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圆之夜(1/1)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最后检查了一遍教堂的各个角落,太阳彻底下山了。

整个天地瞬间一下黑了下来。

神父的房间点燃了油灯,透过墙壁和实木铁皮门隐隐可以听到,小修女在里面和神父叽叽喳喳地讲些什么。

而在隔壁再隔壁的房间里。

卡彭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左脚和左手都被锁链铐在床架的铁柱上。

他瞅了一眼,门底缝细爬来的黑暗;挑开瓶塞,狠狠灌下右手攥着的圣水小瓶,一口喝干。再死死抓起旁边摆放好的安宁药剂。

……

此时,屋外一轮晦暗的残月正从天边,逐渐升起。

残月暗黄,月牙状,就像被狗啃和子弹射击过一样,布满缺口裂痕。

但现在,一缕又一缕的诡异的灰色,正从残月的缺口和破洞里疯狂溢出,填补着、吞噬着昏黄的残月,直至圆满。

只是一个眨眼,仿佛刷的一下,一轮暗灰色的圆月就出现在了夜空中;

散发着诡异、癫狂的灰光。

月圆之夜,灰月之夜,癫狂混乱之夜,已至。

与此同时,灰光刚从门底的缝隙爬出。躺在床上的卡彭,就仿佛被触发了某个开关一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赶紧喝下,安宁药剂。

瞬间,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样,圣水的治愈、安宁药剂的昏沉瞌睡,还有血脉里喷张的癫狂、躁动。

原本有些瘦弱的少年,身体渐渐膨胀,变得十分健硕,皮肤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泛起鳞片、金属般的诡异光泽。

密布的血管染上一层黑灰色,如同黑红的血纹、树根一样爬遍全身。

就连眼睛都冒起了一闪一闪的黑红光点。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会极为惊恐,这是失魂者,狂化症已经彻底堕化,只知道杀戮、发疯的疯子。

可奇怪的是,此时卡彭虽然很难受,但并没有失去意识。

他喘着粗气,脑袋里各种情绪疯狂对撞,血管暴起,低吼着,死死抓着床单。

直到床上,留下一大片汗渍,他的呼吸这才逐渐平缓,疲惫地睡去。

······

隔壁的隔壁,神父的小屋内。

“父亲,卡彭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修女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和两只抓着被子的小手,很是担心。

“有那瓶圣水在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睡吧,我保护好你们的。”

神父坐在一旁的书桌前翻看着书,桌子上放着一把火铳、一把无鞘的钢剑,淡淡地回复。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忙碌了一天的小修女,打了个哈切,满足地闭上了眼。

“那就好。”

砸吧一句,吧唧下嘴,也在床上睡去。

屋内油灯的火焰摇曳着……

屋外,石街上。

一些路口、中心的房屋、商铺此时被征用。

令人奇怪的是这家房屋的门窗没有被完全封死,甚至能直接看到窗外的灰月。一些城里的守卫正守着火堆前,沉默无语。

他们是倒霉的,在今天还要冒着被灰光照射,染上狂化病的风险,处理可能出现的失魂者。

同时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的家人被接到了守卫营,那里几乎是除了贵族城堡外最安全的地方了。

街道上、屋内一片死寂,但没有人想多话,直到被一阵惊恐、颤抖的狂吼呼喊打破。

“啊!快来人啊!奎尔发疯了!”

“快来人啊!”

“守卫守卫!”

最近屋子里的守卫小队,听到惨叫和呼救,面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城门口和卡彭见过面的守卫队长,汉尼斯。

尽管心中一千个不愿,他还是只能赶紧起身,大吼。

“十一小队,出发!”

十几人身上披着遮光的斗篷,拿着劲弩和利剑的守卫应声而起,冲出房屋,一扫之前面对三头魔鹫的软弱退缩。

刚冲出屋子,为首的汉尼斯就朝天上发了一枚亮白色的信号弹。

也就半分钟,等他们来到惨叫的发生地,只见一老头,正佝偻着身体,站在一处石质民房前。

此时的老头,血管暴起如同黑红血纹,十指长出长长的指甲,如同剪刀。

正一下又一下疯狂地切割着面前的被木板封住的窗户,房屋内有男人的怒吼有女人孩子的尖叫。

“老汉克,卧槽泥马!”

