格了两个呼吸,老者开口道:“吾,丹河第三十五任河龙,掌管丹河已满三百八十载、如今即将身死道消,却并未寻到继任者。
虽有末法时代天地残缺之故,但吾亦有不可推卸之责,枉负先辈所托!在位虽略有所为,但终究是一个罪人……
后世小辈,无论何族,只要有修行之资,无论高低,皆可继承我丹河一脉之传承!
尔尊吾一声师尊,三拜而立誓,吾传你踏江行水得道长生之能,赐你主丹河沉浮之无上权柄!”
楚渡惊呆了…
神话传说吗?这个世界,怎么和我先前所见不一样?河龙?这是仙人?!
但事实大于雄辩,眼前所闻所见,让楚渡惊为天人,推翻了他固有的世界观。不管能不能接受,都只得接受。
楚渡没有想太多,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开口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画卷里的“师尊”没有任何回应。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二拜!”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三拜!“楚渡一点不墨迹。
这次,画卷中传出一声朗笑,整个画卷都是一颤:“好徒儿,随吾立誓!”
“一誓,不负所托,恪尽职守,保丹河百年太平!”
“二誓,心存大爱,秉承天道,护流域万千子民!”
“三誓,不辍修行,不畏劫难,扬河龙一脉传承!”
楚渡虔诚地立誓,河龙看在眼里,嘴角含笑,目光渐渐涣散,身形也开始模糊,变成流光,迅速消散。
楚渡慌忙想要抓住最后那抹光彩,却终究握不住,光点如流沙,从指尖溜走。
楚渡一脸茫然,耳中却传来那位老人最后的话语,像是一段执念未消:
“我本是河中一泥鳅,懵懵懂懂几十年。年老成精,渐渐通灵,被师尊看中,收为弟子。
勤勤恳恳修行三十载,渡筑基之劫,奈何天劫异常,筑基失败。
师尊大爱于我,自斩道基为我演化无上道法,助我筑基功成。次年,师尊坐化,我继任。
余修行更加勤勉刻苦,治理丹河亦倾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终有所成。
……
可恨!在吾渡结丹大劫关键之际,被界外强者暗算,一身修为尽散,只得堕入洞府苟延残喘。
吾本想趁余命尚在择一位继任者,奈何天地大变,万物灵性大损,最终抱憾终生,徒留万古遗恨……”
楚渡十分震惊,旋即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为师尊不平!
虽然与师尊只有“一面之缘”,但老人前辈高人的风采,让他动容。
想到老人镇守丹河太平近四百年,却因在临死之前传承断于己手而自称罪人,最后布下传承留待后人,楚渡敬服!
“没想到师尊最后竟然遭人暗算而死……可为什么在我接受传承时只字不提,倒是这最后一段执念告知了我真相……
是敌人太过强大,师尊不愿我行险复仇?”
“我一定要搞清这一切的真相!”楚渡捏紧拳头。
楚渡抱起石盒,来到石台前,再不害怕,恭敬地对着师尊的遗躯行三拜九叩之礼。
平静下来,楚渡决定先将师尊执念所说放下,暂搁置在心底。
现在自己一介凡人,却一直铭记那等深仇大恨,这就好比一只蚂蚁挑选一头巨龙做对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