“啊啊!!”

“爸爸,我怕!”

汉尼斯拔出腰间的长剑,往前用力一挥。

“十一小队,放箭!”

下一刻,十几发箭矢,成片的朝老头扑去。

……

这里是街区,每隔三百米就有一队守卫,一般即使有失魂者出现,也很快就会被解决,但如果是农田所在的棚户区呢。

大片的农田,错落在四方的木屋,面积比起街区要大得多得多,然而驻扎的守卫却更少。

为了安全,不得不十几二十户木屋聚在一起,彼此相互照应,一旦发现失魂者……

这不,一个妇人披头散发,身上带着诡异的黑灰迷雾,从一间破烂的棚户木屋走出,身后已经没有人的生息。

就看谁倒霉,死得更快了。

而四周的棚屋里,母亲捂着孩子的嘴巴,男人冒着冷汗拿着木矛,守在门窗后。

和街区不同的是,没有人敢出声呼救。

除了里面看起来最富裕,房屋最完整的,富农村长家里。

一个男人拿出一把信号枪钻进烟囱里,对着烟囱口的天空就是一枪。

紫色的信号弹,瞬间在天空炸起。

带着灰雾的妇人,抬头看看天,然后就面无表情地朝下一处木屋走去。

两公里外,一处农房的仓库里,一队守卫看到信号弹,立刻动身冲去。

然而两公里的路程,注定了小队到来前的杀戮。

“啊!”

“不要!”

“救命!”

披头散发的妇人带着浓雾,灰红发光的眼睛,双手疯魔一样撕扯着眼前的窗户,一下两下。

仿佛被腐蚀了一样,木板像泡沫板一样被扯碎扯烂,屋内传来女人孩子的绝望惨叫。

就这样不到一分钟,妇人就带着浓雾从破碎的窗户,半个身子钻进了房间。

屋里的长着三只耳朵的男人,绝望愤怒地大吼一声,就将手中紧握的木矛,一矛扎进了卡在窗口的妇人肩膀。

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妇人依然挣扎着往房间里钻着,挥舞着不满黑红血管的干枯手臂,扇动着诡异浓雾。

男人拼命地撑着木矛,也只能勉强僵持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木矛却在浓雾中很快腐化。

很快妇人从已经被腐蚀的不能称为窗口而应该是小门的地方跌进了木屋。

“快跑!”

男人手中被腐蚀掉得短了一半的木矛,跌落,他抱起孩子冲旁边不知所措的满脸瘤子的老婆大吼。

……

而另一边,靠近街区的一处土坑里,只见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扎,土坑不时有土包鼓起。

直到,一只手忽然猛地从土坑里的黑洞伸了出来。

令人更惊恐的是,这只好似人类的诡异手臂上长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骨刺。

它一把抓着土坑洞前的泥土,灰白的骨刺轻松扎进红土,猛地一扒拉。

下一刻,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灰白骨刺的人形怪物爬了出来,出现灰月的灰光下。其四肢着地,简直就像个白骨刺猬人一样。

只见它抬起头,露出一双癫狂的黑红双眼,不停地四处打探。

从其身上被刺破的衣服和被骨刺遮掩的面容,勉强可以认出,正是之前来过教堂的邓肯。

月圆之夜,一个农夫诡异的没有回家,而是离开棚户区,躲在街区不远的一个坑洞里。

他不怕碰到危险吗?或者说……他就是危险。

白骨刺猬人,摇了摇脑袋,不明意义地嘶吼几句,胡乱抓了下地面,弄出大片深深的划痕。

然后它,就四脚着地,像野兽一样踉踉跄跄地向街区跑去,并且越来越快,而教堂就正在它所狂奔的方向。

而教堂里的三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